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都下去吧。”
“是。”
“那个端茶的留下。”
李江一个眼神,示意明月回去。
明月转身,回到该站的位置站定。两侧的宫女太监都推下去了,只余下两人。
“不是说饿了,还愣着干嘛?”骆显笑着看她。
舒慈放下托盘,弯腰看着这一桌菜,笑道:“果然是规格不一样,我那儿就没有炖得这么香的鹿筋。”
骆显夹了一块鹿筋喂给她:“吃吧,废什么话。”
左右都没有多余的椅子,他一伸手,直接把人揽到腿上坐着。
“先盛碗汤。”她指挥道。
“那个冬瓜虾皮。”
“夹一块儿竹笋鸡脯。”
“椒醋鹅,夹最小的那块儿。”
“我不吃葱,你把葱弄了去。”
他一口吃掉带着葱的莲蓬豆腐,重新给她夹了一块儿,顺便嗤了她一句:“矫情。”
她哼了一声,捧着奶汁鱼片汤喝着,全身暖融融的,惬意舒服。
“这两天,委屈你了。”他低头看她,小嘴儿一动一动的,两腮也鼓了起来,像是金鱼。
她咽下鱼片,说:“挺好的,被前呼后拥惯了,偶尔体察一下下面的人的生活,别有一番滋味儿。”
“是吗,朕怎么看你光是被饿出了一番滋味儿呢。”骆显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舒慈:“……”
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吃惯山珍海味的女人,怎么咽得下去宫女太监的餐食呢?
舒慈转头看他,打量着,以他这么糙的样子,应该是糟糠都能咽下去吧。
*****
夜间,茶水上要有一人值夜,前天是夏荷,昨天是秋香,那今天就应该是……
“我?”“明月”指了指自己,确认道。
秋香看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笑着走过来,说:“别怕,皇上一般夜间不会要茶的,你就睡在外边儿的小间里,要是有其他需要也用不上你,李总管自然会负责的。”
“明白了。”明月点头。
“有一点一定记住了,千万不要擅自进皇上的寝殿。”秋香神色正经的说道,“切记切记。”
乾清宫的宫女素质都极高,如果是那种抱着想睡上龙床的心思,根本不会被召到这里来。这一点,李江还是把关得非常严的,当然,除了“明月”这个被皇上钦点留下来的异数。
外间,整理好自己的床铺,舒慈一倒下去便觉得腰要断了,太硬了。
“咳咳。”里间传来咳嗽的声音。
“明月,明月。”外面小顺子低声喊道。
“什么事?”舒慈起身。
“皇上要喝茶,你赶紧的啊!”
不是说一般夜间不要茶的吗!
寝殿里,烛火昏暗,舒慈端着茶碎步往前,停在帷帐外:“皇上?”
“进来。”
舒慈:“……”
撩开帷帐进去,她跪在脚踏上,轻声:“皇上,茶水来了。”
如此温婉的声音,他倒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
“装什么蒜,快起来。”须臾,他正留恋享受着,她伸手在他枕边拍了拍。
骆显嘴角一扯,笑了起来:“你这种宫女,朕可以拖下去杖毙十回。”
舒慈冷笑:“你拖啊。”
骆显放下茶杯,伸手就来脱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她低吼。
“你说的,让我脱啊。”骆显眨眼,一瞬间,她的宫装已经从她身上剥离开了。
“流氓!”她怒斥。
骆显伸手把人拉进床榻,说:“知道你睡不惯那些床,朕这张龙床你看如何?”
舒慈:“……”
两人睡在龙床上还有余,她背朝着他,他便在身后跟紧了,和她的身线严丝合缝。
“快睡。”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如果这样李江还发现不了,他就可以回家养老了。”舒慈幽幽的说道。
骆显的腿缠着她的腿,手也不听话地乱动了起来,一边吃豆腐一边回答:“明早你早点儿回去,他定发现不了。”他只会以为皇上睡了个宫女而已。
舒慈被他摸出了一身火,怒火。
“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他的手停了下来,彻底安静。
时间从沙漏里流淌过,舒慈朦朦胧胧的睡着,虽然知道他的手又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动来动去,但累了一天,她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只是摸一摸显然不符合骆显的性子,自己的主场他难道还被她威胁到了?他早就想把她按在这张床做了,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岂能放过?
掰开她的腿,他悄悄地一贯而入……
外间,听到响动的李江惊诧地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扇门。
这位明月姑娘,好手段啊。
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李江悄声入了寝殿,该喊醒皇上上朝了。
他弯身进去,看到骆显坐在龙床边穿靴,身后似乎有一个鼓起来的被子,里面有一个熟睡的女人。
李江上前,伺候骆显穿衣。
“出去洗漱。”他正准备挥手示意伺候的人进来,面前的人突然这样开口。
李江明白,这是怕惊醒了梦中人。
主仆俩正准备往外面走去,床榻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她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撩开帷帐下床。
李江听到动静往回一看,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活生生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骆显转身上前,用自己的袍子把人给裹了起来,温声道:“再睡会儿吧。”
舒慈瞟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李江之所以这么惊诧的缘故了,她的面具被撕掉了。
“贵太妃娘娘……”李江脑袋里嗡嗡作响,天旋地转,后背一阵阵的湿汗。
舒慈披上皇帝的外袍,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本宫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你可知道?”
“奴才知道,奴才打死也不会往外面吐露半个字儿!”李江匍匐在地。
“上次你帮贵妃算计……”舒慈轻笑了一声,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李江已经是唰唰唰地冷汗直流了。
“娘娘饶命!”李江身躯一震,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舒慈弯腰,拍了拍他的帽子,说:“以后你胆敢再存什么别的心思……本宫这双手可沾了不少的血,不差你一个哦。”
当着皇帝的面威胁他的贴身太监,而皇帝还一副“随你处置不关我事”的样子,换作谁都不敢小觑了这女人。
李江伺候皇帝多年,见惯了在他身边来来走走的女人,有讨好他的,有怕得罪他的,就连前皇后也是对他礼敬三分,不敢高声一句。如今在贵太妃的面前,他这位御前总管的面子可真是被碾进了泥里。
“贵太妃娘娘……”李江稍稍抬头,看着那张含笑张扬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