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从这以后,家里几位太太先后怀上了身孕。而我进门将近三年,眼看着家里孩子成群,自己的肚子却一直没有鼓起来。偏偏陈二爷行事越来越荒诞,房事上对我们非打即骂,我心中怨恨日增,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的混,和家里的司机走到了一起。”
陈子恭两兄弟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张琴。
张琴继续说道:“我心里有鬼,怀上身孕之后,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才发现前头几位太太连同她们的孩子一起全都因为各种意外没了。没等我从恐慌里挣扎出来,陈二爷大手一挥,我成了陈家大太太,我儿子成了陈家大少爷。再之后,他把外边所有生下孩子的情人都接回了家,给了太太的名分。自那以后,家里几乎没再轻易死过人。”
“现在看来,当年那些死掉的太太和孩子,恐怕都是老头子的手笔。”张琴深吸了一口凉气:“他看似糊涂,行事全凭自己喜好,可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看在眼里,我们背叛了他,小心翼翼的恭维他,他索性把我们当成乐子,高兴了给点甜头,不高兴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她平静的总结道:“说白了,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而已。”
陈子仁缓过神来,他万分确切的说道:“所以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玩不下去了,干脆让我们几兄弟全都下去给他陪葬!”
邵云去笑了笑,没说话。
陈子恭心有余悸,他疾步走到邵云去身前,急声说道:“邵小爷,既然你看破了这些,还请你务必救我兄弟俩一命,我陈家必有厚报。”
邵云去沉了沉气:“陈先生方才也听说了,我是方家花了大力气请过来的。”
陈子仁闻言,当即对方先觉说道:“方叔,听说方家最近正在和陈氏科蒂集团香水亚洲地区代理权,我陈家退出,让给你家了。”
方先觉不为所动。
陈子恭咬牙说道:“我再给你陈氏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不能再多了。”
方先觉登时笑了。
站在楼梯拐角处的管家默默的退了出去。
邵云去这才说道:“我看这陈二爷的面相,算是寿终正寝。魂魄应该已经下了黄泉了,留在这儿的不过是几缕执念,要解决他也不难,烧了他的棺椁就是了。”
第98章
“烧掉他的棺椁?”陈子恭愣了愣, “这……”
怎么说他都叫了陈二爷三十几年的父亲,哪怕是没有生恩, 养恩……不说也罢,但至少他从来没有在物质条件上亏待过他们。更别说这几个月来, 陈二爷待他也算是不错,不说有求必应,起码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脸面。
“怎么, 你还心软上了?”陈子仁冷笑着说道:“你把他当父亲,他却只把你当个调解心情的玩物。你可别忘了, 刚才要不是邵小爷救你一命, 你现在就和老四他们一样,稀里糊涂的撞死在灵堂上了。”
陈子恭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再说话。
陈子仁转头看向邵云去, 一脸坚决:“邵小爷,您确定只要烧了老头子的棺材,我们家就能彻底安宁下来?”
“当然。”邵云去确切的说道。
“那就好。”陈子仁转身对身后的保镖厉声说道:“去,弄些汽油和木柴过来。”
“是。”黑衣保镖当即带着几名手下跑了出去。
等到黑衣保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复命,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灵堂涌去。没等陈子仁抬脚踏进门栏, 不想一抬头正对上十几个黑漆漆的枪口。
跟在陈子恭两人身后的保镖当即也掏出枪来。
“管家——”看见棺椁前方站立着的人,陈子仁怒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管家嗤笑一声,一脸嘲讽, “我想干什么?难道不是两位少爷想干什么吗?”
陈子仁眉头紧皱,缓声说道:“你在我陈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对老头子忠心耿耿, 把陈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些我们一家子都看在眼里。可你要明白,人都是要往前看的,老头子已经死了,陈家现在是由我们两兄弟做主。你是个聪明人,叫你的人把枪放下,我们兄弟俩保证不会亏待了你。”
“不过是两个野种也妄想继承陈家?”管家冷声说道:“当年赵家落败,我赵申被人推出来做了出头鸟,欠下一屁股债,要不是二爷开恩,扶了我一把,我赵申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陈二爷对我,无疑是再造之恩。你也别说些有的没的来利诱我,你们想烧了二爷的棺材,可以,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说的大义凛然,抬起手中的长剑正对上陈子仁。
陈子恭的目光却被那柄桃木剑吸引了过去,他瞪着眼睛,急声喊道:“那不是老头子的佩剑吗?”
听到这话,管家目光一闪,“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早从二十年前,二爷就收了我做记名弟子,开始传授我法术。”
他顿了顿:“我当时还奇怪,二爷明明有亲儿子不去教导,反而宁愿将一身本事传授给我这个外人。现在看来,感情所谓的陈家少爷都是野种出身,这么一想,这件事情也就说得过去了。”
听见赵申一口一个野种,陈子恭整张脸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他恶声说道:“所以你是一定要和我们作对啰?”
赵申一脸冷笑,“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是我赵申今天要遵从二爷遗愿,替他清理门户。”
反而是张琴冷静异常,“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老头子的记名弟子,可事实上这二十年来,老头子一年到头显少有着家的时候,而你却一直都在跟在我们身边,他哪儿来的时间教导你,也从来没有对外宣布过这件事情。”
说到这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禁带上一抹嘲讽:“反而是你,作为老头子信任的管家,可以借着打扫卫生的由头随意出入老头子的书房,那么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趁机进去偷师去了。”
听到这儿,赵申面色一沉。
陈子仁恍然大悟:“好啊,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你刚刚还一脸忠心耿耿,口口声声说要想烧了老头子的棺材就从你尸体上跨过去,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替他清理门户。感情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索性借机浑水摸鱼,好谋夺我陈家的家业是吧!”
话音刚落,他身后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是也不是。”
陈子仁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
邵云去的目光落在赵申背后的棺椁上,“谋夺陈家家产无非是他见利起意,可见他对陈二爷并不像是他自称的那般忠肝义胆,那他现在带着人阻挠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一脸阴沉的赵申:“还是说,那棺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