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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多许,保养得当,一双眼吊梢凉薄,还有几分残暴的意味。

    他并不正眼看“救命”的谢临云,这话也有几分漫不经心。

    “御史中丞谢临云”

    “奥,你们许大人好大的威风,看穿了本宫有难,却只差遣你一个小小中丞来,莫非是看不起本宫?”

    太子戾似笑非笑,本来还放松了些的郑晟心肝提起。

    这太子戾也忒能找事了。

    谢临云不恼不急,只作揖,“大人说若是太子殿下降罪,便让下官回殿下,大人并非有意怠慢,只是三个月前北地东侧果子临抓到几个外贼,疑似伪装成贵国的左骠骑大军斥候,事关两国友好,她若是不处理好,太子殿下恐怕也很难跟贵国朝野中想要和平交好的群臣交代,更难跟烨国**交代。”

    好厉害的说辞。

    太子戾脸色沉了沉,目光闪烁,烨**将也有几分难以掩盖的尴尬——尤是身边左右都是蜀国人……

    “是么,那许大人还真是极好,本宫很满意。”太子戾轻笑了下,入了马车,重新开道。

    公主姣瞥了对方仪仗一眼,眼里冷漠。

    因洞察锐利跟临危不乱而被所有人赞赏的谢临云并不留恋众人的称赞,只跟郑晟说了几句就让御史台的人处理余下的事,自己却是走了。

    旁边拐角的茶楼中,一盏清茶,三碟糕点,容貌俊秀的青年瞧着谢临云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都说蜀国的许青珂貌似嵇康,才华绝世,堪与你渊之国师,晋之上师相比,且还有你……”

    她看向对面的男子,一句话却愣是不肯说完。

    “我一铜臭商人可不敢于那两位相比,更不敢跟掌握朝野的许青珂相比,不过我瞧得出,殿下对许青珂有些不以为然。”

    青年笑了下,笑得跟花儿似的,有些不逊,“这世上许多人都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刚刚所见还不够?”

    “就不能是那姓谢的自己厉害?”

    “那殿下明日就可以见分晓了,关于那许青珂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盛名难副。”

    清茶浅浅飘香,两人一时无言。

    但这整座茶楼其实已经被包下,因为这两人一个有权,一个有钱。

    第199章 试探

    ——————

    钱权结合自是无敌, 但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谁, 甚至看不到他们的脸。

    至于那位殿下如何看轻许青珂,许青珂是不知道的,也素来不在意。

    毕竟基本上看轻她的,若是为敌,后面的都死了, 要么远走国外, 若是为友……

    许青珂想到多年前还有些轻狂的妖灵被她用计吊到房梁上,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可仔细一想,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她却还没完成目的。

    许青珂转了下手腕, 指尖轻轻摩挲, 那丹药对她身体的伤害的确很大,可若是没有姜信,她现在应该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如今也只是身体稍有僵硬不适而已,按照王朴的嘱咐,得日日活动身体, 是以旁人以为最近她都在忙碌公事, 其实她已经比往日削减了许多工作量, 多数都在养花养草。

    不过效率也差不离, 就是越到这个时候,越需要稳。

    横梁垂挂草藤的鸟儿忽轻轻啼叫,清澈悦耳,许青珂回了思绪, 看到羽毛漂亮的鸟儿,原本算计得失生死,此时却荡涤了那些阴谋,只剩下了浅淡柔软,便是用指尖去轻轻逗着鸟儿。

    谢临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赏心悦目的一幕。

    她站在那儿,仙姿玉立,纤长莹白的手指轻轻逗着鸟儿,那鸟儿本可以飞走的,却偏偏眷恋了似的,在她指尖摇摆尾巴,在她指尖磨蹭小脑袋,嘤嘤啼叫,辗转缠绵。

    她的确是一个让人眷恋缠绵的人。

    谢临云有些痴了。

    许青珂又不是木头,这人目光跟火烧似的,饶是她生性淡凉也感觉到了,便是侧头看了他一眼。

    谢临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冷漠,一如既往的冷漠,心头一口火顷刻间被浇灭了。

    他低下头, “大人,事情已经解决了。”

    “嗯”许青珂反应很平静,谢临云也不觉得惊讶,因在他看来,那一变故也不难看穿。

    许青珂只是让他去一次,加上一句传话,其余便再没多说。

    “下官只看穿那父女有问题,但那太子戾似乎……”谢临云有些迟疑。

    许青珂似乎并不喜欢他的迟疑,“从刑侦,不过于看重他人,也不过分看轻自己,保持冷静是最重要的,没什么可忌惮迟疑的。”

    顿了下,许青珂补了一句:“纵然对方是太子。”

    谢临云秒懂了,过了一遍思绪才说:“首先堂堂太子戾能在烨国击败其余皇子,稳稳把持太子之外,必然不会是一个只顾美色的人,可他依旧在烨国朝廷主和的局势下强抢民女,此是疑点一,疑点二是他的随从里面并不乏厉害人物,却任由他将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带到马车里面去,疑点三,对方如果是郑家的人,这般行事反而愚蠢,倒像是故意为之。假如没有突然出现的高手击杀了她,那么因为太子戾的安危,我们要么放了郑家的人,要么得罪烨国,因为郑家关乎景霄,也是大人您负责监管此案,所以最终这种结果都会算在大人您身上。”

    谢临云目光锐利,“太子戾意在伤大人您!”

    自然,他看穿的,也是许青珂看穿的,哪怕她没有到现场,却只听下属一番刺探信息就判断出了太子戾自己作了幺蛾子。

    “不过是试探而已,真要以此来对付我也小儿科了……你提到他身边的人里面有一个人。”

    “是,有一个看起来身份地位不低却偏偏很低调的人,他应该是太子戾身边的谋士。”

    许青珂笑了下,“碧海潮生的伏尸,下次你看到此人,多上点心,如今你也该在他们的监察名单上了。”

    谢临云心中一动,慎重点头后,也忍不住担忧许青珂,“大人素来不过问两国战事,也不主张和,太子戾为何会忽然对大人您有敌意……”

    太子戾是主战鹰派,按理说是对主和派的钟大人有谋划啊。

    “几次户部粮草调度都是谁管的?”

    谢临云一怔,脱口而出:“是大人,太子戾是想铲除了大人,坏了我们蜀国根基,让军队没有依附,到时候打起来,粮草跟不上,首先就输了一半先机,但前提是他确定最终两国会开战。”

    许青珂对他这番猜测的最终回应是——寿宴之上,多加用心。

    彼时,蜀国专门用来招待外宾的崇文馆之中,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正闭着眼走盲棋,一个人走,一个人对弈,宽敞而风雅的屋中没有任何人。

    屋子外面,跪着的刺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