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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应当的模样。丹姨打骂她是因为她不懂事,跟哥哥们顶嘴抢东西;瞿庭东打她是因为她蠢,他都带姑娘回来了,她还不知道躲起来;王妈妈拿鞭子抽她是因为她不听话,每次说接客都不肯;这个人把她弄得那么疼,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拿针扎他。明明错的都是她,他干嘛要认错——可是认错有什么用?他们所有人都打定主意要伤害她,多一句少一句道歉又有什么区别?

    沈子忱肩膀上被紫竹针扎了一下,伤口很小,很快就愈合了。陆福生手掌上的伤口稍大,如今虽不似之前一缕缕地往外喷,却仍会时不时地冒出几滴,半条褥子都是鲜红的血迹。沈子忱看到,就从自己中衣上撕了一块布条给她包扎。陆福生怔了怔,一把甩掉手上的布条缩成一团躲在床角。沈子忱盖着被子,她不敢拉,只好扯过自己的衣服挡在胸前,怯生生地看着他,满脸都是警惕和戒备。

    沈子忱拾起来那块块布条,强拉着她的手给她重新包扎,他耐着性子说:“你的手上还在流血,姑娘。”

    陆福生还是不肯,执意抽回自己的手。沈子忱这才明白,她不是不要包扎,她只是不喜欢他拉着她的手,不喜欢手上缠着他的东西。他有些恼:“你现在人都是我的了,一块破布又有什么不肯要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眼眶红红的,氤氲着一层雾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着说:“结束了没有,我可不可以离开?”

    沈子忱没有说话,心里竟蓦地生出几分不忍来,他放开了她的手。本来就是自己强逼着人家,人家睡梦里还在呼救,怕是真的吓得不轻。抵触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嘛!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这么毁到了自己手里,人家怎么可能会不恼?既然她那么讨厌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

    陆福生见沈子忱默许,急忙背过身子穿自己的衣服。她刚穿上肚兜,整个后背都光裸着,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红的印子,新伤压着旧疤,还有好几处伤口才刚刚结痂,刀伤,剑伤,鞭伤,棍伤——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沈子忱不是没看过她的后背,方才他的意识不清醒,略有些薄茧的手抚过她光裸的后背,浑身的热血都在翻涌,哪里会在意这些?现在仔细看她的后背,竟然还会有些胆战心惊。这个小丫头,究竟都受过怎么样的伤害?

    ☆、瓜葛

    第十章:瓜葛

    陆福生的衣服本就单薄,如今又被撕地破破烂烂的,根本遮不住几块肉。袖筒和后襟上都是斑斑的血迹。沈子忱看了看自己的褙子,她的身量不高,应该不至于会短,可她也未必会接受,于是也没有说话。

    陆福生扭身便走,背影决绝,沈子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姑娘!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他不记得她了?这样也好,以后正好再无瓜葛。

    陆福生扭头看了他一眼,强扯着微笑福了福身:“谢陈大爷大恩,我,自由了。”

    沈子忱明知道她不肯说是因为不想跟自己再有什么牵扯,可他偏不,硬是把她拉回来压在身下。陆福生惊道:“陈大爷您这是干什么?说好了让我走的。”

    沈子忱笑道:“这样子就慌了,早知道刚刚就得这样问你。你听话,我不为难你。”

    陆福生这才正正颜色,顺从的说道:“陈大爷想知道什么,妾都告诉大爷便是。”

    沈子忱道:“你是谁,是不是有人强逼着你为我解蛊?”

    陆福生道:“没有人逼,妾是自愿的。妾是和笙坊里的娼妓,今日第一次接客,便是陈大爷。妾知陈大爷家风严谨,此番来到这里也是无奈,所幸妾是处子,并未污了大爷的身子。原本床单可作证,谁知妾身愚笨,误伤了手,弄脏了床单。陈大爷若不信,可任意找稳婆为妾验身。”

    沈子忱好像并不打算深究这些,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福生道:“妾地位卑微无足轻重,大爷又何必执意要问妾的名字呢?”

    沈子忱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就是想要知道你的名字。你若不说,我问你们老鸨也是一样的,不过我还是想你自己告诉我。”

    陆福生咬了咬嘴唇,艰难的说道:“大爷就非要问妾的名字么?那好,妾告诉大爷便是。妾名陆皑,鸿渐于陆,白雪皑皑。先妣希望妾冰清玉洁,如雪般干净圣洁不染纤尘,可是现在妾一身清白毁于君手。大爷既已知晓妾的名字,可满意了吧?妾走之后必然与大爷再无瓜葛,大爷何必这样!”

    沈子忱抿着唇没有说话,良久才起身说道:“对不起。你走吧。”

    陆福生急忙躲开,又奔到梳妆台旁拿了自己的油纸包跑出门去。

    门“吱呀”一响,瞿庭东就看到走出来的陆福生,她的眼睛红肿,披头散发,衣服被撕地破烂不堪,手上裹着的白布条上还洇着鲜血。瞿庭东忙过去查看,不曾想陆福生竟一把推开他,道:“你离我远一点!我求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瞿庭东一愣,还是把自己袍子脱下来给她:“福生,你的衣服破了,先穿上师傅的。”

    陆福生蹙着眉看了他好久才接过袍子,可她非但不穿,反而一把将那袍子丢到了地上,甚至还走过去狠狠地踩了几脚:“瞿庭东。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

    陆福生离开后,又等了好一会儿,沈子忱才收拾妥当出来。瞿庭东看到沈子忱衣冠楚楚风光霁月的模样,又想到刚刚陆福生狼狈不堪的样子突然就有些恼。

    明明是这个人伤害了自己的福生,他的福生哭成那样,怎么他却可以如此春风得意?

    祝彪见势不对,急忙拉过他给沈子忱拜了一下,说道:“在下祝彪,瞿庭东,见过沈公子。不知沈公子的身子可大好?”

    沈子忱还施一礼,道:“蛊毒已解了。不知可是二位恩公救了在下?”

    祝彪道:“恩公二字万万不敢当。都是江湖中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瞿庭东朗声道:“公子所中之蛊是林蔚山林盟主的孙女林初夏所下。瞿某与林家有隙,救沈公子是有所图,不敢承恩公二字,若是沈公子有意收留,瞿某愿为公子肝脑涂地;若公子无意,瞿某自会离开。”

    林初夏是沈子忱订婚不久的未婚妻子,这人说话倒是大胆,竟是故意挑拨沈林两家不合。

    沈子忱仔细端详了瞿庭东一眼,唇角含笑,点了点头。沈子忱随手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瞿庭东:“沈某近几日还有些事情,先生如若有意跟随左右,只管拿着玉佩来镇宁王府找我。沈某自当待先生为座上宾。”

    按勾栏院里的规矩,若是小娘自赎其身的不得带走院子里的任何东西。陆福生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拿,只是换了身衣服,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