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是像我们一样,具有岛屿特性的唯一一个“桑德拉”。】
【“黑鸟”的特性就是……只要我一旦展现出自己现在这个形态,就再也变不回人类的形态。而且我也担心恶鸟会发现你,所以也不敢暴露出自己,只希望她在这么多的平行世界之中会忽视你的存在,然后我可以帮忙照顾你普通人的身份,一直到你寿终正寝。】
桑德拉眨了眨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扫在红肿的眼睑上,带来一阵湿漉漉的干涩刺痛。
【我……一直都是达芙妮。从遇见你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达芙妮,没有假象,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带这些冷淡清凉的嗓音低婉平缓的响了起来,桑德拉疲倦地眨了眨眼睛,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些酸涩的喜悦。
“是吗……”
她迟钝的眨着眼睛,声音细若蚊呐的轻轻回响着,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青鸟突然收紧了一直握着桑德拉一只手的手掌,柔软细腻的掌心紧紧贴在了桑德拉的手背以及粗糙的掌心之中,秀气而有带着几分稚嫩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一种显而易见并且难以掩饰的难过与悲哀。
“对不起。”
她紧紧拥抱着桑德拉,将她们保护住的魔法屏障已经开始发出濒临破碎是如同玻璃崩裂一般清脆的声响。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在黑鸟的庇护之下得到了些许喘息的功夫逐渐清醒过来的桑德拉嗅到了一点甜蜜的芬芳,舒缓着她的精神,将灵魂破碎的痛苦在缱绻柔软的馨香之中逐渐抚平麻痹,好让她能够和青鸟进行交流,而不是因为疼痛的缘故继续失态的哭喊着不能自已。
“我原以为……我们的魔法已经彻底根除了我们的存在。”
青鸟拥抱着她,像是两只互相依偎着取暖的幼兽一样舔舐着彼此。
“我们的存在何等的畸形,将整个世界的存亡维系在一个人的身上何等的可笑。我们献祭自己最后的一点灵魂,就是为了将我们与世界的关系分割出来,不会再有新生的‘我’要因为不得不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命运活得这么痛苦,也不会再有因为‘我’的死亡,而导致一整个世界步入毁灭这种可悲的事情发生。”
“我以为事情应该彻底解决了,不会再有这样的‘我’诞生了,可是你还是出现了。”
还带着些余温的水珠落到了桑德拉的脸颊上,青鸟在哭,声音却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一样带着平和的悲哀,没有一点波澜的响起。
“祭品还不够多,还缺少最后一个祭品。所以我们没死,恶鸟没死,而你诞生了。”
“你是最后的野兽,桑德拉。”
青鸟抚摸着桑德拉的脸颊低声说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声音却像是死水一样古井无波。
她甚至都没有太多生气的力气。她已经见证过太多的同位体死亡见证过太多的世界毁灭,也见证过太多的同位体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不惜付出一切,但是最后永远都功亏一篑的模样。
尽管当初他们全都拼着自己的世界会直接崩溃的可能汇聚在一起举行了那场祭祀,甚至不惜一个个投入熔炉之中以此作为祭品来换取自己世界的独立性以及完整性,但是当她与黑鸟残存下来,当恶鸟固执地找寻着同类的身影之时,她就已经有了功亏一篑的念头。
在找到这个最后一位拥有着“岛屿”特性的桑德拉的时候,她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命运从来不曾放过他们,也一直都不惜以最恶劣的玩笑戏弄他们。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花费太多的力气为此感到愤怒与悲哀。
“若非我们的存在,你本该是不需要承受这样的命运的。”
嘶哑的声音却带着奇异的温柔与缱绻,像是殷切的希望与迫切的渴求,希冀着达不到的愿望,如同喃喃自语着吐诉着心语。
“你或许会是一个普通人经历生老病死,或许会成为一个变种人去面对不一样的生活。你会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家庭,自己想要或者不想要的很多东西。会为那样的生活悲伤或欢喜,会有茫然与不知所措,会有坚定与固执不堪,但是最后中将会在岁月之中归于尘埃与宁静,埋葬在最后的墓碑之下。”
冰凉的蛇尾窸窣着从桑德拉的身旁抽了开来,青鸟鼓动着翅膀上半身微微悬起,捧住桑德拉的脸颊与她额头相抵。
“我只愿所有的‘我’都不需要再面对着命运的玩弄,只愿你们只需要负担自己的命运,而不需要将全世界背负在身上。”
青鸟对桑德拉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她的身形变得朦胧虚幻,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像是氤氲着璀璨的星云,然后崩散成满天的星光,疯狂的朝着桑德拉胸口暴露出来的创口涌了进去。
达芙妮猛然朝着桑德拉与青鸟的方向望了过去。斑斓的青蓝色光点汇聚在她们两个的身侧,像是奔涌的长河一般将她们包裹在其中,宛如一场浩大而又肃穆的祭祀仪式。
她张了张嘴,最后抿紧了唇扭过了头继续专注着与恶鸟的战斗。被遮掩在纤细的睫毛之下的猩红色眼眸平静的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就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一个人的献祭,另一个人的牺牲。
一个世界的消亡,另一个世界的新生。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死,”朦胧的近乎透明的手掌轻轻抚上了苍白的脸颊,青鸟只剩下一双眸子依旧清晰,“但是我会保护你不必面对死亡。”
“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到最后。对不起,让你承受这样的命运。”
“s……青鸟——”
熟悉的声音似乎远远的传来,几乎脱口而出的名字被硬生生地掐断改口成了桑德拉的称号。桑德拉望着青鸟那双清澈的眼眸,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唤,嘴角勉强动了一下,像是扬起了一个微笑一样,望着青鸟朝他说道:“我这一辈子的生命本来就是偷来的。”
毕竟哪有正常人可以重活两辈子嘛。
“偷到了这么多年的时光,我早就有需要付出代价的准备了。”
“青鸟——!!!!!!!”
不要回头。
“保护我自己的世界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结束。”
“桑德拉——!!!!!!!!!!!!”
不要回头。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们从来都不欠我什么。非要说的话,也只能说是命运玩弄了我们,而我们又不能反抗,只能按照它规划好的路继续的走下去而已。”
桑德拉像是听不到身后传来的呼喊声一般仰着头对青鸟说道,只是泪水不知不觉夺眶而出,沿着之前已经干涸了的泪痕蜿蜒而下,湿漉漉的顺着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