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啃得正香,并没有允许小宿跟他套近乎,“继续反省。”
宿羽咽了口口水,“……我饿了。”
谢怀冷漠无情,“哦。”
宿羽完全没当回事,爬下床去,就着他的手啃了一口,“你怎么那么大胆子,不怕和阗人虎狼之心吗?”
谢怀继续冷漠无情,把羊排往他脸上招呼着拍,翻旧账道:“问你自己。那小狼崽子你还喂得挺上心是吧?”
西域人确实会吃,羊排又嫩又香,宿羽索性直面“打击”,一口叼住羊排骨条拽了过来,“要不是为了跟你搞来搞去,谁闲着没事想喂他呀?”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大噶的评论!抱着枕头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把狗子压成狗饼子!
但是
不要爱谢疆 不然他会作死
也不要爱小吴 不然他会黑化
更不要爱简昭 他会吐
站稳汤姆苏大男主戏不动摇!【我第一个动摇了
第95章 和阗珈蓝
谢怀“嗤”的一声,显然对那天因为吴谲而只搞到了一半的搞来搞去意见很大。宿羽继续问道:“你调兵没有?”
他调没调兵无关紧要,因为和阗人只看见他的虚虚实实。
和阗跟大周暗中交好,但说到底,和阗也未必干净。就宿羽所知,三十六国都有谢鸾安插的眼线。大周的小太子想得到,北济的摄政王和和阗的老国王也都想得到。
谢怀到了和阗的风声最多能安静一天半,只能速战速决赶紧离开,不然宿羽刚才也不会火急火燎地放下吴谲就要走。
但谢怀偏偏最憎恶被时势推着走,别人是时势造英雄,他是英雄造时势。宿羽前脚出门,后脚谢怀就嚼着干果下了楼,拿一锭银子雇人来王宫送了个信。
大尾巴狼多年不出山,甫一上场还挺唬人,好像他真是心血来潮来进行国事访问的——虽然确实有那么点想一出是一出的意思,他撇下朝廷去陇州本来就做得不大厚道,眼下又把宿羽连蒙带骗拐到了和阗,可以说是一连串的想一出是一出。
国王被“周帝驾临”的消息拍了一脸猝不及防,拍马出来接,谢怀正在驿馆楼下听曲儿,几千两的银票砸进场子打了水漂,还多管闲事道:“仁兄也坐会?”
老国王吃了多年的斋,头一次破戒,陪谢怀在小驿馆外头看了好半天的绿萝蜂腰,还被他三言两语敲了一笔,一头雾水地答应他回头就送一批舞师乐师到大周乐府移风俗洗眼睛去。至于这位哥哥是来出访的还是遛弯的,由于那德性太过气定神闲,他想都没想。
直到刚才,那殷勤好客的老国王还在问谢怀:“贵国来多少朋友呀?寡人好划块地给你们扎营呀,我们和阗的美酒也要醒一醒才甘甜。贤弟,你来也不说一声。我们和阗把你当朋友,可你真把我们和阗当友邦了吗?”
西域民风淳朴,宿羽感觉老国王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老实人,但谢怀居然真刀真枪地筹备上了,“兵?调了啊。”
宿羽今天被他骂得有点缺心眼,啃着烤羊腿说:“什么时候?”
谢怀阴阴一笑,没说话。
宿羽打了个激灵,“那、那天晚上?小光头撞破咱俩那个……的时候?”
谢怀摸了摸嘴唇,冷笑道:“陇州军一到,老子搞死他。”
……他倒是有好一阵没这么狠过了,宿羽有好半天没说话,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有病吧?陇州军?”
李昙手底下的陇州军倒是挺好用,但是小小和阗恐怕放都放不下这支大军。
谢怀大言不惭道:“对啊。还有虎贲军,估计快到和阗了。”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铁业改革一完,就一鼓作气把陇青二军和虎贲军倒出锅,把干干净净的陇青二州从北济人手里抢回来。算算日子,宿羽这几天出发回营,刚好赶得上。
所以谢怀这兵调得有点早,可以高瞻远瞩抢占先机。方位也没问题,虎贲军居西域三十六国、陇州军居梁州北边境,刚好是一个糖包一样的夹角,可以高瞻远瞩地打个先锋,让北济人措手不及。再加上吴谲这股好死不死的小东风,这次打北济收二州可谓是天时地利与人和,可见他是早就想好了,可以说是把宿羽玩得滴水不漏。
总而言之,谢怀的调令之中个人风格明显,稳妥之中隐隐带有疯狗之气,怎么看都优秀得过于晃眼——但也怎么看都怎么像是把切云侯该干的活干了。
宿羽吃不下羊排了,“……陛下,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你最宠爱的虎贲军主帅吗?”
谢怀大手一挥,“说重点。”
宿羽悲愤道:“这还不是重点吗?!”
谢怀又抽出张纸来,按照地理方位写下了“大周”、“西域”和“北济”六个字,又在中间写了个“吴谲”的“谲”,在小皇帝的名字上画了个圈,“他到底想干嘛?”
老国王把吴谲当翅膀底下的小鸽子看,宿羽这一路把小皇帝的心机城府都看在眼中,怕都来不及,实在是没有那个柔情了。
刚到明光宫时,宿羽把他当成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揣测。一路上半含私心地护送他的时候,宿羽只有一点怀疑,因为总觉得这孩子有点过分早熟。
而现在,宿羽倾向于把他往坏处想。
把他和谢怀所知的东西连起来看,北济的国库被吴谲一手掏空,和阗的国王对他死心塌地,若说他是心向和阗的,似乎没错;但他一举一动之间,和阗其实全没吃到什么好处,依然是个乐不思进取的人间天堂。
白银尽数流到了大周的奸商手里,而那些奸商被北济生意吃得死死的,几乎是一个悬空的银库,就等有缘人一张口吃下肚。
和吴谲比起来,长相像蛇的吴行其实可能是头小绵羊。
幸而他羽翼未丰,眼下手中无刀。
宿羽揉了揉眉心,“他想干嘛?他想报复吴行吧。”
谢怀拿拇指轻轻蹭了下宿羽的嘴角,然后发现那隐约的颜色不是烤羊排的酱汁,而是淤青还没散。
他收回手去,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我看不止。”
吴谲在和阗坐着,可以借着大周和西域三十六国的手除掉吴行,然后自己回去荣登真正的帝位——那些摇摇摆摆买个官做的新世家毫无根基,和阗又没什么主见,到时候他可以一统空前辽阔的疆域,是名副其实的天下之王。
宿羽因为少一手消息,一路上还有点把吴谲低看的闲心逸致,而谢怀大概居高临下地看出了高处不胜寒之感。“身居高位”者各有出路,他自己变成一个不问明日朝阳的活靶子,他的父亲选择同流合污,吴行披着狼皮做帝国的头羊,而吴谲坐在塔中,意图透过早已寂灭的“珈蓝”二字,把天下翻覆于股掌之中。
金塔中扭曲的志向飘向未被渡化的红尘,未曾落地便振翅一抖,即将在大陆三国上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纸上谢怀的字迹依旧嚣张凌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