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贵太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大总管平身吧。”
韩贵笑眯眯的直起身,道:“看着娘娘气色愈佳,奴才回去禀了太后,估计太后心里放心多了。”
“谢太后记挂。不知大总管此番来,是有何要事呢?”舒慈脸上带笑,眼神却冷冷的。
“奴才奉命,将太子殿下移驾寿康宫。”韩贵脸上的笑意未退。
舒慈的脸却是冷了下来:“是吗?想带走太子啊……”
“这也是太后娘娘保全太子的办法啊。”韩贵叹道,“现在大臣们都跪在乾清宫的殿门口求见太后,说这一国储君竟然让先帝的太妃养着,不像话,还请太后抱到寿康宫去,以示正统。”
舒慈这才明白,人家用的哪里是旧招数,明明创新了许多。
这一招,意在分离她和太后。她是太子的生母,自然护子如命,不肯轻易交托于他人。而太后又恃孙如命,有亲自教养太子的机会,她又怎肯放过?况且,在太后的心里,她不一定真正的赞同自己的儿子和她这样的女人搅合在一起,说不定巴不得由朝臣们这样一闹,她好趁此机会发落了舒慈。
此时,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股好胜的焰火在她心中燃起。
女子所弱,为母则强。况且她本来就是强中手,不过是为了人母稍稍掩饰了几分。
“来人,把韩总管请出西宫。”她微微一笑,眉梢都未动半分,一抬手,两侧的太监的上前,把韩贵“请”出了西宫。
“这这这是做什么啊……”韩贵也十分无奈,他只是奉旨行事啊。虽然来之前太后提醒了他贵太妃有可能会翻脸,但他没想到会翻得这么彻底啊!
“王喜,去把西宫的大门给关上。”舒慈站了起来,面朝殿外。此时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许是冬日最冷的时候要来了。
“是,奴才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都是坏人,休想孤跟你们走!
太后:孙儿过来,皇祖母这里有好吃的冰激凌。
太子:母妃……我去去就来,你在家等我哦。
舒慈:……
☆、78捉弄
贵太妃把寿康宫的大总管赶出西宫了!
一时间, 消息飞入了文官们的耳中,新一轮的恳请太后处置贵太妃要回太子殿下的建议又汹涌了许多。
傍晚, 太后亲自登了西宫的宫门, 大门敞开,迎太后入殿。
偏殿里, 舒慈坐在蹋上, 旁边是一团绛紫色的包袱。
“哀家以为你闭宫是要连同哀家一块儿不见呢!”太后跨入殿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舒慈起身, 微微敛身:“臣妾不敢。”
太后环视了左右,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宫人们都鱼贯而出, 整座殿里只有太后和舒慈, 以及榻上睡着的“包袱”。
“禹儿如何了?”太后上前, 坐在榻边,伸手抚了抚绛紫色的包袱。
“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自然无事。”舒慈站在一侧,如此说道。
太后抬头:“你这是怪哀家生事了?”
舒慈眉眼未动, 道:“太后明知道禹儿对我来说何等的重要,却还要听从朝臣们的意见,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这难道不是太后先出手了吗?”
“是。”太后轻笑了一声,“顺势将太子养在哀家的膝下,这确实符合哀家的心意。”
舒慈心里凉了半截,看向太后的目光也带着几丝防备。
“可哀家并不想这样做。”太后晃动了一下衣袖, 单手侧搭在小几上,嘴角微扬,“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时候,皇上不在,哀家本就看你不顺眼,大可顺水推舟按着朝臣的心意处置了你,把禹儿抱到哀家的膝下来养。”
舒慈正欲开口,太后抬手阻止了她:“可哀家不想让皇上分心,他看重你,哀家便要护着你。”
舒慈愣了,眼底浮现出了疑惑。
“以往皇上上战场,哀家都会在后面支持他,帮他打理后方。如今也是一样,你受到欺凌,哀家岂会坐视不理?可哀家也要稳定朝局,让皇上能安安心心地打仗。”
舒慈抿了抿唇:“这般说来,太后不是真心想夺走禹儿了?”
“可笑!他是哀家的孙儿,让他和母亲分离,对哀家有什么好处?只是形势所迫,哀家不得不和你联手演上一出戏来迷惑众人。”
“请……太后娘娘示下。”舒慈整理了一番神色,上前福了福身。
“不排斥哀家?觉得哀家是在算计你了?”太后勾起嘴角。
舒慈道:“太后算计我也无妨。但您是禹儿的祖母,您对禹儿的喜欢我也看得出来,知道您会跟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同护着他,这便够了。”
榻上的小人儿动了动,似乎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扯着嗓子开始哭闹了起来。
“乖孙啊,皇祖母来看你了。”太后来不及回答舒慈的话,笑意爬上眉梢,弯腰把绛紫色的包袱给抱了起来。
“他最近重了不少,还是让我来吧。”舒慈上前道。
太后笑着摇头,低头对瘪嘴大哭的孩子说:“长得壮壮的才好呢,咱们以后跟父皇拉弓射箭才有力气。”
舒慈无奈一笑,这便是民间所言:小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了。
“哭得这么凶?是不是饿了?”太后问道。
“应该是。”
说完,舒慈打开殿门,唤了奶娘进殿。
太后看向舒慈,道:“禹儿哀家是会抱回去的,你随时来看都可以。”
奶娘上前,抱走禹儿喂奶。
舒慈心里空荡荡的,即使知道这是为了稳定大局,让前方的骆显能够安心打仗,但她仍然觉得难过得紧。
“为人父母,你的心情哀家都能理解。但禹儿是太子,如今待在哀家的宫里名正言顺,比你这个受人非议的母亲不知道好多少。”说着说着,太后又忍不住批起舒慈和皇上来了,“若不是你和皇上弄这一出,至于这般复杂吗?哀家的孙儿,以后可是有大造化的,那些个文官尽然诟病他的出身,真真是要气死人!”
舒慈:“……”
“行了,你也别摆出这副脸色了,挑一两个丫环一起过寿康宫去,免得你在宫里提心吊胆。”太后道。
舒慈眨了眨眼,似有泪光盈盈,但很快又消失了:“太后可知道这次是谁在后面主导?”
“不管是谁,你和太子都逃不过这一劫。”
舒慈抹了一下脸蛋儿,觉得自己真是脆弱了许多。是把禹儿交给他的祖母,又不是交到什么豺狼虎豹的手中,她怎么会如此难过呢?
奶娘喂好了奶,被嘱咐收拾东西跟着一块儿去寿康宫。她疑惑地看向舒慈,见后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