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都不如那死鬼赵清华生下的一个强,皇帝的心就像在油锅中煎熬一般,其中苦涩滋味如人饮水,冷暖
自知。
皇帝不欢,殿内无人敢出声,于是一片死寂,暮气沉沉。洪德轻手轻脚地上前为皇帝顺气,半天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秦王殿下
来了,要给陛下请安,已在外面候了一个多时辰~~”
“元玮来了?他的伤已经好利索了吗?快叫他进来吧。”绍帝死灰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人气,如今身边的几个儿子中也只有这个老
七同他贴心,不但为他秘密求药解毒,还时不时搜罗些宫外有趣的小玩意来博他一笑。做老子做到这个份上,只能怪自己失败无能。
“父皇。”元玮跪下行礼,双手高举,将一个小小的红色锦盒呈上。
洪德连忙上前取过来打开,小盒子一分为二,一半盛着个朱红色的药丸,另一半却是几块蜂蜜浸过的青梅干。绍帝年老口涩,吃完
药后便会觉得舌根奇苦,非用些蜜饯不可,难得元玮如此细心周到,连这个都替他准备下了。
绍帝十分欣慰,感慨道:“元玮,你有心了。要是你那几个哥哥也如你这般,朕也不会~~”话说到一半,已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元玮慌忙上前帮着洪德为他捶背顺气,轻声劝说道:“父皇莫忧心,保重龙体要紧,这药用的还好吧?”
“自从殿下献了那药丸后,皇上龙体已好多了,这一个月来再也没有呕血,每天饭也可多吃几口。”大总管洪德忙代为作答。
“倒是你自己的伤怎么样了?”绍帝难得关心一下儿子。
“还是多亏那位回疆来的神医,儿臣全好了,谢父皇关怀!”元玮恭恭敬敬地回答。
绍帝冷哼了一声,带着强烈不满说道:“这么久了,那伤你的刺客还没有抓到吗?元琛是怎么办的事,明儿早朝,朕必定亲自问问
他!”
“父皇,求您别再查了,儿臣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求父皇就此罢手吧~~”秦王猛地再次下跪,抱住皇帝的双腿,一面用苦涩难言
的目光盯住他看,一面哀求道。
“你啊~~”绍帝叹息,“你念及兄弟之情,不忍损伤手足,他们却不见得肯对你手下留情。”
元玮略施小计,便给元琛扣了个买凶弑弟的罪名,听到绍帝露出怜惜之意,连忙垂泪道:“哥哥们争斗不休,已叫父皇伤心难过了
,儿臣又怎敢再生事端,退一步,许就大家太平了。”
绍帝心头一痛。诸子中元琪的相貌性子最像他,故一直甚得他欢心。元珧天生神勇,有大将风范,本来也曾寄予厚望。可惜,这两
个儿子都死了。还有老八元瑷,骄纵是骄纵了些,却是他向来疼爱的幼子,才十四岁,前几个月突然就病死了,叫他尝尽了白发人送黑
发人的痛楚。他叹息着想,元玮这个孩子真孝顺,人也老实,比那等不及要他死的老大强多了。于是暗下了决心,拉住他手低声耳语道
:“元玮,曹景安是三朝元老,朕的老师,如今住在京郊的绿仪山庄,你去他那里一趟。就说是朕叫你去的,他自会明白。”
“父皇,您这是~~”元玮心中大喜。元琛朝中集党营私,长歌边关辖制大军,终于逼得病弱的皇帝亮出底牌,如能为他所用,大
事何愁不成?只是脸上还是一派忧心与迷惑。
“听话,去吧。”绍帝哪里知道这个貌似忠厚的第七子心里想些什么,反倒好言安慰鼓励他。秦王口中应诺,磕头告退。
曹景安曾任太子太傅,辅佐绍帝登基,是皇帝最亲近的大臣之一。现在看来,他告老后,隐居在京郊,乃是出自上位者的安排与授
意。元玮一路策马,虽然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总之是对自己大大有利的好事。待赶到京郊绿仪山庄外,心里七上八下的,
却偏要做出一副温雅端严的态度来。
绿仪山庄朴素清雅中透出庄严大气,守在门口的护卫看到他,喝阻道:“什么人?胆敢擅闯绿仪山庄?”
元玮下马,拱手执礼道:“我是皇七子元玮,奉皇命来此,求见曹老大人。"
那护卫一惊,连忙陪笑:“是陛下要王爷来的么?快请进~~”
三朝元老曹景安闻讯亲自迎出,一见元玮,顿时面目失色,叹道:“国事果真艰难至斯了,既然陛下有命,请秦王殿下跟随老臣来
吧。”
曹景安白须微微抖动,引着元玮进了书房密室。他打开一个暗柜,取出两本厚厚的名册帐本,垂目献上道:“陛下曾给了老臣一道
密旨。他要老臣在此建立山庄,蓄养死士家奴,皇室如遇重大变故,也可多一个帮手后援。如今绿仪山庄内有武士护卫共一千五百人,
武器马匹齐备,另安插于各地各处的死士眼线共计一百一十三人。名册在此,请殿下查收。”
元玮又惊又喜。惊的是皇帝心计深沉,竟然早早安排下这样一记伏笔,喜的是绍帝将身家班底都放心交给了他,分明是有意传位给
自己。诸多做作,几番辛苦,如今终于都得到了回报。这哪里是两本名册帐簿,分明就是万里江山,至尊皇位,饶是他一贯善于掩饰情
绪,也激动到手指打颤。
边关,周大将军府里。赵峰伤势略好了些,赵月便开始每日用草药煎水给他擦拭身上,后来嫌这样起效还是太慢,等他伤口结疤,
且能起身了,索性命他浸药浴。这一日,赵峰在赵月的帮助下脱光了衣物,刚坐到大木桶里,长歌就推门进来了。可怜的赵峰,一张小
脸顿时红得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肩头龙型暗记立时浮出,张牙舞爪,活灵活现的。
赵长歌一眼便发现了异样,忙关切地问:“小峰,是水太烫了?”
“不~~不~~不烫!”赵峰紧张到结巴。
“难道是气血逆行!?”赵长歌赶紧伸手去搭他的脉门,然后表情奇怪地说,“没有啊!脉象是比平常快了许多,但甚为有力,不
像是伤势反复了呀?”
“没~~没~~没事!”可怜的孩子继续在结巴。一旁的赵月已憋得满脸通红,状如便秘。不过他知道赵峰的面皮薄,自己要是敢
当着赵长歌笑出来,事后必定不得好死,于是只有苦苦忍耐。他们那位主子平时精明强干,算无遗策,这次却笨得可以。小峰对他痴心
爱慕,是人都看得出来,偏偏这个曾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小王爷却似呆了,一点不曾察觉,倒叫一心想看热闹好戏的赵月没
处着落。
赵长歌见赵峰已无大碍,心里着实欢喜,嘱咐两人说:“爷在前厅和周大将军他们有事商议,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