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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师尊已经降服了那,呃,鬼。可我还是害怕。”

    欧阳庭想推开他的手顿了顿:“这与你所问有何关联?”

    凤梧轻轻将脸贴在师尊的腰侧:“徒儿心中疑惑,人死时,是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

    “是有这种说法。”欧阳庭有些不明就里。

    “那麽,留下来的,是那人的三魂?”

    “不,至少肯定不是命魂。”欧阳庭翻检着原主的记忆。

    “那倒是,命魂若在,人不会死。”凤梧缓缓呼口气,“那,有没有可能是某一魄?虽说先散,但如天冲灵慧魄,便主智慧。”

    ……你是想说,那个鬼有智商?欧阳庭不自觉挑了一下眉:“不无不可。有些鬼有记忆,能与人对答;有些鬼只余恶念,弑杀凶暴;有些则哀泣徘徊,久久不散。”发觉身侧的小孩儿紧张地蜷缩起来,这就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后背,“放心吧,大部分的鬼都会很快往鬼界去,留下的极少。”

    凤梧顺势滚进他怀里:“师尊是在安慰徒儿?”这就仰头眨眨眼,“谢谢师尊。”

    说话时那微小绵软的气流向上窜,在脖颈与下巴处打了个旋儿的似得搔刮着,让欧阳庭不觉有些痒:“咳,为师在此,你无需害怕。”

    凤梧将脸贴在他胸前小声道:“师尊在,徒儿不怕。”

    欧阳庭沉默片刻方道:“睡吧。”

    这次凤梧没再说话,他在心里轻轻道:师尊,等一切我都清楚了,等一切都结束了,那时候我定然不会像我……梦见的那个风梧那样傻,我会立刻、全部都告诉你。

    但求师尊别怪我,徒儿就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风梧小世子的独白吧→老l尽力了,病娇的思维其实老l不是很懂【笑cry.jpg

    第103章

    第十四章  木魅山鬼

    再歇了三天, 确认众人(其实就是某只小凤凰)无碍, 欧阳庭才领着这群其实都不是人的家伙离开角光城。

    一脸高深的欧阳庭心里盘算着氐昊山的方位, 他身后的周鹿溪似笑非笑如闲庭信步,走在最末的阿虎挤眉弄眼、甩着尾巴,耍尽百宝只为逗心事重重的凤梧发笑。

    景秀光绝,何绳系日。十里五里,长亭短亭。官道七尺,行人三五。贩夫走卒,皂靴御马。

    阿虎打个喷嚏,气忿忿冲刚扬鞭而去那个官差吼了一声。那人胯。下马如何受得住几百年的妖兽怒喝,既畏且惧嘶鸣一声,竟发狂般狂奔往前。上面那倒霉官差被颠得七荤八素,只管死死抱着马脖子,连手中鞭子都不晓得掉哪儿去了。

    阿虎这才哼哼两声:“虎爷不发威,你当咱是病猫?!”

    “呦,这会儿又是虎了?”周鹿溪驻足回望,笑得不怀好意。

    “龙,龙!”阿虎反转爪子,指着自己鼻子。

    叫得声音有点儿大, 凤梧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拉拉阿虎尾巴,示意前头面无表情的自家师尊。

    阿虎哆嗦了一下自知理亏, 鼓了鼓勇气覥着脸凑过去,讨好地围着他蹭了蹭:“主~~人~~”

    欧阳庭恶心得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凤梧见他满脸僵硬, 踹了阿虎一脚就过来拉他袖子:“师尊?”

    “……无碍。”欧阳庭深吸口气,懒得搭理一脸惴惴不安的阿虎。叹口气点地而起,瞬息间已沿官道追那惊马而去。

    这就是没我事儿喽。阿虎嘿了一声,恢复精神又想和周鹿溪斗嘴。却被周鹿溪掐了一把虎脸,使个眼色让他跟过去。

    凤梧倒是明白自家师尊绝不是悲天悯人的道士,更不可能是被那句甜腻腻倒胃口的“主人”收买了,而是天道昭彰,各负因果。

    甚麽意思?

    简单说,在这个见鬼的惩罚世界里——不,是这个奇葩的修仙世界里——因果的算法简单又复杂。譬如先前阿虎捉弄了那匹马,很有可能上面那个官差会坠马挂了,耽误差事造成的影响先不论,单阿虎身上肯定就得欠下笔命债。

    命债这事儿吧,只大不小。境界提升缓慢姑且不论,天劫加重是必然的。

    那关自家师尊甚麽事?

    问得好。身为肇事恶奴的主人,一个监管不力、纵奴逞恶的罪过是跑不掉的。

    咬牙切齿的欧阳庭眼见追上那疯马,左手一伸拽住鞦绳,那马下意识飞起后蹄,正正被他右手扣住。手上只一发力,马腿顿时脱力跪倒。那官差自也跟着摔下马来,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欧阳庭啧了一声,点指在这马眉心处。一丝金光没入其间,那马打个响鼻,摇头晃脑安静下来。欧阳庭也就弯弯嘴角,伸手抚了抚马鬃。那马晃了晃尾巴,拉长的马脸凑过来,结结实实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欧阳庭。

    “滚——滚滚滚,你这色马!”追来的凤梧气得跳脚,揪着马衔将那长脸扯到一边,反手抱着师尊也想舔一舔,却还是忍(不)耐(敢)举着袖子将师尊的脸擦了又擦。

    欧阳庭有些莫名其妙,稍错开一步见周鹿溪已扶起那官差使个法术弄醒,又接过阿虎不知哪儿找回来的马鞭塞进他手里。

    那官差连声道谢,终是畏惧阿虎,不过闲话几句就急急上马去了。

    欧阳庭有些无奈,正想好好数落阿虎一番,就听道旁亭内有人朗笑道:“心善施恩,不结冤仇,果然无量寿福。”

    欧阳庭心里一动,倒是周鹿溪意味不明笑着接口道:“徐师弟?”

    亭中那人一身云清观弟子的墨衫,腰间也有一柄宝剑,可不正是前几日见过的徐肃。徐肃早起身过来笑着躬身见礼:“见过正阳长老,以及,方·师·兄。”

    周鹿溪转转眼珠子正想搪塞过去,却见欧阳庭直接撇来警告的一眼,也就顺水推舟苦着脸打个躬:“原不该欺瞒徐道长,还请恕罪。”

    徐肃挑眉哑然:“方师兄何出此言?”

    周鹿溪装模作样长叹口气:“小生李代桃僵,自知不该,故此请罪。”

    徐肃话里意思应着他,眼目却望着欧阳庭:“想必事出有因。”

    “小生素闻人界繁华,有趣稀罕的事物比比皆是,特来开开眼界。”周鹿溪十分愁苦摊开手,“却不想人世多艰,更兼,人言可畏。”

    “这是何意?”徐肃猛地皱眉,露出个嫌恶的神情,“人妖殊途,妖邪鬼祟。幸得正阳长老一举擒获你这妖物!”说着自己又一脸疑惑地望向欧阳庭,“长老不杀,莫非有甚麽不可告人的隐情?”

    凤梧心中大震,不可遏制想起上辈子自家师尊被众人逼迫要杀他时的情形,这就恨急欲言。却不想手上一紧,原是师尊拉住了他。

    欧阳庭慢条斯理道:“为何要杀。”

    “妖为邪佞,贻害无穷!”徐肃敛容正色道,“吾等修道之人,自当顺天而为,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