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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拿出手中的私房钱度过难关,霍母则每天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数道个三四遍,说霍父如今连赚钱养家的能力都没有,还要她养活着。

    霍颍川在那次不欢而散之后,就离开了霍家,开始全心全意地投入在自己的创业。她中秋节难得回家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心头又是痛快又是悲哀,回程开车时难免大意了一些。就在霍家租房出门不远的地方,她经过了一个新的工业区,那里的马路极为宽敞,行人少,红绿灯都没有搭建,一辆超速行驶的货车直接撞上了她的汽车。

    当汽车在空中翻滚时,霍颍川的心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片平静。她看到了接到电话的父亲,哆哆嗦嗦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此时的他没有了豪车,只能借了门口保安的自行车,可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刚跨上去就是一个跟斗栽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可就这样,霍父擦都没擦那些血迹,抛开自行车,直接向车祸地点跑了过去,母亲留着泪跟他的身后。

    霍颍川突然很想哭,她回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还是一个好父亲。霍颍川不知道他对于好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但是在生死的面前,在抛却了所有的利益之后,他是一位真心地为女儿动容的父亲。

    霍颍川流着泪,睁开了眼睛。

    梦里已经六七年过去了,而她睁开眼睛时,依旧还在陶道士家的阳台里。那个金丝楠木的大茶几闪亮地刺眼,旁边有打麻将的声音乒乒乓乓充满了真实的气息。

    周鸾坐在茶几旁,怀里抱着小陶杰,两人聚精会神地玩手机,隔壁桌上,阿秀、顾宥真、陶道士和李同垣正在热热闹闹地打麻将。

    周鸾看见她醒来,伸手就递给她一杯黑呼呼的茶水,“喝了吧,喝了你就好了。”

    小陶杰捂着嘴巴,咕咕地笑,阿秀懒洋洋的声音从麻将桌那边传来,“你以后别叫周鸾,改名叫添乱得了。她又没吃你当年吃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要喝什么符水啊!”

    周鸾娇媚的大眼狠狠地瞪了阿秀一下,哼了一声,重新给霍颍川倒了一杯水。

    霍颍川平静地接过,道了声谢谢。

    那边陶道士笑呵呵地喊了一声“杠上开花,庄家自摸,胡!来,算钱算钱。”

    阿秀笑着拍了拍顾宥真的肩膀,“都是你这个上家牌没喂好。”

    顾宥真笑,“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阿秀哈哈笑着起身,“你们去忙吧,我跟颍川聊一聊。”

    大家哈哈一乐,牌也没收,就散了。

    阿秀坐在了霍颍川的面前,递了块热毛巾给她敷脸。

    霍颍川将脸埋在了毛巾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秀,那些梦,都是真的吗?”

    阿秀挠了挠腮边,“虽然我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应该说,它们都有可能成为真的,要看你怎么选择。”

    霍颍川思考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这些梦太过于真实,那些梦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曾经吃过的美食,曾经看过的电影,那些深刻的心理历程……“我记得你说过,人的生命轨迹不光只是自己的,而且每时每刻都会跟别人发生交集而产生细微的变化。”

    “对。”阿秀点头。

    “所以,只要我走对了路,这一切还是可以改变的,是吗?”霍颍川热切地望着阿秀。

    阿秀看着她,很直接地问了一句,“难道你不是一直都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吗?”

    霍颍川愣住了,对啊,什么是正确的路,第一场梦境中,她也走的是自己认为正确的路,然而却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第二场梦境中,她小心又小心,每一步都三思而行,却仍然没能改变霍家甚至自己的命运。

    “难道,命运真的是不可以改变的?”霍颍川忍不住问。

    第88章

    阿秀摇摇头, 觉得霍颍川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你的两场梦境一样吗?”

    “不一样。”霍颍川摇头。

    “如果梦境就是命运, 那么你还会觉得命运是不可以改变的吗?”阿秀反问她。

    霍颍川心如乱麻, 脑海里一片混乱。

    阿秀没有逼她, 反而坐在了金丝楠木的茶几边上,低头去盘香了。

    霍颍川呆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夜□□临, 她才再次开口, “你说的对,人的生命轨迹不光只是自己的, 而且每时每刻都会跟别人发生交集而产生细微的变化。自己变了, 命运就变了, 自己不变, 即便是别人带来的细微的变化,也终究无法产生影响。”

    阿秀在檀香粉上轻轻压出了一个如意纹,然后将之点燃, 一缕淡而悠远的香味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不要用理科生的思维去思考命运,命运没有方程式的,没有办法精确到小数点。这两场梦境,不过是梦罢了。可是两场梦境了, 你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父母恩爱美满,家庭幸福,可以安享晚年。可为什么两场梦境中, 她那么努力,连自己都搭进去了,结果却仍然跟所求背道而驰。亦或者说造成霍家最终悲剧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两场真实的梦境中刻骨铭心的痛苦,让霍颍川不难总结出其中真实的感受和无奈。

    母亲,没有坏心肠,也不撒谎,在生活方面对她的照顾可说是周到细致。但是她文化水平低,见识有限,脾气暴躁,胸无城府,爱慕虚荣。一直觉得她年轻时受的委屈就是资本,是父亲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她将这个感情资本当成了在霍家企业中的真实资本,认为霍家企业理所当然的有她一半,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承担起在企业中的责任。在父亲开始创业之后,母亲就没有再工作过,甚至因为两人感情不合,母亲对父亲一直不够关心,只要开口,必然就是要不是我当年如何如何,怎么会有你今天怎样怎样。父亲在外面寻找“安慰”,不能说母亲全无责任。

    父亲,精明,强干,却也固执、虚荣、武断,诚信从来不在他的品性里面。无论是他不容许自己对他的权威进行挑衅,对于经营的固守成规、不肯变通,还是认为小三既然已经是他的女人,就会永远顺从雌伏,都反应出了他性格上的缺陷。商人重利,从他和小三联手就能看出,他善用一切筹码,包括亲情、包括爱情。

    不可否认,作为父母,他们对自己都是有感情的,只是这样的感情,并不足以让他们放弃一切。

    若说这两场梦境中,有什么是一直没变的,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从来没有改变过。

    “唯一变的,是我;没有变的,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阿秀点点头,“是的,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人,命运又怎么会改变?”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