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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

    回去后,公主端着茶盏坐在椅上,又有些愁眉不展的神情。

    原本她都是已经放弃了的,再过两年,便给驸马纳两个良妾,延续他这一脉的香火;就算他不肯,也不由他的。这时候,似乎又有了希望,反而让人不宁。

    等钱姑姑进了内厅,她又舒展开眉目,明艳的脸庞盛满了自傲;她还是那个生风、目中无人的长公主。

    “公主,不如让钱姑去打探一下,这位萧大夫的来历。”

    真定摇头,笑着说:“这才什么时候?也不见得就有用,都不必了,也不要让驸马知道。至于人么,暂时先护着吧!”

    萧玉台回到墨屏小院,白玘也才刚回来。七斤回了王府,她虚软的厉害,一手扶着雕花白石,慢慢往内院走,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已被人扶住。她又饿又累,靠在他胸膛上,满世界都只能闻见他身上的青竹气息;这么“扶”,其实和抱也没什么差别了,反而更糟,她脚下,直往他身上蹭,他转而搂着腰,盈盈不堪一握,偏偏她很怕痒,扭捏着往他怀里扑。

    白玘怔了一怔,硬着心肠避开她投怀送抱,索性横抱起来,等走回她院子,人已经睡着了。

    白玘把人放在,不留神被脚凳绊住;许是他心不在焉的缘故,几乎是把人重重摔在了被褥上。她翻了个身,窝进被子里,浑然不觉。

    累成这样子。

    白玘捏了捏她的小脸,心想还是睡着了更好。若不然,她舌灿莲花,嘴里堆满了甜言蜜语;就算不是什么好话,一声轻哼,一句蛮不讲理的“都怪你”也能悄无声息的腐蚀他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决心。

    从回来的那一刻,他几乎就知道了,自己是走不了的。

    可恨他还要一心和自己挣扎,她却煽风点火不管不顾的留人。她浑然忘我的做一件事,修习医术也好,……挽留他也好,都是能成功的。

    萧玉台模模糊糊的醒来,肚子里空空如也,昨天回来没吃东西就睡了。黄鹤给她煮好了粥,问起昨天的事。

    “长公主早上派了一位姑姑来,被打发走了。”

    今天本来也不需要用针,何况她的小命儿还要呢。于是不以为意。

    这时候,又来了人,沅陵王府的人亲自上门来了。

    郑嬷嬷跟着小黑进门,穿着雕花白石墙,就是一道天青色影壁,白中泛青光的上乘石壁;内院里一丛竹林,风动影摇,稍行几步,目光掠过,就瞧见一个姑娘,坐在竹椅上,小口小口喝粥,嘴角含笑,梨涡深深浅浅。目光扫过来,郑嬷嬷看见她收了笑意,浑然一身清、贵二气。

    却不知怎么的,眼熟异常的小姑娘。

    而萧玉台已经放下碗,几步迎了过来。

    郑嬷嬷就是陛下千秋之夜,求救的老妇人。

    郑嬷嬷自报家门,乃是沅陵王王妃的乳母,隐去那夜的事不提,只说辗转听闻两位黄大夫擅于医治妇人旧疾,因此找上门来。——萧玉台进京后,只因缺钱给一位富户妇人瞧过病,当时只有黄鹤报过名号,便成了两位黄大夫。

    看来,沅陵王妃回去之后,好好的调查了一番。

    第一百五十章睢倾城的死因

    黄鹤咬唇看着萧玉台,郑嬷嬷老道,早看出萧玉台才是做主之人,笑着说:“之前二位大夫瞧过的那位商户妇人,正是从前我家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她受腹痛侵扰已有数月,调理方子用了无数,请了无数大夫,甚至回王府探望主子时,还让御医把过一回脉,也没有看出什么,却不曾想,是每日吃的茶出了岔子。可见两位姑娘年纪虽轻,医术一道却十分有天分。王爷听闻,本想传召两位,王妃却说,两位都是小姑娘,兴许吓着了,便让老奴来请上一请,说明这其中缘由。”

    萧玉台道:“既然王妃看重,自然不敢相辞,只不过我妹妹身子不适,还在静养,她所学都是我所教,我一人前去便可。”

    沅陵王府的这位王妃,正是睢将军幺女,也是之前横死的修仪睢倾城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那天,萧玉台正是认出了这位郑嬷嬷,是从前睢倾城的乳母兼教养嬷嬷,严厉冷肃。两人幼时要好,下河摸鱼,上山捉虫,没少被郑嬷嬷责罚。

    萧玉台与郑嬷嬷下了马车,却是王府的后门,进门后两人共坐一顶轿子。穿过弄堂时,冷风拂过,乍然掀起轿帘,萧玉台紧了紧衣襟,仍旧目不斜视。

    郑嬷嬷微露赞许之意,这般细瞧过后,怅然道:“姑娘生的面善,像是故人又来。”

    萧玉台与薛衍最像,小时出门,常被人说成龙凤双胎。郑嬷嬷服侍睢倾城,常年照看他们姐妹三个,自然有些感慨。

    郑嬷嬷似是叹息,自嘲一笑:“姑娘不必见怪,人老了,总有些奇怪之言。”

    萧玉台神色柔软,眉眼弯弯:“嬷嬷心善,人也不老。”

    郑嬷嬷爽利的笑了两声,又叮嘱了些小事,无非便是保守秘密之类。萧玉台本就不愿多事,若非认出郑嬷嬷,她当天也不会多事。

    郑嬷嬷和善,这位沅陵王妃架子却不小,层层通报之后,才将萧玉台迎进内室,隔着纱帘赐完茶,又冷声问候了几句,才让人上前号脉。

    郑嬷嬷自报身份时,萧玉台就明白了。沅陵王妃就是睢倾城的亲妹。

    片刻后,萧玉台微微皱眉。郑嬷嬷遣退左右。

    “之前给王妃把脉,胎象虽有些不稳,但并无大碍,卧床静养就无事了。但现在看,胎儿不好,王妃也不好。”

    纱帘被掀开,露出一张冷艳非常的脸,眉目俱厉,很是威严。

    “你敢胡说?”

    萧玉台目光与她平视,顿了顿,又问:“娘娘是否用了什么药方?除安胎药之外的?”

    郑嬷嬷冷淡道:“是服用了安胎药,与寻常不同,乃是还心真人坐下高徒,福清真人所开的。”

    萧玉台要看药方,郑嬷嬷说没有。萧玉台要药渣,郑嬷嬷说是丹药。

    萧玉台微叹口气:“这丹药,莫非是福清真人每次亲自送来?府中也没有现成的,好让我一看究竟?”

    还真是。

    郑嬷嬷勉强道:“这药方不能外流,是以如此谨慎。”

    萧玉台冷笑一声,淡淡说:“既然如此,又何必请我来?内府寂静,想来,今日只有王妃一人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