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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家小月来年也是个大姑娘了,总不能以后成了亲,夫君的亵衣都还要别人来替你做吧?”

    这些话从未有人跟韩月影讲过,她并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姑娘,贺夫人今日屏退左右,单独跟她说这番话,完全是为了她好。

    她鼓起包子脸,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婶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

    “嗯,咱们又不用去考状元,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贺夫人温柔地安慰她。

    第二日贺夫人又备上厚礼,亲自把韩月影领到艺苑,拜见五位女先生,向她们道明了韩月影的情况。

    她态度诚恳,谈吐不凡,仪容大方,很快就博得了几位女先生的好感,尤其是教书的那位女先生,得知贺夫人乃当世大儒詹天极的孙女,眸中更是异彩连连,恨不得拉着贺夫人说个三天三夜,表达她对詹老先生的崇敬之情。

    贺夫人亲自出面,送韩月影上学,让大家明白了贺家大房的态度,那些暗地里浮动的心思和轻视的眼神都收敛了起来。

    韩月影好好地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每日上午去艺苑学习,下午回去陪贺夫人说说话,日子平静又安宁。

    只是这种平静很快便被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给打破了。

    大雪纷纷扬扬地连下了三天,厚厚的没过了膝盖,整个京城都被裹在了这冰天雪地里,北风呼啸,气温骤降,窗棱上到处结了冰,冻得人瑟瑟发抖。

    近几日,京城里不少牲畜被冻死了,也有个别身子骨弱,家徒四壁,缺少取暖之物的百姓死了这张大雪中。

    大户人家有炭火和冬被、棉衣取暖,倒是无碍。只是贺夫人身体太弱,吹了一下风,第二日就病倒了,先是发烧,烧退后又咳嗽不止,紧接着偏头痛也跟着犯了,连太医都来了几趟,开了好几副药,都不见明显的好转。

    看着贺夫人见天的消瘦下去,韩月影心里难受极了。

    这一日,从珏园回来后,她撑着下巴,趴在桌上,小脸苦巴巴地皱在了一起。

    桑妪拿着针线走过来,坐到她旁边,关切地问:“夫人的病情还没好转?”

    韩月影无精打采地点了一下小脑袋:“婶娘的偏头痛犯了,痛得晚上都睡不着,每天都没精神。”

    “太医不是来看过了吗,也没法子?”桑妪把五彩的丝线拿了出来,一边摆一边问。

    韩月影沮丧地说:“没有,听贺叔叔的意思,婶娘这偏头痛似乎是老毛病了,一直没办法根治。只要婶娘一得风寒,偏头痛也会跟着犯,每次都要痛上大半个月才能好。”

    桑妪听了,脸上枯黄的皱纹挤作一团,叹气道:“吉人自有天佑,贺夫人可是个大好人,老天爷会保佑的。小月你若是不放心,等过两日,路上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去庙里给贺夫人祈福吧。”

    韩月影噘嘴:“要是菩萨真能显灵,每天那么多人向她祈愿求福,她忙的过来吗?”

    “哎,你这孩子,怎么能不敬菩萨……”桑妪紧张地抬头看了天空一眼,训斥了韩月影两句,然后双手合十,举在胸口,自言自语,“菩萨,小月她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的,你一定要原谅她……”

    求人不如求己,韩月影听得没趣,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走出内室,朝旁边伺候的夏兰招了招手。

    夏兰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所感染,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明明走廊下只有他们两人,她也压着嗓子,小声问:“姑娘,你有何事要吩咐奴婢?”

    韩月影抬头看了一眼雾蒙蒙的天色,问道:“京城最大的书社是哪一家?”

    因为家里的几位公子都是读书人,连带的夏兰也知道一些,她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昌明书社,离府上不远,就在两条街外,大公子有时候都会去那儿借书。”

    韩月影点头:“那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昌明书社。”

    “那要通知夫人一声吗?”夏兰抬头看了韩月影一眼忐忑不安地问道。

    韩月影浅笑着点头:“婶娘应该在午睡,让春桃去知会孙妈妈一声。”

    “是!”夏兰躬身退下。

    不到一刻钟,夏兰便打点好了一切,韩月影披上贺夫人特意给她做的那件白色的银鼠皮裘衣,裹得像个团子,匆匆地出了门。

    家里的马车把她们送到了昌明书社,因为不知道会在书社呆多久,韩月影便叫车夫先回去,待会儿她们自己回去,反正也只隔了两条街。

    昌明书社占地两三亩,是一座两层的小楼,一踏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墨香味。韩月影放眼望去,只见除了门口的柜台和连同二楼的木梯,其余的地方都被一座座古檀色的书架所包围,三三两两的读书人站在书架前,挑选翻阅,其中不乏女子。

    大庆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不严,因而韩月影这么个小姑娘进来,除了掌柜的多瞧了她一眼,其他人连头也没抬。

    “小姑娘是想买书还是想卖书?”掌柜的望着韩月影,笑盈盈地问道。

    韩月影抬头扫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架,弯起月牙状的眉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伯伯,有医书吗?我想看看。”

    “医书?小姑娘想找医书?”掌柜的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多问,抬起手指着楼梯道,“在楼上西边倒数第二个书架上,那一排都是。”

    杏林世家都是代代相传,其他读书人,除非有志从医者,否则鲜少有买医书的,因而医书在他们书社里也是冷门,摆放的位置也很偏僻。

    韩月影谢过掌柜的,爬上二楼,按照掌柜的指点,果然找到了放置医书的地方。昌明书社不愧是京城最大的书社,连医书这种相对比较冷门,需求很小的书籍都摆了满满一长排。

    夏兰眨了眨眼,很是不解,不过她谨记自己的身份,没有多问,只道:“姑娘,你想找哪一本,奴婢跟你一起找。”

    “我也不知道。”韩月影抬头仰望着书本,轻轻说道。

    夏兰惊讶地望着她:“那咱们怎么找?”

    韩月影小脸上闪过一抹迷茫,有些不确定地说:“挨个找吧。”

    夏兰的脸色变了又变,这里少说也有几百上千本医书,一本一本的找,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但旁边的韩月影已经弯腰从最底下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本医书,飞快地翻了起来。她低垂着头,专注地盯着书本,细细的手指,一页一页,飞快地翻动,在夏兰愣神的功夫,她竟已经看完了小半册。

    夏兰被她严肃认真的样子所感染,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一时之间,这片角落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这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夏兰见了又是佩服,又是心疼,瞧她手指都冻得红通通的了,忙道:“姑娘,奴婢下去给你端杯热茶上来暖暖身体。”

    “嗯。”韩月影头也没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