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通传一下。”
沈子忱扭头看了陆福生一眼,陆福生站得久了,嘴唇都有些发白。沈子忱道:“你去吧。”
陆福生强扯了扯嘴角:“奴婢告退。”
初挪动双腿时陆福生脚下一软竟险些摔倒,沈子忱急忙扶住她,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话刚出口却突然间觉得陆福生似是刻意为之,又变了脸色。
沈子忱还未松手陆福生就推开他:“谢世子关心。奴婢无碍。”
陆福生跟瞿庭东离开,转过后花园的矮墙时陆福生突然就向后倒去。
瞿庭东急忙扶住她,问道:“福生,你怎么了?”
陆福生稳了稳身子蹲到地上,双臂抱紧脑袋声音虚弱:“让我缓一缓。我有点累,让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陆福生刚出来一会儿,赵谐成竟也跟着走了出来。瞿庭东曾在赵谐成处吃过瘪,如今用不着再求他,竟连敷衍都懒怠了。见赵谐成给他拱手施礼,他也不肯回,只是冷冷说道:“赵公子不在里面看赵姑娘和世子下棋,怎么得空出来了?”
赵谐成微笑道:“方才在凉亭里赵某见福生姑娘几欲晕倒,似有异状。赵某略通医道,希望能为福生姑娘探一下脉。”
瞿庭东怒道:“探脉?这个时侯赵公子倒是好心。之前她在里面站那么久,怎么不见您发发善心为她探一下脉?”
陆福生急忙起身拦住瞿庭东:“师傅,不能怪赵公子。当时那种情形,赵公子也没什么法子。”
瞿庭东冷哼一声,气鼓鼓的把头扭到一边。
陆福生伸出胳膊,笑道:“有劳赵公子了。妾这几日身子确实有些不适。终日乏得紧,总是昏昏沉沉的,胃口也不大好,还时常干呕。妾起初只以为是风寒,可公子也知妾的身子与常人不同,妾自六岁起再未得过风寒,这症状与风寒也不十分相似。还请赵公子帮忙看看是什么毛病。”
赵谐成伸出三个手指扶上陆福生的手腕,脸上的笑容略沉了一下,又笑道:“ 恭喜姑娘。姑娘没有得病,姑娘是有喜了。”
陆福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分不解的问道:“有喜了?什么意思?”
赵谐成兀自微笑:“姑娘已有两个多月身孕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当时明明吃过避子药的啊!不应该的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长生蛊!一定又是长生蛊!因为她身上有长生蛊,所以连她吃的避子药都没了效用。她早就知道那个虫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只会害她,只会为她带来灾难。
赵谐成看到陆福生这副大为惊骇的表情不免有些讶异。陆福生既然决定要留在沈家,沈子忱又长久不肯给她名分,如今有了这个孩子,不是一切都要容易很多么?
陆福生偷偷看了看他的神色,试探性地问他:“能不能,别告诉他?”
赵谐成疑道:“谁,斯年么?”
陆福生皱了一下眉,咬住了嘴唇:“算了,没关系。公子就当妾什么都没说过好了。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赵谐成惊道:“为什么?难道孩子不是斯年的?”话刚说出来,他又觉得不妥,急忙止住了口。
陆福生却是一脸悲戚:“我倒希望这孩子不是他的。”
赵谐成瞧着陆福生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陆福生却退后一步给他施了施礼:“赵公子,王妃唤妾过去,许是有急事。妾便先行告辞了。”
赵谐成微笑着朝她颔了颔首:“姑娘慢走。”
瞿庭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随着陆福生走了。见陆福生竟真的朝正院走去,瞿庭东急忙叫住她:“福生,我是骗他们的。王妃没有叫你。”
陆福生的脚步顿了一顿,转过身子看着瞿庭东。瞿庭东走到陆福生身边:“我今日去看你,嘉卉那个小贱人说你被赵翦秋带走了。赵翦秋跟沈子忱走得近,我怕她折腾你,急忙寻了过来。我到的时侯,你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我怕你出事,就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哄他们。”
陆福生抬头看了瞿庭东一眼,强扯出一个微笑:“谢谢你,瞿先生。妾有些累。想先回去休息。”
瞿庭东说道:“好。”接着也跟了过来。
陆福生却道:“你别过来,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让我好好想想。”
瞿庭东闻言止住脚步,只好看着陆福生转身离他越来越远。
陆福生回去便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她辗转了半夜也没能睡着。沈子忱若想要这个孩子,在孩子出生之前必不会要她在厨房帮工;沈子忱若不想要这个孩子,明日一早必有一碗打胎药送到她面前。若是孩子没了,她总得休养几日。不管怎么说,明日倒都不必去厨房受嘉卉的气了。
不过若是真的会送来打胎药,也不知会有几分效果?毕竟她之前吃过的那避子药都不管用。
果然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敲她的门。陆福生听声音,是沈子忱身边的另一个丫头渥丹。渥丹平素和嘉卉甚是亲近,时常跟嘉卉一起欺负她。沈子忱派她来,定是不打算给自己活路了。
陆福生坐起身叫她进来。渥丹看陆福生还没起床不禁皱了皱眉:“你这小娼妇怎么这个时侯还未起床?还当是在院子里伺候男人啊?嘉卉姐姐要你过去帮工。就是贱籍出身,懒成这样。”
陆福生惊了一下,竟不是给她送打胎药的。
渥丹已不耐烦,又道:“你这贱人,到底去不去了……”
陆福生不理她,渥丹兀自在骂。陆福生闭上眼睛,她没法装作听不到,但至少眼不见为净。
陆福生拳头握得紧紧的。
南宫家还没有败的时候她也曾呼风唤雨,父亲组织武林盛会时也曾把她抱在膝头受万人膜拜。不过十年,如何就能被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欺侮成这样?
渥丹仍旧喋喋不休。陆福生已有恼怒之意。她忍沈子忱尚有缘由,可这个人凭什么要她忍?更何况事已至此,她何须再忍。
陆福生咬了咬牙,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碗就掷到了渥丹面前:“我是贱人,是娼妇没错。可我只只伺候过世子爷一个男人。你这话有本事不妨到世子爷那里说,让世子爷听听,看你这是在侮辱世子爷还是在侮辱我?我今日就是不去了。你若有本事,就要世子过来叫我过去啊!”
渥丹看到脚边的碎瓷片吓了一跳,陆福生平素性子温驯善隐忍,何曾这样发过脾气。
陆福生见她不走,又把案几上的碗盖也丢了过去:“滚出去!我不去!你听不懂吗?”
渥丹气得双颊涨红,撇着嘴离开了。
☆、堕胎
第二十八章:堕胎
陆福生收拾收拾起身,不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敲门。陆福生开门去看,却是瞿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