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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3
    北地跟西川都即将或者已经陷入险境。

    若是命运不善, 总要有人死的。

    许青珂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湖水芦苇畔微风凉凉, 隐有飞鸟掠过水面,盘旋而起。

    她指尖还撩着帘子, 耳边秦笙问她北地后手如何, 她终究是不安的。

    许青珂侧头跟她低语了一句, 秦笙惊讶,但眉宇也松缓了些,露出笑容。

    这后手的确不错, 应该可以终止最恶劣的局面。

    但……

    “但无力解决这样的天下格局。”秦笙若有所思,“珂珂,你对帝国一统怎么看?”

    帝国一统?这是一个很庞大冷酷的命题。

    没有一个考生敢畅言,除非是能做一国之主的人。

    “不知道。”这个问题秦夜秦川还是其他人都问过。

    许青珂垂眸, “不敢把自己看得太高,这天下也是我说不得准的。”

    许青珂指尖绕了下帘子,将它拉开挂好, 以让她们能看到外面的山水。

    哪怕战时,这山这水这鸟也不会为此增减半点风光。

    其实很冷酷。

    “我只能去促成最有利的局面。”

    秦笙聪明绝顶,忽领会了许青珂的几分隐意,她微微皱眉, 但很快舒展眉头。

    “我也希望那也是珂珂你最意愿的局面。”

    许青珂笑了笑,忽听外面马蹄声。

    尉迟追来了。

    本以为是来告白的,彧掠拦住了他。

    “我既比斗输给了你,自不会再纠缠小姐,我是来传信的。”

    彧掠看了他一眼,拿了信给秦笙,但秦笙一看。

    “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墨迹未干,应该是父亲匆匆写下……”

    她也没打开,只把信给许青珂看。

    许青珂看了,表情有些复杂,抿抿唇,阖上眼,似乎有些倦怠。

    ——————

    师宁远从不干涉许青珂跟蜀国一干人乃至于她那些属下的事情,一如许青珂不干涉他的。

    但对于要如何处理这个局面,他也不曾发表意见,只是着手安排自己的人马,也联系晋国的军队,他知道晋国内部有阻力,但燕青衣不信他,却会信许青珂,最终会出兵,只是时间上会有些耽搁。

    至于要不要着手控制局面,师宁远是这么回隐士高人的。

    “大局面的控制权只能给一个人,但凡两个三个都会出问题,我跟小许……其一我不比她强,人马也不比她多,而天下争斗的核心在蜀,难道我还能越俎代庖?最重要的是,我是要入赘的!自然要听话!”

    这是一个男人说的话?

    特么旁边一只狗还猛点头表示认同,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人狗都一样!

    隐士高人也只能翻着白眼了。

    ——————

    北地,黑甲军进入疆域的时候,整个北地都出于肃穆的剑拔弩张状态,却不仅仅是因为黑甲军,还因为景霄。

    目前北地还有好些当年许致远旧部,要么是当年遗留下来侥幸未死的,要么是流落在外又在多年后因为许青珂重新回来的。

    他们看到景霄的时候都有种脑充血的杀意。

    景霄却少了当年锋芒毕露的邪气,只面无表情拿出了许青珂的信跟信物。

    “有什么事,等战役结束后再说。”

    “不信我,总该信她。”

    北地将领们一片死寂。

    而此时,邯炀,当许念胥跟谢临云看了密信,两人都很沉默,沉默到他们需要约同另外两个人来处理这封信。

    霍姣跟周厥。

    信上其实字很少,就那么袅袅几行字,但霍姣跟周厥也沉默很久很久。

    直到周厥问:“何为家国。”

    霍姣看了他一眼,说:“我一个女人家,便以女人家的身份来说话,但凡女人,其实根本最在意自家的丈夫跟儿女,家在,国才在。”

    周阙皱眉,转头看向谢临云,“你如何定义家国。”

    谢临云垂眸:“她怎么说,我怎么做。”

    好像一点迟疑也没有。

    周厥眉头更深,又看向许念胥。

    眼下,他才是君主。

    许念胥沉默良久,他不知自己该以君王身份,还是以许念胥的身份去回答的这个问题。

    那就索性分开回答吧。

    “权利集中于核心,乃为君主,但君应为民。”

    这是君主的回答。

    若是许念胥的回答呢?

    许念胥沉吟一会,抬头看向三人,缓缓道:“我只知道战败有战败的结果,战胜有战胜的结果,勇者在意过程,却无法把握结果,两相权衡取其轻,至强者,愿为大局舍弃孤勇,这是一种仁义,若是要有牺牲,我希望是我来做,而非是她。”

    奇怪的是,作为母亲,霍姣却没说什么,倒是周厥眉梢动了好几下,最终颓然平和。

    “这本就是你们三人来说服我的会面,这信还不如不给我看。”

    “其实也没必要给我们四人看,她能做出的选择,终究是最好的。”

    只是……她需要背负的也是最惨烈的。

    周厥脸颊发白,面无表情,最后竟起身拂袖而去。

    许念胥皱眉,以为他怒了,霍姣却说:“不是怒,是无奈。”

    无奈?谢临云低头看那封静静搁置在桌子上的密信。

    那个人……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写出这样的一封信。

    是她的安排,其实本就不是他们能违背的,她也知道不会有人去违抗她。

    便是这样,她还是写了这样一封信,以给他们知情的尊重。

    但这种尊重他们并不觉得欣慰,只有无奈跟绝望。

    ——她大概不会知道他们会把她看得多重。

    毕竟连她自己都那般苛待一个叫许青珂的人。

    谢临云伸手,在母子两人惊讶的目光下取走那封信,稳妥得塞进自己的胸膛,起身优雅行礼,然后走了。

    一个人漫步在街道上。

    战情已经席卷整个国家,近些年欣欣向荣的邯炀如今又见惊惶萧瑟之态,却比不得他萧瑟。

    背影都显得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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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黎明还未破晓,深夜,前锋探子跑死了两匹马送了险报到跟前。

    黑甲军来了!

    已通过隘口,即将到北地二十里地外的平原。

    估计也就一天就能到北地境内,然后安营扎寨,最后掠城攻杀!

    “来的还只是前锋黑甲军,约莫有十万人。”

    那探子几乎累死,干白着脸哆哆嗦嗦送上这样的情报。

    北地所有将领哗然。

    前锋军?还只是十万人!!

    尤记得当年北地被烨军屠城,对方也不过十万人,而且军人质量远不如黑甲军。

    十万黑甲军等于二十万蜀兵!

    景霄沉默良久,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