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福生放下火折子拥住他:“我不要你死。”
赵谐成伸手便要推她:“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陆福生却不肯放手:“你冷,我的身子是热的。我想帮你,你总不能让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赵谐成却道:“陆姑娘,生和死是赵某自己的事。陆姑娘没必要为了我坏了名节。”
陆福生却笑道:“福生是勾栏院里的娼妓,哪里有什么名节。”
赵谐成冷了脸:“我不许你这样自轻自贱。”
陆福生道:“赵公子何必固执至此?之前公子不是还说要带福生走的么?如今亲也亲了,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抱也抱了。这个时候却又想起妾的名节了?公子如今虚弱成这个样子,就算是真的想毁妾的名节怕也是有心无力。”
赵谐成轻笑了一下,竟没有再推开陆福生。陆福生紧紧抱着赵谐成不松手,硬撑了半夜又睡着了。第二日早晨陆福生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探赵谐成的气息。再摸摸他的身子,暖暖的。
他还活着,太好了。
陆福生刚松开手赵谐成也幽幽转醒。陆福生瞧着他便笑,当真是劫后余生。赵谐成望着她也是微笑。
陆福生有长生蛊,隔了一夜箭伤已经大好。陆福生火急火燎地跳起来:“你一定饿了,昨晚的鸡汤和烤兔都还在,我去给你热一下。”
赵谐成却拉住陆福生的手:“我带你走,好不好。”
陆福生的脸沉了下来:“赵公子… …”
赵谐成紧紧握住福生的手:“我是认真的。别拒绝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斯年的。那些仇恨,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有未来,不应该被它牵绊。”
陆福生咬着唇,半晌才艰难的开口:“赵公子。您是世家的公子,又是世子的朋友。妾身份卑微。又是… …又曾是世子的姬妾。甚至还曾有过一个孩子… …妾若随君去,日后将怎样在君家立足?何以对泱泱众口?”
赵谐成道:“我不介意。你有过去,我的经历也不是一张白纸。我十几岁的时侯也娶过亲,夫人难产而死。我喜欢你,可以包容你的一切。我是斯年的朋友,知你跟他是为了谋他性命,那我就更应该带你走。众口难堵,我们可以一起去别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福生,我不报仇了。你也别报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赵谐成向来沉稳内敛,陆福生鲜少见他如此模样,陆福生看着赵谐成的脸,问道:“公子真的是认真的?”
赵谐成点了点头。
陆福生从颈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赵谐成。赵谐成瞧了瞧,正是那次在沈府下棋,输给陆福生的那一块。没想到她竟一直戴在身上。
赵谐成抬眸看了陆福生一眼,只听陆福生说道:“公子曾经给妾这块玉佩做凭证,说是会答应妾一个要求。公子可还记得?”
赵谐成点点头:“记得。你想好要求了?”
陆福生微笑道:“妾想好了。妾的要求是:襄和今生今世,不能负我南宫皑。”
赵谐成将那玉佩收进袖里,笑着拥住陆福生吻上她的嘴唇。陆福生垂着的双臂僵了僵,拥住了他的后背。
☆、拐带
第四十四章:拐带
骤雨初歇,山间到处都水润润的,陆福生找不到干柴,索性就空着肚子跟赵谐成一起下了山。
二人走了好久才找到市镇,赵谐成本打算先让陆福生去买身正经衣服。可陆福生却不肯,一直揉着肚子吵吵饿。赵谐成拿她没办法,也就先带她去吃饭了。
陆福生身上穿的是赵谐成的外袍,里面虽未穿中衣,但外袍上的衣带束腰都系的结结实实的。赵谐成的外袍很短,平素穿在身上只到膝盖稍下的位置,陆福生穿上去正好及踝,陆福生穿上去除了宽大些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乍一看竟像刚束发的少年。
陆福生是真的饿了,饭菜刚上来就是一阵风卷残云。赵谐成担心她没吃饱,就又叫了一些。陆福生摇摇头说吃饱了抵死不肯再吃。赵谐成看着她的衣裳搁了筷就要陪她离开,却被陆福生拦住:“刚刚一直都是我在吃,你没吃多少。既然菜叫来了就再吃些。我会等你。”
陆福生对赵谐成是没有防备的,看着赵谐成安安静静地举著进食,陆福生起身在房间里走动了下。陆福生走到窗边指着窗户笑:“妾曾想过要租下这样一间房子做些小买卖。临着街,有两层。推开楼上的窗户就可以看到整个街的景色,车水马龙,行人如簇。想想就很高兴。”
赵谐成笑道:“好啊,想好卖什么了么?”
陆福生道:“之前还没有想好,不过如今,妾曾想好了,就卖豆腐。”
陆福生回眸凝视着赵谐成微笑,赵谐成亦微笑着回应她。
陆福生又道:“妾要买进很多很多豆子,煮茴香豆、磨豆浆、做老豆腐块儿、豆腐脑、水豆腐、豆腐乳还有臭豆腐,全都可以拿出去卖,卖不完就自己留给你吃,总不会浪费… …”
那是他说过的他的全部理想。赵谐成抬头看了她一眼,满满都是温柔。
陆福生兴冲冲地继续说:“我们的小店要有两层。推开楼上的窗户就可以看到楼下喧闹的街道。你在楼下接待客人,我就在楼上看管孩子。我们的卧房就随你心意,只要有床榻桌椅就行。但是我要有一间书房。书房里要有一排排的书架,榻几、桌椅、屏帷、笔砚、琴箫。面北要有窗,这样采光会很好。书桌要在窗下,窗外要有绿竹。房里要有兰花、佛手… …”
赵谐成问道:“你喜欢兰花和佛手?”
陆福生道:“兰花为花中君子,佛手为香中君子。”说着,陆福生又看了赵谐成一眼,“福生慕君子之风。”
赵谐成搁下筷子,笑道:“好的,兰花、佛手、书房、豆腐店,都会有的。”
陆福生点点头:“我们要在那里生活一辈子,直到白发苍苍。”
雅间之外有脚步声传来,陆福生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小二来续茶水,轻声唤那人进来。雅间的门被推开,瞿庭东一身黑衣立在门前。
陆福生吃了一惊,瞿庭东却进了房:“福生,该回去了。”
陆福生茫然不知所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赵谐成起身站在福生前面,朝瞿庭东拱了拱手:“瞿先生来了。”
瞿庭东仍是一贯跋扈的模样,背着手走到一旁:“瞿某是武夫莽人,受不起赵公子‘先生’二字。更何况瞿某年齿虽大,却仍旧要比赵公子年轻那么几岁。”
赵谐成笑道:“瞿公子之前做过戏班子里的乐师,众人称君为瞿先生;瞿公子也之前做过一方节度使的幕僚,众人称君为瞿先生;瞿公子之前更做过别人的授业恩师,众人称君为先生。如今瞿公子无之前操琴弄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