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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头块儿,膀子练肿了鼓出来几个红红的包也咬着牙练。

    字写得不错,形有了少了魂,风骨一时练不起来,看起来有那么回事儿,品起来就少了那么点意思。

    她又着急,练字本来就是场消遣,磨性子用的,她反而当成一个目标一个任务,字里头都透着俗气。

    她原本就不识字,有时候照着帖子练半天,连自己写的啥都不认识。

    大姜氏这话刺激到她了,她把写了一天的字揉成团,不敢砸自己的娘,就往鹊娘身上砸,鹊娘都不躲一下,垂着脑袋垂着眼,整个人浑身透着一份胆怯一份乖巧。

    大姜氏说:“这丫头倒是懂事。”

    大姐刚想说她要是懂事,能干出不要脸勾搭男人的事儿?

    都是些不要脸的狐狸精!

    外头来个丫鬟说:“二姑娘房里的秋萍姐姐说要见姑娘。”

    秋萍进来,一双眼睛哭成鱼泡,颤巍巍地让大姜氏大姐救命,大姜氏盯着她半天说:“有事儿不找你主子,跑这儿哭什么丧?”

    秋萍说那个郎中先生怕是要被打死了。

    鹊娘身子抖了下,牙齿咬得嘴唇发白,心里说打死吧,死了清净,死了谁都不知道她被这牲口给玷污了。

    秋萍把他当心上人,一门心思想着先生要是治好了太太,说不定就能找上门提亲呢?

    宋偲一双鹭鸶大长腿,头发往头顶竖起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胡子刮了就是玉面郎君,哪个小娘子见了不心动。

    再把他那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收回去,少了猥琐,人就斯文下来,人前人后拱手作揖,秋萍是把他当正经人家的郎君了。

    她求情的时候都带着羞涩,小声小气的,大姜氏盯着她看,她就轻轻地低下头。

    大姐说:“人被关到哪儿去了?”

    “张大人给提出去了,谁知道是死是活呢!”秋萍不敢说,她听别人说的,郎中先生嘴巴不干净,张大人要割了他的舌头。她怕说出来这事儿就成真了,要没了舌头,郎中就不是郎中了,先生也没得做了。

    她就喜欢他满口的甜言蜜语,她心坎儿跟着他的舌头一块疼,像是割舌头的刀往她心口山扎似的,整个人都在淌血。

    她没爱过人,第一次爱上,就把整个人都输了。

    她背弃了原主子,就为了这么一个才见了一面不到,也不知根不知底,只披着一张好皮面的臭男人。

    第九十八章用刑

    张鄂倒没拨宋偲的舌头,还得留着问话呢。

    审问人的法子太多了,抓出来的敌方的探子,到了他手上,死之前得先脱一层皮,咬舌头没力气,想摔了碗碟用碗茬子结果了自己,就把你手筋挑断,想撞墙,就把你髌骨给剜了。

    然后用小刀子从你心口上剜肉,一个时辰割一刀,一边割你一边上金疮药,长出点嫩肉再接着割。

    再硬的嘴到了张鄂的手里,从他打娘胎里生出来,什么事儿都能撬得一干二净。

    宋偲听完直接就一泡尿晕了过去。

    钱昱送完姜如意,又去厢房里看了囡囡,检查了身上没有被屎尿捂着,又看她睡的时候没有因为姿势不对给呛着,立在婴儿床前又守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转身掉头出去。

    进了关押宋偲的屋子就问:“都交代了些什么?”

    宋偲刚醒,手指甲被拔五只,血粼粼地伸出来,不敢动,软榻榻地扒在地上,钱昱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张鄂让人把宋偲拉过来,就趴在钱昱的脚底下。

    怕他满身的血污了三爷的眼,张鄂还专门用帕子替他擦了一遍,才拽着他的脑袋提起来回话。

    宋偲是个软骨头,可是这会儿偏偏犯了倔,要是没真用刑,吓唬吓唬他玩心理战,他说不定没两下就交代了。

    吃了苦头,他心里骂:他娘的不就是痛两下吗,老子命硬命贱,年前欠人银子被砍了一根脚趾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屎尿什么没吃过?老子爹为了管教老子擀面杖都打断了十几根,老子怕你这几个龟孙儿?

    他心里头做硬汉,外头装孙子:“大爷,小的就是混口饭吃,小的啥也清楚。”

    钱昱点了下头:“揭了他髌骨。”

    上刑的师傅荒废了一个春节的胳膊腿一下就活过来,骨头芯子里冒着火,搓着手掌往掌心吐了两口唾沫。

    孙子,你有骨气就有本事撑下去,正好给爷爷我练练手。

    用刑的师傅正好带了个新徒弟,当着三爷的面有点紧张,划开皮肉露出里头白花花的脂肪层,还有一条一条青色红色的血管,他紧张得满头是汗,生怕出点错。跪在这儿被人用刑的就成了自己。

    满头的汗迷了眼睛,他也不敢拿手去抹,胡乱地拨开宋偲膝盖骨上薄薄的一层脂肪肉,嘿别瞧这孙子拎起来没个四两肉,倒长了一双胖膝盖。

    他说:“找到了。”

    他师父:“还不下手!”

    用小尖刀撬了一下,宋偲整个人绷得紧紧的,骨头比他的骨气硬,小徒弟握着刀的手太黏,一用力,在他骨头上刮了一刀之后刀就从手里划掉了。

    宋偲趴下来满脸都是疼出来的热泪,要成了瘫子以后还怎么快活,他的怨气怒气全都不见了,只要想到不能和娘儿们快活,在床上还得让娘儿们把自己压在底下,他就不是英雄的。

    难怪人家都说他这辈子就输在了色字上。

    他抱着两条腿蠕虫一样地爬到钱昱的跟前,伸手抓钱昱的袍子靴子,在他褐色的靴子袍底留下一道血手印:“小的什么都说,大爷,好爷别废我的腿!”

    从刑室里出来,钱昱先去换了身衣服,又在梅林下站了一会儿,身上那股子血腥的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才进姜如意的屋子里。

    姜如意一下就站起来迎出来,钱昱快几步拉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比他还要凉。

    她虽然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万一宋偲说的事儿有一丝几率成了真。

    这种事儿,你明明知道那是个龟孙王八蛋,专挑你的软肋给你使绊子,偏偏你还被他给拿住了,宁可花钱买个心安。

    钱昱拉着她的手:“有爷在,还有什么怕的?”

    姜如意的手心冰凉却在冒冷汗,钱昱在她额头上亲了两口:“是府里头有人通了气儿给他,专程为了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