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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何。”红衣少年接口就答。

    “哈哈,原来可人儿姓何。”长歌随口调笑了一句,引得众人又一起大笑。

    红衣少年急急道:“我可不要叫何可人,难听死了。”但凡教坊娼门中人,自小都被调教得个性温柔,善解人意,他却性急气傲,不懂得言语婉承。好在在场的都是花丛游子,见惯了那些曲意迎奉的,反觉这只倔强小兽十分有趣,不但不恼,俱都笑嘻嘻地看着他跳脚。

    “那就叫‘荷花’好了,比‘可人’动听些。”刘公子故意逗引他发急,果然他面上露出羞恼之色,连连顿足。赵长歌不理他们嬉闹,看一眼那始终静静立着的白衣少年,用瘦金体写下:烟梢月树远,净夜泠花清。然后抬头问道:“‘月泠’二字可好?”

    白衣少年拜倒称谢,“多谢小王爷赐名,小王爷的大恩,月泠永生不忘。”

    长歌提笔再写,这次用的却是恣意的草书:云步凌波小凤卿,夜夜轩昂踏星洲。他向左右笑问:“方才观剑舞,真真是身如彩凤,这孩子又有一身傲骨,凤卿二字也当得吧?”大家一体称颂,芙蓉娘子满面堆欢,拉着红衣少年连声道,“承赞了,承赞了。”

    点过了花名,按例在场的贵客都要送上见面礼。有丫头捧了大红漆盘上前,老成些的就取出两锭足金的赤金元宝赏下,轻佻些的便解下自身佩带的金玉饰物放在盘中。赵小王爷的礼自然要比别人更重一些,两串一模一样的翡翠念珠,个个碧绿晶莹,鸡子大小。他亲手为二人带好,映在雪白柔荑之上更显娇翠可爱。

    接着就要挑选中意的恩客,众人都盼着自己能得到美人青睐,好登堂入室,成为他的入幕之宾。这些人本都是花从中的游戏圣手,表面上围了圆桌,听曲品酒,暗地里各自出招,力求使自己显得风流独占,卓然不群。

    那两人虽是双生子,性格却不相同。月泠胸藏锦绣,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轻吐珠玑和众人周旋,他心窍玲珑颇有左右逢源的本事和能耐。凤卿却任性烂漫,欢喜时固然娇俏可爱,不如意时便要拂袖走人,惹得几位公子不断哄他,陪足了小心。

    席间还有一位叫薛尚青的公子,因为他小叔叔娶了当今天子的异母妹妹——安平公主,故也算是皇亲,凭着这层关系在门下省领了一个给事中的闲职。他问赵长歌,“明日便是大皇子殿下的生辰,邀大家到雍王府一聚,小王爷定已备下厚礼,说出来让大家长长见识可好?”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只是这薛尚青官职虽不显,却是二皇子睿王的亲信,从他嘴里问出来就容易让人有别样心思。因不想介入皇子们的争斗中,所以赵长歌只是含糊了几句,并没有正面做答。

    当今皇帝元绍生下九个皇子,当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长子元琛威严刚毅,被封雍王,今年已有二十六岁,中宫李皇后嫡出,母族李太师一门在朝中根基深厚。

    二皇子元琪为杨淑妃所生,年二十四,心机深沉,加封睿王。亲舅舅执掌三万禁军,家族中另有数人在朝中供职,是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之一。

    三皇子元璎封信王,二十二岁,一出生便身带暗香,有天人之姿,其母原是西越进献的歌姬,因绝世容貌而得宠,已病故多年。他待人冷淡,素不喜权谋。

    四皇子元珲封燕王,只比老三小了二个月,皇后宫中一名美貌宫女所出。母亲病故后由李后代为抚养长大,故投靠了大皇子和皇后一党,有些智谋,可惜为人气量略嫌狭窄。

    五皇子元瑾,封吴王,年二十一,长袖善舞,母亲陈贵妃出生江南最大的望族。朝中势力看似不显眼,其实能量颇大,是另一个有实力的皇位争夺者。

    六皇子元珧,整二十,加封齐王,与二皇子元琪一母同胞,血气方刚,勇武过人,颇得皇帝的喜爱,是其兄长得力臂助。

    七皇子元玮,还不满十八,其母戚妃多年前获罪被赐死,因而不得今上的欢心,只封了个秦郡王。他性情软弱,在诸皇子中最不被外界看好。

    八皇子元瑷,高傲骄纵,因母亲君惠妃目前圣眷正隆,才十三岁已破格封了成王。惠妃拼命为他在朝中寻求支持,是帝位的潜在争夺者。

    九皇子元珩,小娃娃一个,五岁,其外祖父虽封了柱国侯,但在朝中影响力远不及李太师,母亲颜氏生下他后,加了德妃尊号,为人平和知礼,素来与后宫众人及诸皇子和睦相处。

    赵家世代戎马,出过许多威名赫赫,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到了赵长歌这一辈,赵家虽无人效力军中,但在南魏依然有着无可比拟的威望和人脉。当今圣上是赵太后亲生,当年夺嗣之战中全赖手握兵权的母族鼎立相帮才能胜出,所以不顾大臣们外姓不得封王的反对,将亲舅舅封了武威王。如今绍帝的儿子们也已长大成人,赵家的态度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赵长歌生性浪荡,喜爱华服美食,宁可醉卧美人膝也不愿醒掌天下权,他素来最忌讳卷入政治旋涡,眼见薛尚青意图试探他的态度,逼之惟恐不及。

    说话间,月泠、凤卿两人且歌且舞又合作了一曲西江月。众人大声赞好,月泠却微笑着说:“这是前人的旧话,不知诸君能不能填些新词,也好让我和凤卿有些个与众不同的新鲜玩意。月泠愿磨墨添香,侍奉左右。”那意思是要通过考教诗词的功力来选恩客了。不一会儿,就有下人将博雅轩最好的笔墨纸砚奉上。有些个贵客徒有其表,不免尴尬,总算还知道在身边带个清客相公,于是或一推而就,或颦眉苦思,或挥汗如雨,都填好了一篇。众人停下笔墨,眼光都望向月泠,瞧他如何评判。

    月泠一张张细看,凝眉低声说:“都是上乘佳作,好生让人为难。”

    他调好琴弦唱道:“凤舞梨园雪,莺啼柳带烟。小池残月有情天,弄影山外山。青鸟不来愁绝,忍看鸳鸯双结。春风不等少年心,闲云恨不禁。”唱罢,拍手轻笑道:“只是赵小王爷这篇情趣最妙,又语带殷殷,叫我不忍拒绝了。”

    高下判定,人人都羡慕赵长歌的艳福齐天。长歌一笑翩然,身后自有小厮奉上缠金。送月泠的是一斛小指头大的明珠,难得颗颗一般无二。给凤卿的却是一柄长剑,剑上铸有古文篆书“照胆”二字。凤卿喜不自胜。他最爱剑器,见赵长歌不以俗物相赠,送的是这把上古名剑,自然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赵长歌在众人的哄笑中,左拥右抱,搂了新欢入室。其余的人又闹了一回酒,也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