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出来!”
听到薛婉提起薛夫人,薛姝不由得一哆嗦,颤颤道:“我……我是不祥之人……夫人不会放我出去的……”
听闻薛姝如此一说,薛婉也冷静下来。她在心中琢磨了一番,也觉得让母亲放薛姝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薛婉抿了抿嘴唇,转过脸对雷钧霆道:“钧霆……你会武功,不如帮姝儿逃出去吧……出去之后,你找个地方安置她……”
雷钧霆一怔,随即也明白,眼下唯有这条路能救薛姝。想到这,他不禁斜睨了提着食盒的孙婆婆一眼。
孙婆婆当下会意,忙垂下了头。
这时,薛婉也想起还有个母亲的眼线。她大步走到孙婆婆跟前,扬起下巴道:“孙婆婆,我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姝儿送出薛府。你最好不要阻拦。你放心,母亲若是追究起来,自有我担着。”
孙婆婆抬起头,举了举食盒,笑着道:“我就是来给姝儿小姐送饭食的。旁的,我自然是管不着。”
听她这样说,薛婉一颗心放进了肚子。接着,她又对雷钧霆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现在就走吧!”
可孙婆婆却道:“不急不急,姝儿小姐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吃饱了再走吧,这样也有力气啊!”
薛婉想了想,拿过了孙婆婆手中的食盒,又拉着薛姝坐在了梨树下。
“来,这里有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薛婉边说边打开食盒,小心翼翼拿出一块桂花糕,递到薛姝的唇边,“吃吧……吃吧……”
薛姝喊着眼泪,一口咬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杀掉亚人格
香甜绵软的桂花糕刺激着薛姝的味蕾。她就着薛婉的手一口气吃了三块。
而就在她咽下第三块桂花糕的时候,忽然觉得腹内一阵阵绞痛。接着,薛姝便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好疼……好疼……”薛姝叫喊着,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一张小脸也变成了青紫色。
薛婉吓坏了,赶紧俯去扶薛姝:“姝儿……姝儿……你怎么了?”
而雷钧霆瞪大眼睛看着满地翻滚的薛姝,忽然意识到,那桂花糕里应有人动了手脚。
薛姝挣扎了一会儿,忽然一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薛婉将她抱在怀中,哭着道:“姝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姐姐……”薛姝气若游丝,“没想到……你……你居然是来……杀我的……”
薛婉顿时懵了,张大了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而薛姝又微微偏过头望向雷钧霆,挂着血丝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雷哥哥……你也来杀我……我……我做鬼……也不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后,薛姝瞪着的眼睛,气绝身亡。洁白圣洁的梨花,点点洒她的脸上、身上,仿佛是在祭奠这个弱小而悲惨的生命……
“姝儿……姝儿……”薛婉抱着薛姝的尸体嚎啕大哭。
她实在接,刚刚“死而复生”的妹妹转眼就在自己的怀里离开了人世。而且,还是她亲手将毒药喂给了她。
这时,雷钧霆拔出佩剑,指着孙婆婆的咽喉,瞪着眼道:“是你……是你杀了姝儿……”
孙婆婆的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哑着嗓子道:“没错……是我下的鹤顶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薛婉哭喊着跑上前去,狠狠着孙婆婆的衣服。
“大小姐!”孙婆婆反手攥住了薛婉的手,大声道,“我都是为了你和大公子啊!”说着,她一指薛姝的尸体,道:“她根本就是个不祥之人!六年前,她就该死了!老奴是夫人的乳娘……也是一手带小姐和大公子的……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姝儿……她是无辜的……”薛婉扯住孙婆婆,痛哭流涕道,“她什么都没做过……你们为什么就容不下她……杀人偿命……我要你替我的姝儿偿命……偿命……
孙婆婆眯起眼睛看看薛婉,又转过脸看看地上薛姝的尸体,忽然挣脱了薛婉的手,爬向了那树下的食盒。在薛婉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已迅速抓起一块桂花糕,毫不迟疑地了自己的嘴。
薛婉瞪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不要啊……”
孙婆婆紧紧皱着眉,眼神却是视死如归般的坚定。她忍着腹中的剧痛,硬是扯出一丝笑意,着道:“大……大小姐……杀姝儿小姐的……是……是我……千万……千万不要怪夫人……”
说完,孙婆婆也喷出一口鲜血,靠在梨树下停止了呼吸……
“从那以后,婉儿就变得沉默寡言……我许久都不曾见她笑过……”雷钧霆双眼空洞地讲述着薛府当年发生的惨案,“而薛府上下,也再没人敢提起薛姝……那是谁都不敢触碰的禁忌……很长一段时间,我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薛姝临死时的样子……她含恨望着我,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们’……”
灵芝听完薛姝的故事后,心中一阵阵抽痛。一个如花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践踏了。她没伤害过任何人,却只因一个生辰便被决定了一生的命运。这便是愚昧的可怕之处。
“薛姝……她应该是你和雷夫人共同的心理阴影。”灵芝对雷钧霆道。
雷钧霆点点头,道:“对……自薛姝死的那天起,我们就很有默契地都不去提她……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个影子会一直跟着我们,一辈子……尤其是婉儿,虽然她不说,但我也能看出来,她一直在自责。因为,毕竟是她亲手喂薛姝吃的桂花糕……”
灵芝思索了片刻,道:“这便可以解释了。雷夫人心中对薛姝的愧疚与思念长期压抑,无处排解,于是便分裂出了一个与薛姝一样的人格来。她自己却不知道这样一个亚人格的存在。而薛姝的人格却是知道雷夫人的存在的。她不停地在你们夫妻之间设置障碍,才使得你们相互猜忌。”
雷钧霆一脸茫然,显然是没听懂灵芝在说什么。其实,不只是他,杜衡和春桃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灵芝眨了眨眼睛,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解释道:“这就好比……一个房子里本来只有一个人住。后来呢,又住进了一个人。只是原来的人并不知道后来的人的存在。而后来的人,却知道原来人的存在。”
杜衡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