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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妃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对方话说已到这份上,她继续纠缠就是捣乱万寿节宫宴了,她万万不敢。

    “大嫂说的是。”越王妃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僵着脸转过身去。

    越王妃被气得七窍生烟,她再次发誓,日后待自家殿下登上大宝,她必然要将这贱人剥皮拆骨,方能稍解心头之恨。

    至于顾云锦,面对宿敌,越王妃暂时把她给忘了。

    “五弟妹莫怪大嫂就好。”太子妃依旧轻声细语,她朝顾云锦微笑点了点头,亦转身坐好。

    这事刚落幕,外面便传来一声尖利的传唱声,“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

    这二位居然撞在一起来了,大殿诸人不敢怠慢,立即出列,施礼迎接。

    轻微的脚步声及衣袂摩挲声过后,上首传来威严女声,“诸位请起。”

    诸人谢恩重新入席,顾云锦余光不动声色往上首一扫,只见皇后今日一身吉服在身,耀目的凤冠、绣织金龙凤纹的明黄色凤袍,映着着一室灯火,格外绚烂而夺目,她母仪天下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

    这一瞬间,光凭这耀眼明黄以及高居正中的气势,皇后确实完全压制了张贵妃。贵妃吉服底色是大红,只夹杂了些许明黄,张贵妃平日再如何压皇后一头,如今也只能坐在凤座右侧往下一阶。

    顾云锦骤然瞥了一眼,只觉眼眸被晃得生疼,她忽觉能理解后宫女子为何孜孜不倦渴求这位置了。

    这种睥睨终生的凌然之感,确实会让人前仆后继。

    哪怕顾云锦不向往,此时亦格外能理解。

    开宴之前,皇后瞥了越王妃一眼,冷冷开口训斥道:“今天是陛下万寿,你身为臣妇儿媳,如何敢肆意吵闹,这是置陛下于何地?”

    她进殿前,便有人先一步禀报了此事,皇后恨极了张贵妃母子,逮到机会,如何可能不发作。

    满朝文武、勋贵宗室的家眷都在大殿上,众目睽睽之下,皇后声音严厉,呵斥得有理有据,所扣的帽子极大,越王妃心头一凛,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起身,离席跪下。

    她恭敬道:“万望娘娘明察,儿媳并无此意,请恕儿媳无意鲁莽之罪。”

    皇后还要乘胜追击,一旁的张贵妃抢先笑道:“皇后娘娘,她们这些孩子家家的,年轻气盛拌几句嘴,也不当什么事。”

    “既然皇后娘娘都说了,今儿是陛下万寿,何必小题大做?”张贵妃声音不疾不徐,温润若水,她笑道:“既然这小事儿已过去了,便无需旧事重提,想必皇后也不会成心搅合了陛下寿宴吧?”

    大帽子谁不会扣?

    张贵妃三言两语便将场面掰了回来,皇后若继续追究,便坐实了故意破坏万寿节的罪名。

    她瞥了下首的越王妃一眼,眸色暗了暗,这儿媳家世极好,乃成国公府嫡长女,成国公手掌兵权,是她皇儿最大助力之一,所以母子俩一贯纵容她,如今看来,却是纵容太过了。

    越王妃刚大婚时,性子虽有些张扬,但处事却不会如此,看来果然是顺遂日子过得多了,气焰日盛。

    看来是到了打压一番的时候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张贵妃肯定要先护住儿媳的。

    众目睽睽是把双刃剑,张贵妃一语正中要害,皇后只得偃旗息鼓,她板着脸训斥了越王妃几句,只得轻轻揭过此事,吩咐开宴。

    宫人太监捧着填漆托盘,鱼贯而上,珍馐美酒,陆续呈于案上。

    皇后扫了下首一眼,视线准确落在顾云锦身上,她开口道:“老四家的顾氏,策儿呢,抱上来本宫看看。”

    “妾禀皇后娘娘,殿下领策儿到前头去了。”顾云锦心下一凛,立即站起回话,她垂下的眼睑遮住一切情绪,果然,皇后提起了钰哥儿。

    她声音听着很恭敬,补充道:“陛下欲见一见策儿。”

    再如何,皇后也不能逆了建德帝的意思吧。

    皇后闻言,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须臾松开,快得不见半点痕迹,她颔首道:“嗯,策儿得陛下召见,是大好事。”

    她的声音听着很欣慰,但顾云锦心中并无波动。

    皇后显然对顾云锦兴趣不大,场面话说罢,便不再搭理她,转而放缓神色与几位宗室老王妃说话。

    顾云锦松了口气,退回位置坐下。

    她装老实的技能练就了十几年,早已炉火纯青,皇后不理睬她,正合了她的意,她便安静待在一边。

    谁料,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事还没完。

    顾云锦安静待到宴席过半,上首的皇后笼络完所有目标,话锋一转,竟吩咐身边的大宫女白露。

    “白露,你到前头去,把秦王家的策儿抱过来。”

    皇后笑容慈爱,语带一丝牵挂,转头看向下首诸人,笑道:“策儿小孩子家家的,先前一路颠簸进京,精神头短了歇在家中,本宫竟是还没见见他。”

    下首不少女眷立即出言附和,笑着称赞皇后祖母慈心。

    顾云锦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砰砰狂跳,余光追随白露身影消失,一时大急。

    她即便想制止,也不能使上半分劲,皇后根本没有询问她的意思。

    从来没有过的焦急与无能为力感,顾云锦掩藏在宽袖下的纤手紧紧攒起,指甲刺得掌心生疼,她却分毫未觉,她费力了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表面不见任何异样。

    或许白露不一定能抱来钰儿呢,她不能先自乱阵脚,这根本于事无补。

    第95章

    进了宫门后, 赵文煊便与顾云锦分道而行, 到了内城, 车驾勒停,他便领着儿子下了车, 步行往太和殿而去。

    赵文煊步伐不疾不徐, 乳母抱着钰哥儿跟在后面,再往后还紧跟着一众随行宫人太监。

    他并没有亲自抱儿子,小胖子也乖巧得很,被厚厚的皮毛披风裹得紧密, 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正安静地看着前方。

    “四哥!”后面突然有人扬声叫唤,是个年轻男子, 他问:“前面的可是四哥?”

    赵文煊闻声微微挑眉, 当今世上,有资格叫他四哥的男子就俩,一个是皇五子越王,另一个则是皇六子安王。越王不会这样扬声叫唤,那便只能是另一人了。

    他已顿住脚步,转身看去, 后面一年轻男子身穿亲王吉服,微微肥胖的身躯看着有些圆润, 正加快脚步往这边赶来。

    这人正是安王。

    安王是建德帝最小的儿子, 只可惜却没能成为皇父的最宠爱的一个,反倒自幼被忽视长大, 好不容易长到十五,便立即被封王出京,就藩去了。

    他的封地在西南,既不肥沃也足够偏远,同样是少年封王就藩,安王与赵文煊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秦地虽远但幅员辽阔,沃野千里兵强马壮,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