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而远之。我望了他一眼,本欲抬腿便走,却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道:“既然怕冷,那就多喝点姜茶,多吃点红枣。”
我说完刚一抬腿,就被魏延身边的女子叫住:“姑娘——”
“什么事?”
“可否向姑娘借一件东西?”那女子走上前来,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忽然一下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你干什么!”我有些怒。
“可否问姑娘要一件东西?”她又问道。
“你想要什么?”我被她捏得疼,皱着眉目问。
“我想要你的眼泪。”她道。
我此时心中已知摊上大事,一双眼急急在人群里寻着陈昂驹的身影。我回头,只见魏延站在放生池边的大树下,身上披着的黑色披风微微摇摆,再往下,是一双过踝皮鞋,上面雕着熟悉的牛津花纹。他走上前,拉住女子,皱着眉,桃花眼里藏着一道锋刃,道:“小福,放开她。我们不着急一时。”
“可是我们寻了那么久,今次终于寻得,怎么能就这么放手!”
我被女子的手紧紧攥着,只觉心口火辣辣得疼,眼角酸胀,怕是马上就要流泪。
“放开她!”魏延一把将我拉开。他的手触到我肌肤时,冷得我直打了一个哆嗦。
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反应,他立刻松开抓着我的手,道:“对不起,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望了魏延一眼。他的眉眼深邃,与我的眼神撞上,竟是一尘不染的镇定。
我道:“你要多少?”
魏延一听,立刻从衬衣裱袋里拿出一枚食指长的小瓷瓶,递到我面前:“不用很多,半瓶即可。”
我接过魏延递过来的小瓷瓶,进了寺内的女厕,吸着鼻子,将瓶口抵着眼睑,盛了满满一瓶。魏延等在女厕门口,见我出来,连忙迎上来。
“给你。”我道。
他拿过瓶子,显然是掂出了分量。他给身边的小福递了一个眼色。我以为他是要酬谢我,摆手道:“不用钱,举手之劳而已。”
魏延嘴角轻轻一抬,从小福手里拿过一张灿金的名片,道:“我的名片而已,若是小姐将来有难办之事,可以来找我。”
我轻轻一笑,将他递名片的手挡了回去,道:“我未必会有难办之事,就算有了难办之事,也未必会来找你,还是算了。”
“你就不问问我,我拿你的眼泪去做什么用?”魏延道。
“如果我今天不给你们我的眼泪,你们势必会在我身边停留,直到得到你们想要的,那我索性把它给了你们,免去你们的麻烦。至于我眼泪的作用,我问了又如何?我问了,你们就会说吗?不如不问,免去我的麻烦。”我道。
魏延笑了三声:“那既然这样,我就不给名片了。我叫魏延,魏国的魏,延安的延。姑娘给了我珍贵之物,我定然要报答。只是我过两天就要去美国,走之前肯定也没有时间当面答谢姑娘你了,敢问姑娘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我让人到时候将东西给你送过去。”
我在心底哼了一声:美国美国,怎么我身边什么人都在去美国,有什么可稀罕的。
我摇头,朝魏延故作潇洒道:“还是不用了。”
魏延笑了,道:“美国确实没什么可稀罕的,只是我家中有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我一惊,抬眼看他。
“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魏延轻轻歪头,看着我道,“梁九。”
我脸瞬间红得可以,面上干笑着道:“真不用送我东西,我什么都不缺。”
魏延点点头,从自己的皮夹里拿出一个绑着红绳的物件,放到我手里,道:“你最近经常做噩梦吧,戴着这个,就不会了。”
我摊开手心一看,是一条赤玉做的小鲤鱼,还没有指甲盖大,雕得很精细。我知道今天是摊上大家了,也不敢再推辞,收下红鲤,道了一声谢。
“这红鲤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放水里养着,你千万别忘了,不然效力就没了。”魏延道。
我低头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红鲤,魏延的说话声淡淡的,在我耳边盘旋,我听来总觉得不真实,再一抬眼,魏延和小福已经不见。
陈昂驹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来大树下找我。他手里捧着一个盛着冰水的大玻璃杯子,杯子里的冰块互相撞击,让人听来便觉得很是清凉。
“你这冰块哪里来的?给我喝口。”我道。
陈昂驹转身护着自己拿玻璃杯的水,道:“不给。”
“算了。”我并没有什么心情,坐回大树下。
“唉,你怎么了?平常我要是不给你水喝,你还不得跳起来骂死我啊。”陈昂驹弯着腰,眯起眼睛打量我。我撇着嘴,道:“刚才遇到两个道上的了。”
“啥?啥时候?”陈昂驹急忙道。
“就刚刚你不在的时候。”
“你没事吧?”陈昂驹道。
“他们问我要我的眼泪。”我道。
“那你给了吗?”
我点点头,“那种情况下,都被发现了,能不给吗?不然被拖走吗?等着被挖肾还是挖肝?你又不是不知道道上的手段。”
“嗨!行了行了”,陈昂驹走到我身边,安慰我道:“就一点眼泪,不会有多大的事儿,最不济就是——”
“就是什么?”我扭头,瞪着陈昂驹。
“就是被记下名字,记下方位,拿了你的泪,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都得来找你,不光是刚才那道上的俩人来找你,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来找你。”陈昂驹道。
我垂下头,一声不响。
“平常看你挺厉害的一个人,真遇上事儿了,也是个软柿子啊。”陈昂驹幸灾乐祸道。
“诶?这是什么?”陈昂驹发现了我攥在手上的红绳。
“其中一个给我的,说是谢礼。”我道。
陈昂驹从我手里拿过红鲤,先是把头凑近赤玉看了看,然后又放到光线好的地方瞧了瞧,一拍大腿,“我跟你说,你拿着这红鲤去求见元集大师,他保准见你。”陈昂驹一边道,一边将红鲤交还给我。
“真的?”我心里面还想着刚才眼泪的事,乱得很。
“你知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吗?”陈昂驹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
“是一把钥匙。”陈昂驹静静说。
作者有话要说: 《庙算》已经慢慢恢复更新了,谢谢大家的辛苦等待。
☆、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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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我疑惑不解。
陈昂驹点点头,“虽然被人拿了泪绝对不算什么好事,但能换得这条红鲤,你也不算亏。这条鲤,你必须放水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