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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只有洗漱的小树,道路甚至还不是油柏路,路灯是昏黄的,地上似乎还有污水。

    破旧,低矮,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老旧的气息。

    容白站在镜子前收拾自己,他天生长得好,从小时候开始,走到哪里都是金童。

    皮肤白皙细腻,没有表情的时候天生就带着贵公子的矜贵,抬眼垂眉宛如陶瓷娃娃。

    容白也知道自己长得好,他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不必说话,自然有人送到自己的眼前来。

    天生的,旁人嫉妒不来。

    在历经一周艰难坎坷的历程之后,容白总算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机每天在凌晨十二点会接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的信息很少,基本都是【学校、罚站、难受】之类的话,一般都由几个词组成。不过落款都只有一个,就是江岩柏。

    容白知道,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江岩柏,至于找到之后要怎么做,会发生什么,现在都是未知。

    他幻想着江岩柏会从某个地方跳出来,然后和往常一样板着脸教训自己,或者是两人大吵一架,都比现在这个奇怪的情况要好得多。

    没有,哪里都没有江岩柏的身影。

    那个像空气一样无时无刻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那个连情人节都不知道送礼物的男人,那个总是在加班让自己在家等他的男人。

    就这么从容白的身边销声匿迹,环顾四周,容白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叫无依无靠。

    明明在这之前,自己还庆幸于江岩柏的忽然消失,明明在这之前,自己还在欢呼雀跃。就像是压在肩膀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连呼吸都变得顺畅。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容白快步走了过去,他颤抖着发现,发短信的人是江岩柏。

    他的手有些不稳,手机险些掉到了地上,他滑开短信,短信的内容很少,只有一行字。

    【找到我,我在这里。】

    容白崩溃了,他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手机砸在木地板上,把地板砸出了一个坑,然后弹到了柜子上,但手机却一点损伤都没有,连漆都没有掉——这个以昂贵和脆弱闻名的手机,第一次展现出自己坚强的一面。

    然而崩溃之后,容白还是必须站起来,他用冷水拍了拍脸,准备按照已经打听到的地址找到江岩柏——那个现在应该还是个小萝卜头的男人。

    容白从不知道江岩柏的过去,他和江岩柏相识时,江岩柏已经功成名就了,他英俊多金,是整个榕城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年轻有魄力。

    像发了疯一样追求容白,但是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他就像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就连容白追问,江岩柏也只会压住他,把他抱到床上去,绝不回答。

    容白穿着一件套头卫衣,一条黑色收脚运动裤和一双运动鞋出了门。

    现在是初春,乍暖还寒,走在街头还是能感到些微凉意,说来奇怪,容白的家还在原来的地方。

    只是从几十层的高档住户楼变成了六层小楼,从外头看和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违和感。只有打开门,走进去之后这个家的内部还是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现代化的高端电器和简约装修依旧在那里。

    “珊瑚第一小学。”容白又念了一次这个小学的名字,他打听了很久,从短信里能找到蛛丝马迹拼凑而成。因为不在一个区,很花费了一些时间。

    容白走在路上,行人们总是会不自觉的看向他——

    容白很白,却不是病态的白,他的皮肤细腻,阳光照射在他的皮肤上,就像是给他渡了一层柔和的金色薄纱,更令他显得唇红齿白。

    他眼眉低垂,表情稍显低敛,却依旧有不少男男女女回头看他。

    这时候的人们是内敛的,不会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也不会上前询问容白的联系方式。不过就算问了,容白也不会回答。

    他这个人向来不太给别人的面子,更何况是陌生人的面子。

    手机接收的短信告诉容白,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江岩柏,他在陌生的环境感到茫然无措。

    可是一想到江岩柏就在这里,他却莫名其妙的安下了心,他自己不愿意深究自己为什么会安心。

    珊瑚第一小学是珊瑚区唯一的一所小学,大言不惭地给自己挂上了第一这个牌子。

    小学里种满了梧桐树,教室是砖瓦房,窗户是木条窗子,风稍微一吹便吱呀作响。

    头顶的瓦片经常缺失破碎,这样的教室既做不到遮风挡雨,也做不到冬暖夏凉。

    破旧的似乎有朝一日不用拆迁,自己就会倒下去。

    容白站在这个小学前,难以想象江岩柏幼年时是在这样的小学读书。

    小学的校门是一扇大铁门,不少家长已经把孩子送到了,铁门还没开。

    家长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在校门口的小摊贩那里买上一个包子馒头,就着豆浆吃一顿早饭。

    还有卖烤红薯的,就指着这一早上的生意过活。

    大概是因为天气确实比较冷,容白头一天也没吃饱饭,这会儿也饿了。

    他给自己买了个馒头加上一碗豆浆。这时候还没有塑料杯,豆浆的碗是要还给摊主的。

    孩子们还在和父母撒娇,想要多要点零花钱,哪怕只有五毛一块,在孩子们看来,也是一笔巨款了。

    “你是哪家的家长啊?怎么不见你家孩子?”胖大婶一边让她儿子把豆浆吹冷点再喝,一边和容白搭话,她头一次看见这么标志的人,忍不住问道,“你孩子是几年级的?”

    容白也不知道江岩柏念几年级,只能模糊地说:“我是江岩柏的家长。”

    反正学校这么多个年纪,大婶估计也不知道江岩柏是谁。

    哪里料到大婶眼神一变,她胖乎乎的身体慢慢向后移,以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姿势远离容白。

    她的眼神从刚刚的欣赏变成了鄙夷,似乎容白的形象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容白再迟钝也感受到了这位大婶情绪上的变化,他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然而大婶退避三舍,如避蛇蝎一般退到另一边的街道上,这个城市很小,说是城市,前身只是一个小县城而已,东家长李家短的,谁家的出了事都能有所耳闻。

    虽然这位大婶没有回答容白,但卖包子馒头的摊主倒是接话了。

    这位摊主大概四十多岁,生活的艰苦让他的脸上布满了还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皱纹,他手上还在给别的客人挑拣,嘴里却说:“江岩柏那小孩,太调皮了,但你们做家长的也不对,怎么早饭也不给孩子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容白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不给他早饭吃?”

    “上次他来我这儿买了个馒头,钱还没带够。”摊主以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