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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中失守,到时突袭,抢劫船队运走巨资,调派不及,多有可能让他们逃之夭夭,能有这等人脉跟决断力的人可不多。”钟元这个老阁老这一两年已经很少管事儿了,主要是蜀王之前重用言士郎,几乎要把他架空,不过如今言士郎倒霉,他倒是不介意出来踩上一脚。

    重点是这一脚符合了蜀王的心思,百官附和,他满意这些人的表现,在朝堂定向后,他说:“言士郎罪不可恕,贪污巨款,且巨款如今也只找回一部分,其余不知所踪,且朝内定还有党羽附逆他,事关朝政机密,先关廷狱天牢,三司主管通州案,钟元,你是前辈,多带带许青珂。”

    钟元看了许青珂一眼,颔首,“臣领命,不过言士郎非一般人,若是不早日缉拿到案,恐怕……”

    “已经去拿了。”蜀王淡淡一句,众人倏然一惊,仿佛已经闻到廷狱出没后的血腥味。

    既然已经去拿人,那么言士郎被褫夺官位的圣旨估计也在路上了。

    出大殿后,许青珂被许多官员簇拥,但钟元走近后,这些官员都自觉退散。

    钟元朝许青珂笑了下,袖摆清扬,双手负背,“许青珂,总算可以光明正大邀你去喝杯小酒了,怎么样,可愿给我这张老脸一个面子。”

    许青珂看向这位老臣,袖摆也是一扬,玉面含笑:“乐意之至。”

    两人相视一笑。

    第84章 再被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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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炀是千年古城, 城池巨大,店铺林立,茶楼酒楼更是数不胜数,但论第一酒楼绝对要数千年醉。

    “千年得一醉,一醉枕千年。”许青珂站在千年醉酒楼前面, 出入的都是佩玉珏或者悬剑穗的文人雅客或者贵族武士, 来往很有规矩跟风仪, 在门口见到钟元跟许青珂的时候固然惊讶敬慕, 却也很有退让礼仪,皆是隔着三步远作揖。

    钟元是当朝阁老,位高权重,邯炀官场跟儒生群里谁不认得他, 他只是朝这些人略颔首就行了。而许青珂已经是四品御史中丞,按理说也是可以受这些白衣儒生们的礼的, 不过她刚入朝, 又没有根基, 便不能太高傲,所以她也作揖回礼。

    “都说学百家而达天下,但多数读书人还是想入朝当官的,为民谋福利, 许大人年不到二十便位列四品大员,且为君上倚重, 主掌大案, 实在为我等楷模。”

    “谁说不是呢, 都说大人年轻,可谁年纪轻轻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办下通州贪污案这么大一案子,听说通州那边的老百姓如今可歌颂您了。”

    “直接拿下那么多贪官污吏,硬抗言士郎,这等魄力的确无人能力。”

    众儒生对许青珂仰慕之情难以言喻,虽是白身,但一个个都出身清贵,来日都是要科举入朝的,如今敬慕许青珂,将来便能入朝帮她。

    这就是读书人的圈子,无疑,许青珂已经被他们默认为领袖了。

    等许青珂进去后,不少儒生羡慕又敬畏得看着两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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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如何?”钟元问许青珂,许青珂闻言也只是一笑:“非我所图,但别有风情。”

    别有风情?天下儒生对她的敬慕在她眼里便只是风情吗?用存在于女子身上的风情来形容这天下人都想得到的名利?

    “随岁月长,风情可唯美,随岁月长,风情可蛊惑。越唯美的风情越蛊惑人心,他人的敬重,敬慕,惧怕,都会成为一种莫大的力量蛊惑人堕落,从而变得自大,贪婪,懒惰。”

    钟元点了三小盅酒,酒香四逸,他的言辞也平缓温润,如这醇厚而蕴了数十年的老酒酒香。

    “所以这就是为官久,为官朽的说法由来?”许青珂抿了一口小酒,唇齿流香,可她不会告诉别人自己一开始并不喜欢饮酒,一点也不喜欢。

    “是啊,为官久了,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所以钟大人是在告诫下官,千万不要放纵自己,堕落成昏官吗?”

    钟元摇头,“我自己都非身正行端的圣人,哪有资格去告诫别人,无非共勉而已,而你才入朝,虽聪明绝顶,但也太过外露锋芒,难免为人忌惮,就说这次你入御史台,主掌三司会审,纵然我不会为难你,但其他人……”

    钟元本来被君上提醒要多带带许青珂,但谁也料到这个人真的会提携她——便是给她普及朝堂中各个部门的规则跟忌讳。

    哪个圈子跟部门都有他的规则,不会玩规则的人死得很快。

    在钟元等老臣看来,以许青珂的年纪跟刚入朝的阅历,当官后至少需要四五年才能习惯这些规则,但要论掌握也需要四五年,这还是她资质绝顶的缘故。

    不过他后来又觉得这个许青珂其实并不需要他的指点,这个人是有备而来。

    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只跟许青珂畅谈国事。

    小酒一盅一盅得喝,老油条酒量好,许青珂是年轻儿郎,本是不匹配的,但她愣是奉陪到最后,钟元对她便是多了几分欣赏,分别的时候,随从扶着钟元,后者已经有些醉醺醺了,但还是问许青珂:“许青珂,你可有人接?不如随我回府,否则你一人回去可不太安全。”

    许青珂摇头,“不必了,我的人等下会来接我,钟大人回吧。”

    钟元也不坚持,毕竟许青珂是很谨慎的人,不会放着自身安危而不顾,何况这里是千年醉,权贵云集,她只在门口等,也不会有胆大包天的来行事。

    于是钟元走了,马车的马蹄声哒哒作响,在这宽敞的街道上缓缓而行。

    待它走后,许青珂才贴靠着柱子,似乎安静等待,其实不近看便不知她眼里的疲倦,她并不是能多饮酒的人,可她今日在千年醉饮酒,此时没多久便有不少人知道她跟钟元喝了多少酒。

    若是她不多饮,便容易暴露她酒兴不佳,日后便多的是人会喂她酒,故意将她灌醉,若是得知她酒力不错,反而会顾忌自己的酒力,便会少劝酒。

    这就是酒桌上的心机。

    她也只能忍一忍了。

    许青珂靠着柱子休憩的时候,来往的人也不少,有人认出她,上前来作揖。

    “可是许青珂,许大人?”

    许青珂看向他,“是我”

    “果然是许大人,学生对您仰慕已久,十分……”

    他激动上前,许青珂却是侧开一步,于是这一步让她避开了对方猛然拔出刺来的匕首。

    匕首刺进柱子,拔出,再一横切……许青珂本就有些微醉,避开这一刺后,挡这一切就显得有几分狼狈了,袖摆翻腾,匕首划切而过,她的袖子便是被划开了一条口子。

    “有刺客!”千年醉本就是权贵云集,门口突发刺客暗杀,虽震惊,但不乏护卫,便是纷纷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