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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像毛毛虫一样拱动了几下,竟然又睡过去了。

    白玘捏着她苍白的小脸,深觉手感差了些:“一点小苦不能吃,一点小罪也不能受。不过奔波了几天,饿了两顿,就瘦成这个样子!”又道,“你身边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躺着,你也能睡得着?”

    萧玉台含含糊糊:“我也是男子……”

    白玘……气到面无表情。

    过了片刻,听耳侧她吐息绵软,摸出一枚丹丸喂她吃了,收了紫光珠,里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日光明媚,萧玉台捂眼挡住,挤眉眯眼缩头缩脑的又耽搁了好一阵,才不情愿的爬坐起来,冷不丁瞧着桌前坐着一人,身形挺拔,端正如松,不由惊了一惊,喃喃道:“原来不是做梦。”

    白玘见她懵懂,蓬头垢面不思悔改,起兴又训了她几句,诸如男女有别,竟然如此不警觉,憨吃酣睡又不长肉,连都知道长些肉等等云云。

    萧玉台肚里空空,他又不知所云,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索性傻乎乎的赔笑。

    她动一动手指头,白玘就知道她想些什么,被训的人如此不配合,又舍不得上手打。恰好七斤来了,还在屋顶就知道她醒了,从窗子跳进来,惊见屋内有人,拔出手边一簇芍药当成暗器飞了过来。白玘不过动动手指,那芍药碎着泥沙,盖了七斤一头一脸。

    七斤哇哇乱叫,又拔出一团山药,被萧玉台厉声喝止,那山药花泥里水分充足,被她举在手上颠三倒四的挥舞,又再次浇泼了她一头烂泥。

    萧玉台简洁的介绍了一下这位黑衣男子:“这位是……我认识的人。”她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可人家的气场也不敢胡乱冠上一个小黑之类的诨名。

    “哈?”七斤张大嘴,隐在暗处的几个斤,连同院门口的阿元和四斤都瞪大了眼。

    七斤不满道:“认识的人?就算不熟,统共也该有个名号吧?”

    萧玉台琢磨了一下,偷换概念道:“昨夜便是他救了我,千辛万苦艰难险阻九死一生,咳咳,九死一生。原先在密州,便是旧识,这次得亏他赶到及时,不然我就冤枉死了。”又三言两语将她莫名其妙被人踹下崖,又遇见两个黑衣人举着大刀欲取她性命之事说了,只不过将下半夜的事情省略掉了。

    七斤后怕不已,萧玉台真出事那他们的小命儿都别:“那两个黑衣人呢?”

    萧玉台一愣:“打不过他,跑了。”

    七斤后怕了一阵,又绕回之前的问题,你的旧识你的认识的人,还是救命恩人,到底姓甚名谁?

    萧玉台捂着肚子,虚弱道:“我连睡一天,算起来,足有三顿没吃。王府里竟然连个像样的老妈子都没有,也没人照料我,要是我睡上两天,岂不是要白白饿死。”

    七斤自觉自己这护卫做的不称职,将白玘给二斤三斤和四斤看着,自己去向戚窈报备。

    戚窈一听,眉毛挑了一挑。七斤扶额道:“戚公子,你眉毛短粗,颜色又淡,就不要总学王爷挑眉了。这挑眉虽然很讨女子喜欢,但也只限于剑眉浓眉等……”

    戚窈呸她一声,执着的挑了挑眉道:“既然是她的人,就随她去吧。她说,那天摔下山去,有人要取她性命?”

    七斤原原本本说了,又道:“这件事戚公子不是早查过,与鸾林郡主脱不了干系。”至于为何鸾林郡主不去找正主儿阿元姑娘,反而找上了没什么来历的萧玉台,七斤却隐而不提。

    戚窈琢磨了一下:“你就去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她,听听她的意思。”

    七斤磨牙,又转身探讨了一下这个不认识的人的身手问题,毕竟在二十余暗卫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摸进了王府。月山居的位置,便是王府戒备最森严的了,仅次于王爷住的寸步寻芳。

    戚窈刚遣人去查,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快就有消息,遂道:

    “你与一两他们都守在月山居吧。”

    七斤是斤里头综合素质最强的,一两他们指的是一两到七两。

    “八个人?会不会太多了?”

    戚窈折扇一甩,纸帛之声清脆:“多什么?她就是王爷的命!”

    两人忽地默了默。七斤揉了揉吊着的胳膊:“也是。这世上也只有她能解王爷的毒。”

    七斤顺路捎带了两笼蟹黄包:守了萧玉台一天,她也没吃什么。萧玉台吃了两碗稠稠的小米粥,并几样小点心,刚要落著,恰巧到了,于是提筷又战,奋力朵颐。

    白玘对她的吃相嗤之以鼻,频频报以冷笑,却不露声色的把最后一个抢给了她。七斤素来自称饭桶,吃遍王府无敌手,今天终于也认栽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哪来那么多表兄?

    七斤将中间的阴谋论简单说了一下。

    萧玉台吃饱了,脑子也灵光不少,抓住了重点:“我入住王府,并无几人知晓。许老更不至于多事。再则平陵县主此人……怎么看也不像能查到我的样子吧?”

    赫连鸾林在京中,拳打诸千金,脚踢外命妇,凭的不过是太后和陛下的宠爱。单说她自身,却没有半点地方,对得起县主这封号。尤其一点小疼就满地打滚以至于春光乍现,真真瞧不出半点精明强干。

    七斤模棱道:“府里有人传出了话,大约就是什么你们几时要去上香,一个是王爷未婚妻,一个是王爷红颜知己之类。且,这红颜知己在王爷心中,分量不小云云。”

    萧玉台先是愣了一愣。她也并非是傻,只是懒于机谋,于是暗暗磨了磨牙,沉思片刻,道:“说起来,我在府中叨扰已久,如今我这位远方表兄又来投奔我,恐怕多有不便,不如我就搬出去住吧?”

    七斤忙不迭:“如此甚好!”

    萧玉台给她一个的白眼,深得从前“白玘”真传:“你们府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是暗卫,怎么会让人传出这种不着调的流言?”

    七斤连连赔笑,使人去泡了一壶酽茶来给她赔罪。白玘站起身,冷面道:“刚吃过饭,怎么又喝浓茶?去换成葆元茶来。”说完,便拂袖而去。

    他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七斤呲呲磨着胳膊,萧玉台煽风点火:“不去拦着吗?”

    七斤冷笑一声:“哼,拦不住。你的表兄了不起,一个尹侯爷,一个王爷,一个连王爷府都能来去自如的江湖客。这么一算,尹侯爷还是最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