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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坐着谁不是一样坐着,只要有口饭吃,哪有那么大气性儿。偏他们读书人气性大,总要说些大不敬的话来。叫金家狠狠的整治了几批。余下的人要么闭上嘴,要么……就走了……”

    一切办妥了,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事。范大先生与竹生便骑着马返回大家暂时落脚的食铺接大家到新住处来。

    一路上,范大先生都很沉默。

    赁的房中家具齐全,他们自有铺盖卷,一番收拾打扫,便得住了。竹生甚至无需自己动手,七刀手脚麻利的就给她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她的铺盖卷,女人们却不许他碰。她们给她一起都拾掇好了。

    竹生不管这些琐事,收拾好了的时候已是傍晚,用了饭她便关上门,脱鞋上了床,盘膝趺坐。

    范大先生拿到功法全本,通读之后,果然讲解起来便顺畅多了。这一路上,竹生弃马乘车,行一路,便听一路。待到得朝阳城,范大先生已经将那功法解读了小半了。

    近几日,竹生已经开始先试着开始修炼最前面的部分。

    她在床上趺坐了两个时辰,直到接近子时,才洗漱了躺下休息。她最近已经习惯这样,但到了现在,依然是毫无所获。她根本感受不到所谓“灵气”这种东西。

    是狐狸骗她吗?还是狐狸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能修妖道?又或者是这凡人界根本没有灵气?要不然为什么这里根本没有修士呢?

    竹生思绪纷踏,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叹息中带着一丝不甘。

    住在这里,一日三餐有人料理,又无需赶路。正合了竹生的意。她自从住进来,就压根未曾出过门。

    与她正相反,范大先生从第二日起,便白日里都找不见人。

    竹生不关心他有什么事,也不关心队伍中旁的人都在做什么。她几乎没出过第二进院子,白日里不是练功,就是打坐。

    清晨一套刀法演练完毕,收了势一抬头,厢房的窗户敞开着,阿城和七刀,一大一小像两只仓鼠一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看。

    竹生失笑。冲阿城点点头,提着刀向自己屋中走去,忽地又倒退几步回来。

    “你的夹板怎么还没拆?”她狐疑的问。难道这孩子傻到了感觉不到自己腿伤已经痊愈的地步吗?

    阿城:“……!!”难道是他误会了?!

    “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拆了吧。”竹生道。大夏天的,那么厚的木板绑在腿上多难受。

    阿城:“……”好想哭,已经起痱子啦!

    竹生回到房中,身上有汗,很想洗个澡。然而洗澡就得要烧热水,还得一趟趟的担水,兴师动众的。竹生便算了。

    她在房中打坐修炼,虽然一直毫无效果,她也从未放弃。想一想,长天宗里,光是“引气入体”这一步,便会给弟子好几年的期限呢,她才修炼了有几天?哪有这么早就下定论的。

    静下心来,便不觉得时间流逝。待睁开眼,能听到窗外院中,呼呼的刀锋破风的声音。

    竹生以为是翎娘,便起身推开了窗扇。孰料外面练刀的,是七刀。

    他提着柄单刀,一招一式的,将一套刀法使将出来。很多动作走形了,破绽百出,但……的确就是竹生之前演练的那一套刀法。

    没有分解和讲解,但靠着肉眼观看,大脑记忆,能将一套刀法使成这样……七刀,不练武真的可惜了。

    七刀收势,眼含期盼的看着她。

    他穿着没有袖子的小褂,两条胳膊还细细的,正是男孩子收条蹿个的阶段,一身小排骨,身体精瘦。

    只是为什么要对她有期盼呢?

    她很不喜欢这些人总是对她有莫名的期盼。队伍里那些人,在她的冷淡中渐渐明白,她根本不会响应他们的任何期盼后,虽然依然敬畏她,却也不再寄什么期望在她身上了。

    七刀这个小狼崽子却怎么会对她产生期望呢?

    竹生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她甚至连姓氏都没有给自己,就是为了不要羁绊。她不想承担莫名的责任,不想背负任何人的人生。前世她背了一辈子,已经够了。

    她把窗扇又轻轻合上,闭紧。

    竹生没想到阿城这孩子也能有勇气敲门求教,请求她教他武功。

    这可能跟他的腿有关系。拆下夹板,阿城终于下地走路,他甚至还跳了蹦了。他的腿完全像是从未骨折过的。这种从瘸子从新变回健康人,像是给了他很大的勇气和自信。他敲了门,期期艾艾的询问竹生能否教授他刀法。

    他不想学女人们的近身格斗,他想学的是能与对方对阵的堂堂正正的刀法。

    竹生应了。

    她捡了一套套路简单,非常实用的刀法教给他。

    七刀去前院厨下刚刚帮完忙。不管女人们需不需要他,乐不乐意他打下手,他总是坚持把一些粗重活计抢着做了。仿佛根本没看到女人们冷淡的目光一样。

    他回到后院,看到竹生和阿城一个教,一个学,立即跑回房间取了他的刀来,在阿城旁边挤了个位置,蹭着学。

    阿城瞪他,他只当看不见。阿城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眼里只看着将招式分解的竹生。

    阿城快要气死了。

    竹生只当七刀不存在,她教的是阿城。阿城资质不高,年纪也大了,没有底子学起来就有些吃力。

    竹生不得不再一次给他分解讲解第三式的时候。七刀已经把三招融会贯通,一柄刀舞得呼呼的了。

    阿城又气又嫉。晚上睡觉便哼哼着不同七刀说话。

    在朝阳城待了好几天,偶然听翎娘说前院的男人们出去逛街,发现此地的物价比小城高了一截,竹生才想起来想问问范大先生手中银两可还够。毕竟这么一大帮子人,镇日里吃喝拉撒的,都是钱。

    不料范大先生忽然变得可以自给自足了。

    他连续几天不见人影后,再出现在竹生面前,不仅换上了长衫,还修剪了颌下短髭。

    当日竹生初见他,第一印象便是,这个穿裋褐的人若是换上一身长衫,便该是个儒雅文士。如今他换上长衫,虽明明是最最普通的麻衣,却生生穿出一股子飘逸超然之感。

    “街头巷尾的信息,也收集得够了。”范大先生道,“金家膨胀得太厉害,这么下去,朝阳城必乱。王次子风评不是太好,但我需得亲眼看看才能甘心。”

    所谓“王次子”便是已经掌了王印的新乌陵王。但就如那牙人所说,读书人讲究多。范大先生提起他来,依然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