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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的小心思。只是他以前既

    然不曾挑破,那就是打定主意要两人做一辈子好兄弟好手足了,如今特意说了个明白,难道是在同他诀别吗?想明白原由,赵月的心都

    快要粉碎了,哭喊道:“长歌,长歌!你的冷心呢!”

    世事无常。重峰好不容易把他被元玮刺碎的心补好了捂热了,老天爷却要用生死活活拆散两人。江南十里万顷碧波,苍凉大漠离离

    原草,你们还未曾携手同游!不要就这样认输了呀!

    第六十九章

    那一夜之后,赵长歌日日与重峰厮守,再不曾离开半步。越重峰并不愚笨,见他抛下诸多大事不理,隐隐猜到自己必定是命不长久

    了,只是有感于长歌深情,倒不伤心自怜,反而心满意足地与爱人缠绵,立意要积攒下足够多的美好回忆,带到奈何桥的那一头去。

    今年秋季十分短暂,前几日还有暖意,满园的粉菊争艳,忽然一场雨雪便就此入冬了。细雪下的景色免不了带着落寞情调与萧索意

    境,直把人看得黯然销魂。尤其是赵长歌,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小峰总会一如既往的陪在他身边,那日发现重峰不

    妥,这颗心顿时如草芥浮萍,没处着落了。权谋争斗,久历生死,自以为早将满身血肉之躯换成了铜盔铁甲,原来人世间自有一种温柔

    如刀,任你百炼钢,也作绕指柔。想到这些,一时间整个人都了无生趣。王图霸业,国恨家仇,百载之后俱为尘土,不过镜花水月里的

    一场春梦罢了,还有什么值得去争的。如果可能,他宁愿抛下尊位权势、荣华富贵,与重峰的安危相比,这些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蜉蝣

    纤尘,不值一哂。

    此后重峰病势渐重,赵月为他找来灵药无数,吃下去也不见丝毫起效,似有鬼怪暗魅夜夜吮吸他的精血元气一般,一日憔悴甚一日

    ,每天只有靠赵长歌以内力为他续命。这样拖了数日后,长歌运用真气过度竟至逆行吐血,把大家都吓得不轻,最后被赵月用药迷翻了

    强制他休息。

    照料过长歌后,重峰与赵月两人相对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赵长歌的性子他们都晓得,认准了绝不回头,哪怕明知会力竭而死

    ,此刻也万万不肯对爱人撒手不管。这样的长歌与其说是强势,还不如说脆弱得叫人心痛。

    重峰看看赵月,踌躇着说:“阿月,你心里一直有他的,这个我知道。我死后,不如你帮帮他吧!过一段日子,等把我忘记了,也

    许就好了。”

    “哇~~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赵月放声大哭起来,“一会儿是长歌嘱咐后事,一会儿你又要来托孤,我为什么不头一个先死了

    ,也叫你们这没心没肺的俩东西尝尝煎熬滋味。”

    见他如此伤心,重峰哑然,只得轻拍其背以示安慰。赵月抽抽搭搭的出门后,有一人走进了重峰住处。伯尧低眉顺目,语气哀怨地

    说:“长歌命人准备了一具梓木棺椁,两人并卧在一起的那种生死同心棺,陛下可知道了?”

    重峰听闻心里满是苦涩与痛楚。天不假年,纵有如海深情亦是枉然,何况他怎忍心要长歌为他殉情。伯尧掏出帕子擦拭眼角后又说

    :“长歌虽然情深意重,可人力岂能无穷?他若是再这样逞强下去,真气枯竭,只怕还要走在陛下前头了。”

    重峰一阵茫然,低头不语。此话不假,赵长歌再强也不是神,面对生死一样只能如同常人般徒呼奈何。伯尧要说的话都已说过,也

    就不再多嘴,假装擦着眼泪走了。半饷后,重峰双手握拳,似下了决心。一声轻嗽,立刻就有个全身黑衣的侍卫幽灵般钻出来,向他跪

    下行礼。“去找雅寄生,告诉他朕要回国,立刻就走,不准惊动任何人!”

    赵长歌醒来时已近第二天晌午时分。天空里的云层越积越厚,就像铅块般快要压向人的头顶,而阴霾混合在雾气中滚动,起风之后

    ,更是白茫茫,灰蒙蒙的一片,眼看着就是一场大雪。他惦记重峰,赶紧起身,不及换上厚实一些的皮袄便急急朝东院奔去。未进院门

    ,就听见有人在争吵。赵月扯着嗓子大骂,“他病得这般模样,怎能冒寒赶路,你这老头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长歌顿时僵住了。雅寄生与赵月听到声响一起回头,见到是他,脸上同时显出不安的神色。雅寄生最先恢复镇定,朝他一拱手说:

    “陛下启程前留下口信给小王爷。我朝神宫中供奉有秘药可治百病,他好些了便会再履中原。小王爷大可不必为陛下挂心,静候佳音就

    是了。”

    赵长歌点点头,低声笑道:“很好!连小峰也学会骗人了!若真有灵药可以医治,只需飞鹰去取,既快又便捷,何必拖着病体冒死

    赶回西越?他这是在躲我呢!”他心里落寞伤神至极,这几句话却说得云淡风轻,竟似已到了所谓“情到深处方转薄”的境界。

    赵月忍不住又开始抽泣。重峰怕连累长歌,执意要离开济宁,竟连他都一并瞒过了。想到两人兄弟一场,此后阴阳相隔再不能见面

    ,这眼泪便如断线珍珠般落下。雅寄生见谎言被当面揭穿,干咳两声,好不狼狈。正要想法子辩解,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人,正是昨日护

    送重峰启程的西越侍卫之一。那人满身的鲜血淋漓,只喊出四个字便力竭倒地,“陛下遇袭!”

    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细碎的雪花随着朔风飘舞缤纷,一阵卷扬一阵浮掠,打在人身上,冷得透骨。那侍卫身上中了一箭,有巨

    毒,来不及解救。拔出毒箭后,乌黑箭头上分明铸着九只金乌,此乃天命教教宗的独家标记,别无分号。赵长歌的脸霎那间僵硬了,身

    子止不住的颤抖,难怪重峰病得如此蹊跷诡异,隐秘离开济宁却立刻遭人劫持,自己身边必定潜伏有天命教的眼线细作。赵月从没见过

    他如此畏惧失态,赶紧握住他双手连声呼唤。半饷后,长歌回魂,哑着嗓子对赵月下令,“快去看看元玮还在不在?多带些人!”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西院已空无一人,桌上留有秦王书信一封,纸上带着“凤栖”飘渺而又神秘的香味。当年元玮带人抄了元琛

    的太子东宫,见此奇香觉得喜欢便留下了一些在身边。至于拿它来转移视线,让赵长歌误以为天命教教宗乃是燕王元晖,只是他灵机一

    动,信手拈来罢了。

    信写得很直白,毫不客气,若想保住西越皇帝性命,赵长歌就必须独自一人到济宁城外的凤凰山上与他见面。长歌看完后反手给了

    自己一巴掌,打得十分用力,齿血横飞,溅出去二尺多远。赵月在旁看得心痛却并不阻拦。这一巴掌还算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