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是在流浪,主要关注那些可以挡风雪的角落,找到之后先不要和她接触,”提姆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他的掌心中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堆耳麦,看起来对于这个世界规则的运用他已经相当熟练了,“她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很重……如果引起她的怀疑就不好了。”
与其说她警惕心很重,倒不如说是在哥谭,任何一个这个年龄段的孤儿警惕心都很重。在桑德拉的这个年临段,和她同样的孩子之中,有些女孩已经成为了雏妓,男孩也都已经学会了往自己的身上藏毒运毒。
别说贫民窟出生的孤儿,就算是布鲁斯那样的富家子弟,还在阿尔弗雷德的精心照顾之下,在失去他的父母、亲眼目睹哥谭的阴暗之后,性格都有些扭曲,甚至于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都是他心口上的一个伤疤。所以桑德拉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能够三观端正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长到这么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补的不能说是奇迹了……
“这里是我们的故乡……哥谭。这个地方的犯罪率在我出生之前就高居不下,虽然这个时间段已经有了蝙蝠侠,但是对于哥谭来说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不要小瞧路上的任何一个流浪汉或者小孩子,遇上抢劫或者偷窃也不用太惊讶,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解决这些事情就行了,没必要报警。”
“反正等到警察过来的时候事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提姆十分平静地给其他人介绍了一下哥谭市的淳朴民风之后就推开门打算开始行动了。其他人虽然并不熟悉这个城市,但是反正这个城市都是虚构的,那么熟不熟悉也就不重要了,只要找到桑德拉就行了,左右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巴基站在安静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街头感到些许茫然。虽然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假的造物,但是一切都和真实的几乎一样。
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九头蛇,没有那些追捕他的人,没有通缉令,甚至没有……
那些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
甚至连他,都可能没有存在过。
莫名的悸动从心中腾升起来,巴基垂下眼帘按捺下心中的些微情绪波动,迈开步子踩在松散的积雪上,在上面留下一个被挤压之后显得格外清晰并且紧凑的脚印,沿着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条小巷走了过去。
桑德拉将自己的身子又缩紧了一些,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大清楚,甚至在这种环境之下她都没怎么感觉到冷,就好像身体上的感觉都已经麻木了一样,居然还觉得有些热。
……热?
她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动的僵硬的冰冷手掌贴在了她自己的额头上,这才让她感觉到彻骨的凉意沿着额头飞快地扩散开来,也让她察觉到了自己现在到底发了多少度的高烧。
糟糕了……
在这种天气发烧,对于她这种流浪儿来说无疑是一件致命的事情。没有医院可以去,没有医生帮她看病,甚至连退烧药都找不到,而且她现在浑身都冻僵了,甚至还因为发烧的缘故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跑到街上寻求帮助——对她来说,发烧这件小事和死亡通知单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
桑德拉意识模糊地试图站起身,但是她的胳膊腿都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劲,甚至连松开环抱着自己的蜷缩姿势这种事情都做不到,更不要说站起来跑到大街上去。如果今年的冬天她用来取暖躲雪的安全棚没有被别的流浪汉占领的话,她本来不应该在这种天气还在街道上到处乱跑的。
大不了被他们占点便宜……总比冻死来得好……
像她这样没有依附势力的流浪儿不像那些被聚集起来组成扒手集团的流浪儿们,如果在冬天扒钱包不幸生病了还有救治的机会,如果她不能跑到街上找到帮助的话,第二天就会成为被埋在雪堆底下的一具尸体了。
喉咙中干渴的厉害,桑德拉好不容易松开了身子摔倒在地上,从她口中呼出的炽热气流融化了她口鼻周边重新覆盖上了一层新的雪白的地面,露出了底下泥泞的成霜污秽水渍。
她不能……她不想死在这里……
手指无力地在搭上墙根又滑落下来留下浅浅的指痕,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站起来的桑德拉趴在地上喘着气,被她的体温捂化的雪水渗透她身上并不厚实的衣料,一点一点地在她的身体上蔓延开来,传达出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
她才不要就这样……就这样死掉……
仅仅凭借着残存下来的些微力气艰难地在地上匍匐着,桑德拉烧的混混沌沌的大脑之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轻微的摩挲声几乎淹没在雪花落下的簌簌声之中,像是无数飞旋然后融化的冰晶一样毫不起眼而又短暂渺小。
桑德拉听不见自己的身体压过积雪时空气被挤出来的吱嘎声,也没有听见有人朝她走过来时踩实积雪的清脆脚步声,一直等到她被人抱起大步往外走的时候,才有了那么一点反应。
“……”
她的声音太过微弱,轻到抱着她让她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巴基都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巴基停下脚步用手掌盖住女孩的脑袋,好让她可以更加凑近自己的耳边让自己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然后又拢了拢改在她身上的大衣,把人往自己怀中塞了塞,感受着那已经明显超出正常体温温度锁紧了眉头。
“……救……”
“救救……我……”
“我不……我……不想……死……”
微弱的呓语几乎融化在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之中,带着绝望而又孤注一掷的希望,轻的像是飞扬的雪花,重的像是坠落的流星。尚未坠落的眼泪逐渐失去热度,最后沿着滚烫的肌肤滑落落进巴基的脖颈之中,冻的红肿僵硬的手指不甘心地收缩着,无力地试图攥紧巴基的衣服,但是最后却软绵绵地滑落,像是失去了筋骨一样绵软地垂落在身旁。
“我找到……”
巴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周围的一切像是蛛网一样从中间开始朝外辐射破碎的裂痕。一片片脱落的光斑像是油画上剥落的颜料一样打着旋伴随着雪花融化,而那个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孩变成了一捧细沙消失在破碎的空间之中,仅仅只有像是比她还要重一些的厚重大衣落回了巴基空荡荡的手臂之间,厚重的衣摆划过已经不再整洁的积雪。
其他人茫然地面孔出现在巴基的身边,巴基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维持着这个姿势,清瘦的面孔上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想好了这个本的主要内容概括
桑球的一百零一种死法(不是
其实“桑德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