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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宿娼么?咱们就买下一个未曾梳拢过的雏儿,既是处子,也就不算污了他们沈家的名声。那沈老太太估计也不好说什么。”

    瞿庭东扛着陈忱到和笙坊的时候,陆福生正坐在内院垂花门前的水井边洗衣服。只看见一个壮硕的男子肩上扛着一个人急匆匆的从门口奔过来,陆福生来不及躲闪,被那人一脚踢在后背。陆福生前面还有个块石砧板,她正要往前倾却被石砧板绊住脚。那人力气很大,陆福生整个人都飞出去了。陆福生抱着脑袋滚在地上,膝盖生疼。

    陆福生摔得狠,衣服又单薄,裤子上磨烂了好大一块,□□出来的皮肤上已经洇出了血。陆福生的腿疼得发麻,支了支身子想站起来,可这一动却扯着了她背后的伤。坊里的粗使下人按例只给穿青布衫裤,陆福生没要过唐文度送来的衣裳也没旁的衣服,洗的发白的棉布裤子上面只有一件及膝的青麻布交襟半臂。麻布厚硬粗砺,贴着陆福生背后的伤口本就不舒服,而今她的后背挨了一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背后好容易结的痂被踢裂,一下子涌出血来。后背上的麻布被血粘着贴到伤口上,陆福生每一动都牵着血肉,一时间竟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陆福生匍匐在地上抬眼看了看奔过去的壮硕男子,背影甚是熟悉。

    王妈妈此时也姗姗来迟,娘姨跪的近,王妈妈也踹了一脚过去:“没点眼色,堵着大爷的路干嘛?”

    娘姨也满脸委屈。门口的台阶这么宽,谁知道这位大爷偏要走她们坐的这块。

    王妈妈也没空搭理她,带着大队人马扭头就去追方才的那个壮硕男子。

    那壮硕男子把人送到一间厢房里也出来了,指着王妈妈说道:“你去找个女人过来。陈大爷为奸人算计身中媚毒需要女人救命。”

    王妈妈点头称是。

    另一个华服大汉揉揉眉骨,又丢给了王妈妈一大锭官银:“对了还有,要处子。陈大爷身份显赫家教极严,若是被你们这里的女人污了身子,你们十个和笙坊今儿也算完了。”

    陆福生伏在地上侧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也依稀清楚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真是好笑,自己中了那样恶心的毒来勾栏院里解毒,害怕她们污了他的身子。他自己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竟还指名要处子?就是家世显赫的世家大爷,只有他脏了别人的身子的道理。

    王妈妈接过银子笑的爽朗豪迈:“处子?我们这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呢?不过也得给人家姑娘时间收拾收拾,祝大爷瞿大爷请放心,一刻钟内婆子必将人送到。”

    瞿庭东扫了扫眉毛抱剑倚在廊柱上,冷冷说道:“快滚,若耽误了陈大爷解毒,小心你的狗命!

    王妈妈又福了福身子连声唯唯。

    陆福生略思索一下突然扶着膝盖起身,那几人看到她突然跑出去,只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人,也就没有理睬。

    房间里面人依旧很多,乱哄哄的一片。陆福生偷偷溜进去,回到自己住的小隔间里。

    卖身契?卖身契!

    陆福生翻了好久才把自己的卖身契找出来。

    陆福生重新梳了梳头又开始找自己的衣裳,箱子里没有几件,偏偏又全都是满是油污的粗布短衣。之前唐文度送过她好几套绢布衣裳,她矫情,非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抵死不肯要。如今倒好,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可如今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也实在不像话。

    和笙坊里和和陆福生亲厚的姐妹并不多,身形和陆福生相像的只有薇儿一个。陆福生想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去找薇儿。

    薇儿当时刚陪客人喝了不少酒,小脸红红的,听陆福生说完脸“唰”一下子就白了。薇儿强扯着笑给那几位大爷请了辞,拉着陆福生进了内室。

    薇儿拉着握着陆福生的手有些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慌张:“师姐,真的是师傅来了么?”

    陆福生点点头:“就在后院厢房门口。”

    薇儿嘴角含笑,提着裙摆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却顿了一下,反而退了回来。薇儿唇上的笑容未变,此时却泛出了苦意:“我都糊涂了。我去找他干嘛呀?”

    彼时干干净净的她送到面前他尚且不要,如今在这肮脏的地方浸了三年,她还要妄想什么?

    陆福生又拉住了薇儿的手:“我要接客,薇儿。借我一套体面的衣服好不好?”

    薇儿抬头看了一眼陆福生,略有些惊异:“是唐大爷?师姐如何便肯了?”说完又是哭笑:“这样也好,确实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唐大爷对师姐一往情深,以后也不可能会怎样亏待师姐。师姐也不能在和笙坊挨一辈子的鞭子,多好的身子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啊?”

    陆福生却摇摇头:“有别的路可以走。我要接的客不是唐文度,是旁人。”

    陆福生把今日所见之事给薇儿说了一遍,薇儿没有搭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师姐,不行。唐大爷好歹也是知根知底的人,总是要比给那个莫名其妙生死不明的人解毒要好。唐大爷虽逼得紧,可是这两年来师姐在和笙坊如果没有他护着,如何能清清白白的活到十六岁?唐大爷对师姐是上了心的,若跟了他,后半辈子总还算有依傍?”

    唐文度模样俊俏,为人轻佻放纵,加之平素不缺钱,出手及其大方。因此但凡唐二公子赏脸来和笙坊,小娘没有不受宠若惊的。陆福生就算对他没什么好感,却也始终曲意逢迎,未尝敢忤逆他。

    可唐文度说他属意陆福生两年多。他有钱,王妈妈听他的话,可他从来没有要王妈妈停陆福生的鞭罚。他在逼她,逼她跟了他。他只是算计她,不顾一切的想得到她。她若是遂了他的意,他怎会管她的死活?怎会有什么依傍?

    再者说,唐文度那样的人,如此一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少爷。若是他为她赎了身,以后日子怎么过?唐公子家中已有妻室,悍妒无比,初时仗着他的宠爱,陆福生也许还可以自保,可日后呢?若又有新人,估计也顾不上她。那时她前有正妻逼迫欺压;后有唐文度的族人鄙夷她的出身;新人若是有些城府的,怕也是会嘲讽算计,便真的是进退维谷了,日子怕是连现在也不如。

    陆福生仍是摇头:“薇儿,我不想跟他。你怎知我跟了他不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薇儿道:“师姐,唐大爷是确实对你有意。师姐若稍假辞色,定能拿捏得住他。唐大爷家有确有悍妻,可师姐聪明,未必斗不过她。若师姐无意勾心斗角,求唐公子迎你为外室也可以啊!师姐跟了唐大爷,总归是只有他一个人,总比我们枝迎南北鸟要强的多。你要是给那人解毒,之后呢?你又能得到些什么?师姐怎么就能保证那不是第三个火坑呢?”

    陆福生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