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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

    马沙说:“废话,我有老婆你没有,姑娘要用的东西你懂个屁。头儿,你看好,记住了,以后娶媳妇用。这个是扎头发的红头绳,这个是梳头发的桂花油……废话,油瓶子怎么烧,当然是拿张纸写上‘桂花油’啊。这个是成亲用的红盖头,这个是睡觉穿的红肚——”

    宿羽脸都红了,一把按住他,“这个不用讲了!快烧了吧!”

    就像有些女孩子一生孩子就变成老妈子一样,有些男孩子一成亲就变成脑子比老鼠还小的大老爷们。马沙不害臊地挑起来歪歪扭扭写着“红肚兜”的白纸,扔进火里,继续介绍,“这个是手帕,也就这个是真玩意,可贼珍贵贼珍贵了。”

    这次三伦又一把按住他,尖叫道:“你擦过鼻涕的手帕,不恶心啊?”

    马沙拎起来黄绿黄绿硬巴巴的手帕,“阿阅自己洗洗不行吗?要不,等我媳妇儿下次送来新的,再给你们阿阅匀一块吧。我媳妇儿,人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还大方!还讲究!”

    其实就他那点军饷,都不够他媳妇买布的。马沙嫌宿羽抠门,其实他自己才是最抠的,抠到了说话不算话的地步。

    宿羽听得十分嫌弃,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方正整齐的手帕,“三儿,快烧了走吧,别听他的。”

    三伦用一种接玉玺的心情接过手帕,左看雪白干净,右看棱角分明。他罕见地骂了句阳刚的脏话,“妈的,我们头儿要是个女的,真能当怀王妃。到时候我俩就给您当奴婢去,改名明月和彩霞——”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宿羽踹了他一脚,拎着耳朵把人提起来,“瞎说什么!回营!”

    士兵们离开大营就觉得松了口气,再加上打头的三个人又打又闹,一群人几乎是在雪地里打着滚回到了陇州大营的。

    马沙笑得肚子疼,“彩霞!快给王妃上菜!”

    三伦一脸姨娘样,“我们王妃今儿想吃什么呀?”

    马沙说:“他娘的,给王妃先来他十盘烙饼!”

    宿羽气得横出旁逸斜出的一脚,隔着一道冻住的小溪都把他蹬下了马,“滚!”

    马沙滚进了雪地里,仍然在笑,还笑得十分淫.荡。宿羽恼羞成怒,也跳下马跨过冰溪,恨不得替这个口无遮拦戳人心肝脾肺肾的二货把舌头卸了,骑在他身上,砰地给了一拳。

    马沙上气不接下气,“北济人都没打死我你可别给我折了啊,我可不能死啊王妃——”

    宿羽又是一拳,“不许再说了!”

    不知为何,马沙真的一下子住了口,四周一下子静得吓人。

    宿羽从马沙的眼神里解读出意思,回过头去,不无疑惑地眨了下眼,“……刘叔?”

    巡逻小队被刘副校尉手下骑兵包围了一圈,铁蹄踏起污雪飞溅。

    刘叔没看他,严厉的目光像凌迟用的刀片,把马沙从头到脚刮了一遍,“马沙,梁州鹤林县人?”

    马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转而想到最近营中的传闻,看一眼宿羽,又连忙摇头。

    如此畏缩。

    刘叔嘴角一沉,抬起手势,“押。”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甜甜甜之前你们都不评论了

    好在我还可以报复!

    接下来我好忙!又要扣扣搜搜更新了!还可能断更!实在不行我就去隔壁给港岛二位写番外!耶!

    ……好苦

    (一天天的作者真的很多废话)

    对了我改笔名好像成功了,终于不再卡姿兰了!好朋友们适应一下我的文静新名字,毕竟没准过两天我又要改了呢:)

    第38章 岭树重

    ———岭树重———

    何耿被审得本来就只剩一口气,还顾得上回光返照,稀罕地吐出了一句“姓马的梁州鹤林人”,换了顿鲜香的牢饭,终于一命呜呼。

    马沙被单独关押,三伦和宿羽也被收进地牢。

    宿羽蹲在墙边,看着士兵把盖了白布的尸体抬出去焚烧,只觉得太阳穴都在一鼓一鼓地发涨。

    他往干草上一躺,再次把紊乱的细节理了一遍。

    夜袭当夜,马沙替宿羽去开了小会,的确是最早知道情报的人之一;营中传信的黑乌鸦归李昙管,但马沙喜欢侍弄鸟,十天里有七八天是马沙去喂鸟;那天在九回岭上,和何耿有过片刻短兵相接、又即刻退阵的也是马沙。

    桩桩件件,形成一个洗刷不干净的三角,严密地勾勒起一条明线。也许从第一次输给宿羽开始,何耿就已经把宿羽身边的人都摸清了底细。

    连家人都可以不要,就为了摆他一道,可见何耿也没比吴行强到哪去,也是个变态。

    李昙端着碗稀粥下来,从木门空隙给他塞进来,罕见地没多废话,“吃饭。”

    宿羽喝了口,嫌烫,又接过包子啃了两口,不想跟李昙说话。

    李昙在外面席地坐下,啃着包子看了他一眼,“别生气了,过几天就放你出去。又没打算砍你,你又不是内奸。”

    宿羽把包子放回盘子里,“马沙也不是。”

    李昙把碗重重放下,脸色黑了下去。

    对话又进了死胡同。从李存年、刘叔和李昙等人的角度看,何耿完全没理由栽赃马沙,要栽赃也会冲着宿羽。何况他压根就不该认识马沙。

    问题是何耿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是个北济人,还比一般北济人更一根筋,宁肯天地俱灭,不留一丝活路。

    宿羽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你想想,马沙他怎么会是呢?他又不聪明,又成天想着回家看媳妇,你见过比他还惜命怕死的兵么?他……他是每天跟咱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么会是奸细呢?”

    李昙反问:“他怎么不会是呢?”

    空荡荡的地牢里各色牢饭的馊味在打架,两个年轻人全都低头,各自盯着地上某点。

    最后还是李昙开了口,很慢地说:“不管是谁,就算是血亲师友,……都绝不姑息。你忘了我爹是怎么说的?天地君亲师,君王再失道寡助,师友再亲再近,我们头顶上毕竟还有个天。”

    李存年说得自然有道理,但那是李昙的爹,不是宿羽的爹。

    宿羽他爹没教会他天地君亲师就撒手人寰,留下宿羽野生野长,风和火来来回回烧过几轮,宿羽不但手脚五官没被扣进状元举人的模子,就连脑子都越长越野,等闲软硬不吃,天地不顾。

    宿羽说:“如果他是,自然绝不姑息。但就凭何耿的一句话,就说他是?”

    李昙犹豫了一瞬,说:“你信他?”

    宿羽捏了捏松软的包子,轻声说:“难不成我还去信何耿吗?那是马沙,我当然信他。”

    李昙摇摇头,“我也能信,但我不敢。”

    其实近几年间,各地都有类似事件上报。北济间谍惯用的手段是将人灭门,再冒名顶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变成地地道道的“大周人”。在你身边谈笑风生的明明是父是友,内里却是瞒天过海向上攀爬的间谍,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