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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的衣着果然新鲜。”浅光大着胆子望我,然后一拍额头,道:“爹,有个人想见你,他已在前厅等了很久了。”

    “谁?”

    “魏观。”浅光说着,脸又红了。魏观是浅光未来的夫婿,此情此景,怕是魏观上门提亲来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房吧。”卫洪道。他敛起神色,又转过身朝我道:“姑娘不如同浅光一起去后院?”

    我连连点头称诺。不过说实话,去后院我心里头是不愿意的,因我挺想看看魏观究竟长什么模样,可我若是驳了卫洪,便显得很不礼貌。浅光的手轻轻挽住我,带着我朝内廷走,她的身量不是很高,步伐特别慢。我发觉古人走起路来大多慢慢悠悠地,可能也和他们穿着的服饰有关。

    “姑娘是哪里人呀?”浅光问道。

    “汴州人。”我道。

    “我爹爹马上就要南下,听说会途径汴州。”浅光面上泛出些许红晕,她细眉细目,生得很俏丽,说话的声音也是细细的:“我一直想去看看汴州的山水,听说很是优美。”

    “你还不一定走得了呢?”我戏谑道。

    “哈?”浅光诧异了一声,朝我看来。

    我拿肩轻抵了一下她,笑道:“今日在前厅等着你爹的,可是魏观?”

    浅光的脸登时红了一片,道:“姑娘如何神通,竟能猜到?”

    “快来和我说说,这魏观长什么模样,俊吗?”我道。

    “我未曾得见。他是今年文试的榜眼,听闻殿试前一直受着别家的接济,如今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跑来卫府。”浅光简简单单两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却不少,先是撇清了卫府和魏观的关系,接着又暗含了魏观与别家走得近些这层意思,至于是哪家也未明说。

    “你觉得你爹爹会接下这门亲事吗?”我问得直白。

    “应该会吧。”浅光道:“姑娘想喝口茶吗?厨房里还有我今天早晨新做的糕点,你若是愿意,可以一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搓了搓手。

    浅光领着我去厨房拿了三小屉竹笼,放在一旁的八仙桌上,又起身拎了茶壶过来,张罗我喝茶。我望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茶盏,不由得伸了手。茶盏握在手心里,温温的。我盯着茶叶翻飞的茶面,忽然没来由得心慌。

    “喝茶呀?”浅光弯起眉眼,朝我微笑。

    我愣了愣,将茶杯放下了,道:“有些烫,我过会再喝。且说今天早些时候我看到王城外有个阵势颇大的娶亲仪仗,新郎官一身鲜衣将新娘子从喜撵里抱出,骑马进了王城,可是天家嫁娶呀?”

    “是太子迎娶了东宫辅臣姑苏大人的长女姑苏臻。”浅光一边说,一边拿了个淡绿色的糕点往我嘴边送。我顺着香味伸手接了,却没有立刻下口。

    “姑娘,大人唤您。”一个婢子急匆匆跑来,拉起浅光就跑,我赶忙跟着。跑了约五分钟,进前厅那一刻,我愣了——当下立着同卫洪讲话的背影实在太过熟悉。

    “囡囡,快来见过你未来夫婿。”卫洪道。浅光应了一声,低头走上前,瞧了一眼魏观,又迅速将头埋了下去。

    “在下魏观。”魏观弯腰朝我们作揖。他实在像极了魏延,眉毛、眼睛、鼻子无一处不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像极了。

    我怔怔望着,陡觉此地不宜久留,怕是个幻境,便匆匆打欠道:“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在下先告辞了。”

    “姑娘请留步——”卫洪见我要走,赶忙道。

    “不了不了,要事在身,要事在身。”我紧走几步,没多久便出了卫府大门。日头高高照着,身后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忽而小臂就被人拉住了:“阿砚,你快同我回去。”

    我扭身盯了一眼说话的来人——魏观的眉眼实在同魏延太像了。我不由得低声道:“不要逼我在这里动手。”

    “阿砚,是我,我是魏延,并不是魏观。”他道,“我来带你回去。”

    手里的珈蓝已经出鞘,我握着珈蓝于他腹前划出一个道界。他迅速退身,双臂却依旧擒着我的双肩。

    “阿砚,真的是我。”魏观说着,将左手提起来,道:“我手腕上的血线怎么来的,你清楚。”

    我控制住道界,尽量克制住自己不去看他,道:“我术法不算精,若你再不消失,小心匕首无眼,道术无情!”

    “阿砚,真的是我。”他低吼,“你看着我!看着我!”

    我握着珈蓝在空中划出泛青光的道界,将他逼出一丈远。周围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知为何立刻停了下来,皆向我们看来。眨眼的片刻,他们齐齐向我奔涌而来。一张张发青的脸在我面前晃过,我呈低伏之势,迅速在四周钉下五个道界,将行人抵在外围。那些个狰狞的脸庞渐渐展露出黑气来,眼窝深陷,衣袖褴褛,不一会儿就成了凶煞异常的魖。它们见一时近不了我身,便朝那自称是魏延的魏观涌去。魏观被饿魖围着啃食,却不见还手,身上的衣服顿时被撕扯去大半。

    “阿砚,你快救我!”魏观佝偻着身子,声音里满是苦楚。

    “你若是魏延,你的真火呢?”我冷哼了一声。

    “我的腰伤还未痊愈。”他说着跪了下来,一条腿勉力撑着地,腰际渐渐有鲜血渗出。我的心漏跳了一拍,魏延的腰伤确实要命。我放出两个道界钉在他周围,小跑过去,顺道驱散开那些饿魖。

    “你没事吧?”我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低头查看。魏观斜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待我察觉到这是圈套时为时已晚。魏观的右手锢住我,一个侧身将我死死压在青石地上,他的面庞逐渐幻化出姑苏臻的样子来,狠狠道:“梁砚,你给我去死!”

    “姑苏臻,若是杀了我,你也休想摆脱中阴间!这玩意儿是我造的,要死一起死!”我吼道。虽然肩臂被姑苏臻重重抵着动惮不得,但我的手没有闲着,对着姑苏臻的小腹便是一刀。珈蓝龙吟一声,迸发出我从未见过的紫色光芒,灼得我睁不开眼。姑苏臻惊叫一声,一头栗色长发披散开来,紧紧裹挟住我的颈项。我被那粗密的发丝扎得窒息,握着珈蓝的手有了一丝松懈。姑苏臻将我凌空支起,朝一旁的廊柱狠狠掷去。落地的时候,我喷了满地的血,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摔碎了。

    “梁砚,也让你尝尝我这些年来受的苦。”姑苏臻的长发细细密密地缠上我,朝我的口鼻耳朵钻进去,猛烈而尖锐的疼痛瞬间刺穿了我。被疼痛绞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意识出乎意料地清醒。不是没有过悔恨,但选择冒险就要懂得承担,想逞能便得吞得住苦果。我挣扎着抬起右手,紧握珈蓝对着大腿便是一划。珈蓝蘸了我的血,迸发出一阵刺目的蓝光,周遭的景致如风似火般地退去,我于一片虚无之中沉沉浮浮,随即落进了一个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