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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看了看,发现是底下的小人儿脸朝下趴着,上面的小人儿坐着。

    谢怀瘫了回去,冷笑一声,“我觉得你挺清闲。”

    宿羽见他不满意,又换了一页,“这个也凑合。”

    底下的小人儿撅屁股趴着,上面的小人儿站着。

    谢怀懒洋洋地说:“将军,您能露个脸吗?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好使了。”

    宿羽瞪他一眼,“这个。”

    上面的小人儿站着,底下的小人儿还是躺着。

    谢怀把书一扔,“装死装上瘾了是吧?”

    宿羽可怜巴巴地往他脖子上一挂,开始在恐惧驱使下胡说八道,“殿下,我跟你说,我吧,我道德品质败坏,我好吃懒做,我贪图享乐,我就想成天躺着晒肚皮睡大觉。你别看我每天骑马练剑砍人翻山越岭特有劲儿,其实我累得很,我一点也不想打打杀杀,我图什么呢?我就图等我加官进爵了发大财了,养一群小丫头在家里。一大群!”

    就着仰望的姿势,所有人的眼神其实都可以可怜巴巴的。如果说的话不是人话,那就是非人的可怜巴巴。

    谢怀一挑眉毛,“小丫头?你要干嘛?”

    宿羽掰着指头数,“一个给我卷烙饼,一个喂我吃烙饼,一个给我擦嘴,一个替我洗盘子,再来一个……”

    ……除了懒点,是真好养活。

    谢怀捏着宿羽的指头,憋笑憋得肚子疼。老人都说荷包指头好持家,宿羽果然是个抠门巴巴的荷包指头。

    也不用给他想封号了,“烙饼大将军”,“烙饼将军府”。逢年过节也不用赏赐什么珊瑚如意玉麒麟,赏一袋白面一捆葱就行,酌情增加点胡椒面胡麻油什么的,让他阖府谢恩。

    他慢悠悠地说:“那我要是不让你养小丫头呢?”

    宿羽认真考虑了一下,豁出去了,“……我进宫蹭饭!反正你将来是皇帝,不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四个娘娘总有吧?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谁也别闲着。我也不多去,早晚我可以凑合,中午要好好吃,一个月去蹭个三十顿就行了。反正别让我动弹就行。”

    谢怀“噗”的一声,一巴掌抽他腰上,“娘娘这差事也不好做啊。”

    宿羽把话题拉回来,“你看,我就是懒点,没别的毛病。两个人过日子吧,总得互相担待着点,凡事商量着来。我给你打天下累死累活缺胳膊少腿,我现在灌点水都能浇花了,都这样了你要是还让我趴你身上自己动,那就不合适!是不是这个理?”

    大概情人眼里出小祖宗,谢怀确实觉得宿羽说得没错,他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在床上都想犯懒?!

    ……也行吧。

    反正他被这么烙饼大葱地叨叨了一通,就算是三昧真火也浇灭了。

    谢怀回答道:“是这个理。慢慢商量吧。”

    见他神色不豫,宿羽小心问道:“你生气啦?”

    谢怀叹了口气,摇头说:“不是生气。”

    他拿起宿羽的手,食指划了一下,给他看,“依本王看,你的手相极好,只是天纹太短,不是长情之人。”

    宿羽一愣,隐约想起自己拿手相的事糊弄过他,原来这玩意的讲究名字叫“天纹”,谢怀居然深有研究。

    只见谢怀又往他自己手上划了一下,“和你相反,本人情长意重。”

    谢怀大尾巴狼地摇了摇头,“以前没注意,咱俩怕是不合适。”

    他一起身要走,宿羽连忙一把又抱住了他的腰,“你听我解释!咱俩特合适!再没比咱俩还合适的了!”

    谢怀憋着笑,转回头,又是一脸遗憾的凶相,“唉。还是算了吧。小兄弟,所遇非良人,万事成蹉跎啊。”

    宿羽只知道抱着腰不松手,要后悔疯了。他好好的学什么不行,干嘛非要学那小破书?

    李昙和小兵在外面犹犹豫豫地敲门,一人喊一声,“殿下?我们洒了巴豆粉了啊?殿下?我们能进来吗?”

    燕于飞吼了一嗓子,“都是男人有什么没见过的!推门不就进去了吗?!”

    都是男人有什么没见过的?

    宿羽心想,燕于飞,天真。天真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天真使你无所畏惧。

    谢怀居高临下,对宿羽挑了挑眉。

    宿羽通红着脸松开了手,默默下床穿鞋溜达到门口拉开了门,懊恼道:“进啊。”

    李昙大概被一颗巴豆整虚脱了,全然无视了宿羽的脸色,弯着腰往进走,找个地儿一坐,“殿下,巴豆粉洒了。”

    谢怀翘起腿靠进椅中,摸了摸嘴角的笑意,“好。派斥候刺探,随时向南发兵。”

    厨房煮了又一茬地瓜送来鼓舞士气,谢怀看着宿羽臊眉耷眼的样憋笑了好半天,才听见燕于飞的问话,“啊?”

    燕于飞顶着一脑袋烧烤垂杨柳,倒是很有耐心,又问了一遍,“殿下觉得此番突围,有几成把握?”

    谢怀叼了根咸菜,又看看李昙的造型,笑道:“十二成吧。”

    北济大军一夜之间绕过陇州南下过了梁州,想必辎重不会太重,粮草都要在当地取得。北济人又爱吃面喝汤,人在异国万事不惯,断断不会只啃干粮,水是少不了的。

    燕于飞心里也有数,问这么一句,只是给自己和谢怀都喂一颗定心丸。吃完这颗小药丸,他立即起身,带小兵出去探路去了。

    入夜之后,梁河水奔涌更疾,几人在帐中百无聊赖地等了小半个时辰,刀疤脸小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也不说话,一弯腰,大喘了几口气,递上一张纸条。

    李昙接过来,“消息通了?”

    他想也没想就念了出来:“燕将军送来的。梁州以南沦陷,野狐岭沦陷,北济大军已达……”

    字句透过耳膜抵达大脑,宿羽尚未完全明白,已经倏地站了起来。

    以摄政王为首,北济王族全凭侵略收敛财富,自然大力主战。

    年前曾有风声,尉都的小皇帝曾派出议和使臣前往大周,意图摆脱摄政王的控制——自然没能成。

    自那以后,小皇帝朝都没上过几次,可想而知,音信更加微渺。

    北济人第一次意识到了“主和的小皇帝也会长大”,再加上北济大营被突如其来地包了饺子,他们又第一次发现了“大周人也不全是软蛋”。

    双管齐下的刺激显然不轻,北济人这次颇有速战速决的意味。

    如果梁州以南都沦陷……那么,北济大军想必是倾国而出,全数灌进了大周地界。

    以梁州为跳板,从陇州开始分裂,再从大靖门长驱直入,直抵王朝的咽喉!

    他们在梁州困守之时,野狐岭大靖门一线或许已经是千里焦土。

    隔着毡帐,梁河奔流的声音传了进来,有如风生万马间。

    谢怀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提醒李昙道:“继续。”

    李昙硬着头皮继续念下去,“……北济大军已达大靖门,不日即抵金陵。……殿下,现在怎么办?”

    谢怀没看他,“现在?出梁州,回金陵。去领你的兵。”

    谢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