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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我刚才分神了,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的?”

    “我问你小外甥几岁了。”任警官重复了一遍。

    “四五岁吧。”我道,“他是我们全家的宝啊。我们这一代,只有我堂姐有孩子。其余的,要么是大龄单身青年,要么是结了婚不着家的。”

    “亲人丢了,心里一定不好受。”任警官点点头,她左边的眉峰上有一颗痣,很是明显,“别看陈昂驹是个四十多岁的糙汉子,讲起自己走丢的妹妹来,眼睛里那个泪花啊,弄得我也想跟着哭。你说我一男人婆,我哭什么哭。”

    我笑起来:“任警官,你怎么就是男人婆了?”

    “队里都这么叫——”任警官捋了捋自己的短发,道:“他们这样叫,我也习惯了。”

    “陈昂驹是要找妹妹,所以跟着元集大师来了,那你又为什么上山?别告诉我,你是来跟魏小爷谈恋爱的。”

    “陈昂驹他其实是跟我一道来的——”我话讲到一半,忽然觉得还是少说为妙,于是道:“那个,我在白马寺看见魏延的时候,确实挺心动的。”

    任警官看着我跟熟柿子一般的脸,不禁莞尔,笑道:“魏小爷人高马大,五官端正,就是脾气怪了些。”

    “警官,咱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要怎么排爆吧。”我岔开话题,“山里地形如此之广,我们就一队人,怎么排?”

    “怎么排?”任警官笑道:“有元集大师在,还怕排不好?”

    “大师法力如此无边,他能听见埋在地下的弹壳声哦?”我轻声道。

    任警官忽然放下茶杯,捂住肚子大笑起来。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在一旁,颇有些尴尬。

    “梁砚啊,我有时觉得你挺聪明、挺懂世故的,有时又觉得你这个小姑娘简直蠢得可爱。”任警官笑得眼睛里都憋着泪,“现在是法治社会,大家接受的教育是崇尚科学、热爱科学,没有那么多的奇门异术、妖魔鬼怪。”

    “啊,那你们找元集大师来干嘛?”我懵问。

    “早前抗战时期,就解放前那会,元集大师是少年游击队的成员,省道附近山里的地雷多数也是派他去埋,因此排爆一事当然要靠他指引。他只需要划定出大致的位置,然后我们有专门的勘探员和排爆专员,就能把地雷威胁解除了。”

    听完任警官的解释,我愣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随即,只觉胸腔里迸发出一阵强烈的笑意,使得我整个人缩成一团,爆笑起来。这感觉之酸爽,就如同他人告诉我可以用柠檬发电,我信以为真,还顺便从水果超市买回了一箱柠檬。

    “不过话说回来,五福山向来是很邪门的。”任警官正色道,“虽然我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但我出门前,我妈还是给我求了一个平安符带在身上,你带了吗?”

    我摸了摸上衣口袋,里面放着之前去三侠门洞小区时,阳医生给我的澄黄色道符。

    “除了你今天早上讲的邪门的事,五福山上还有哪些邪门的事?”我问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五福山’三个字,莫名透着一股熟悉之感。

    “这说起来就多了”,任警官翘起二郎腿,面前的茶杯已经见底,“什么失踪啊、死人变活人啊、赶尸啊,都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那就挑有趣的讲,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干,有的是时间。”我道。

    “我就讲讲姑苏家的事吧。”任警官将空杯递给我。我从地上提起热水壶,给斟满了。茶叶冲了水,在杯内四处翻腾。任警官望着茶杯,低声道:“当时姑苏家是徽州有名的望族,人丁兴旺,清朝以前祠堂一直设在三清山上,后面来了个风水先生,告诫姑苏家的家主,说宗祠不可设在外省,于是宛山就成了姑苏家的宗祠所在,并把宛山改成了‘五福山’。”

    “风水先生说,姑苏家的宗祠不能单独建在五福山上,因为宛山上孤魂野鬼多,宗祠里容易积阴气,必须多建几所庙宇。不光建在宛山上,也要建在三清山上,总之需成‘合抱’之势,围着姑苏家的宗祠——”

    我听得正入神,忽然被人从背后猛拍了一下肩膀。

    “讲什么故事呢,听得这么认真?”魏延一张大脸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样?”我试探性地朝魏延身后望去,却没有看见陈昂驹。

    “陈昂驹他还在里面,没我什么事,我就出来了。”魏延找了一张小凳,搬到我身边坐定。灶火间里的顶上挂了一根电线,吊着约四十瓦的灯泡,照明的能力有限。魏延凑近我的额头,仔细瞧了瞧,道:“出来,我给你清理下额头上的伤口,你就不怕留疤破相么。”

    “真不行,我剪个刘海就得了。”我嬉笑着,跟魏延出去了。

    魏延领我回房间,唤小乾拿来医药包。我迅速瞥了一眼小乾的手,没有任何伤口。小乾待我格外冷淡,将医药包打开,放完镊子棉花就走出去了,仿佛我是空气。

    “她生我气哦?”我问魏延。

    魏延拿着镊子从医药瓶里夹出一团棉花,往我额头上一按。蘸着酒精的棉花团激得我前额发紧,龇牙咧嘴。

    “少管别人的闲事,多管管你自己吧。”魏延将镊子往医药包的罐子里一丢,阖上了医药包。

    “这就把伤口处理完啦?”我道。

    “不然呢,你是要我给你做外科手术还是内科手术啊?”魏延用消毒液净了净手,又拿湿巾擦了擦手,坐在我身边。我不自觉得将身体往一旁倾斜,以免和他触碰。

    “陈昂驹的妹妹找着了吗?”我问。

    “凶多吉少。”魏延收了脸上的戏谑,道:“已入火坑,怕是救不回来了。”

    “什么火坑?真的是被拐卖到大山里了?”我赶忙问。

    “我太公就说了三个字,‘人已疯’。”

    我只觉心里堵得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魏延站起来,一把将我拉回到坐铺上。我猛然甩开魏延的手,吼了一句:“别碰我!”

    “阿砚!”魏延又伸手试图抓住我挥舞的手臂,被我一把挡开。

    “滚开!你给我滚开!”我大吼着,一腔的怒气没地撒,“你说我俩这日子到底还要不要过了,你告诉我,还要不要过了,这个婚到底是结还是不结了!”

    说罢,我对着竹壁就是一拳。魏延赶紧上前,张开双臂,死死抱住我。感受到他比我微高的体温,我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使劲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嘴里还迅速骂着:“如果不是梁九家里有点关系,给你介绍买家,你以为你的画卖得出去?”我嘴里神神叨叨如一把机关枪:“整天就知道装十三,听些流浪歌曲,什么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你杀死我算了。”

    魏延死死圈着我的手臂一松,显然懵了。

    “什么?”我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