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下的摸着那凌乱如鸟窝的发丝“怎么?功课没做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做笔记,预习又复习的。”
牧苏微微鼓着双腮趴在他的身上“我只是想尽可能的留下好的第一印象罢了。”
“给我吗?”清风微笑,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靠在枕头上能够减少摩擦所产生的疼痛。
“不是吗?”
第一印象,这个词真是奇妙,清风不知不觉回想起了当初与牧苏的初次见面,“可是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美好,怎么办?”
“啊!”牧苏惊得抬着脑袋,企图从中找出清风说谎的迹象。
“我们的前三次见面都在你喝醉酒的情况下,你又是打人又是抢钱又是调戏,酒品即人品,这很能说明问题。”他特地将说话的语气调整至严肃的状态,令牧苏露出一脸的担忧“我真的喝醉了酒这么干?”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回回送你去警察局,还不是因为你暴力爱财又贪色的,酒色财气想来是一样也不少呢。”
“不可能,我怎么会暴力爱财又贪色,一定是你瞎说的!”牧苏气急败坏却找不出一点可以反驳的证据“绝对是!”
“好好好,算我瞎说,可你现在还有心思?”他太过了解牧苏了,被搅得心烦意乱,心思早就转移了。
牧苏脸颊一红,一头钻进被窝里装睡。
一直到清风下了床换好衣服,牧苏才意识到什么,钻出脑袋来仔细的打量,这才发现,方才清风所处背光,现在脸颊被光线照亮,这才看清那一道道伤痕。
“你怎么受伤了?”牧苏嗖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捧着清风的脸颊仔细察看“你昨晚就受伤了,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没事,骑车帅的。”说着,便若无其事的转身开始去灶台前煮面“今天不吃西红柿鸡蛋面了,我们换别的,青菜鸡蛋面。”
“你怎么总是吃面,从没有见你做过大餐。”牧苏瘫坐在床上,盯着清风的背影,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没有成功。
出于对昨日的惋惜,牧苏看书看的心不在焉的,清风忍无可忍,用笔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使得他捂着脑袋靠在椅子上,大声叹道“这就是命啊……”
“你认命了吗?”听着声音,一抬眼,看见眼前的人,修长干净的手半遮着唇,双眸微微低垂,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刹时间入了迷。
“你怎么了?”清风见毫无反应,才发现这家伙正对着他发呆。
牧苏像是被人戳中了什么穴道,一把拉过了他的衣襟向大床扯去,双臂勾着他的脖颈,两人双双倒在了上面“不认不认,星期六没做的事,星期天也可以。”
“喂,你书还没看完呢。”话未说完,唇被粗鲁的堵上了,“唔……你也太随性了。”
“快点快点,不然又有什么岔子了。”牧苏正要去解他的衬衫扣子,随即而来就是一声刹风景的敲门声,那张小脸一下子便臭了。
“小苏……”清风欲要起身,怎敌牧苏死死压着他不放“有人。”
“让他去死!”牧苏心情低落的像个考拉一般抱着清风的身子,清风只能拍了拍他的脑袋示以抚慰“乖了,我去开个门。”
当他打开门的一刻,谈凌提着东西站在门口,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飞天的枕头,两人同时一把抓住,纷纷看向了床上的那个始作俑者。
“小苏!”清风微微蹙眉,示意他不可胡来,牧苏别扭的扭过头去装作没看到。
“原来来你这里还有性命之忧。”谈凌并不放在心上,拿着枕头走进门,看着桌上那翻开的书本,笑道“牧苏在读书,看来我是打扰了。”
“知道就好!”你的确是打扰了,打扰的很不是时候。
清风看着谈凌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一些药和吃的,很一般的东西,但是怕他在牧苏面前说出了点什么,便轻声道“小苏在读书,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出来说吧。”
牧苏正要跟过去,临出门却被清风按着脑袋一把推回去了,还用钥匙反锁上了门,引得牧苏在里面又是一通发火。
“你没告诉他?”谈凌虽然看不太清清风伤势如何,但是却也知道定是不轻,眼睛如果x光一般将他上下扫射了一番。
“他的个性,告诉他,还不闹翻了天。”
“去医院了吗?”
“你来应该不仅仅是关心我是否处理过伤口了吧。”清风也猜到了个十之八九,谈凌面露愧疚神色“我表哥开着我们家的车把你撞了,实在抱歉。”
“不用抱歉,报警抓他的人就是我。”不过他的心里清楚,那家伙不会有事,毕竟有谈家在那儿护着,他也不指望能有什么说法。
“我们家没有帮忙,他总是仗着谈家,惹祸生事,就该吃点教训。”谈凌本以为如此说来,能让清风宽心一点,却不曾想,被清风反笑道“你真是天真,这样岂不是让你妈妈为难。”
“但是事情总有轻重,若他们不谅解,那也没办法。”
“你还真是不太了解,那些亲戚能够一直狗仗人势,势必不会罢休,恐怕现在不是你要给他们教训吃,而是他们已经觉得你们有所亏欠,以后甚至很久以后,你或者你妈妈,不会有安静日子过了。”
第79章 曲终人散(9)
“你是说……”
“若是有人长年累月的供养着我,让我衣食无忧,突然有一日断绝了关系,我连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你呢,你应该也有杀了我们的心吧。”谈凌一跳,坐在了一旁的栏杆上,出租楼旁边是一条安静的小河,谈凌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静静的等待着清风的回答。
“你想问的是我和你爸究竟是什么关系吧。”他眺望着对岸的风景,嘴角一直扬着浅浅的微笑,却让人看不出半点笑意“我也不知道,回去问他吧。”
“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当昨天那件事发生之后,本以为要恨你,可是我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谈凌不住的叹息一声“或许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心理准备,说起来岂不是要谢谢你。”
“你知道什么人才最怕失去?”清风不着头尾的问向谈凌,自问自答道“曾经目睹过失去的人,一切看重的事,根源无非是曾经目睹过别人的下场。”
这句话意有所指,谈凌不得不想起自己的母亲林巧慧,当他想问出清风缘由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朝他挥了挥手。
“下场……妈是怕我的明天是你的今天吗?”
当清风再次坐上谈贤齐那辆车时,车里的气氛异常的怪异,强装的温和和若无其事,在清风的脸上已经荡然无存,好像是结束了一场异常艰难的戏,下了戏,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