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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赵默成和茗华二人轻车简从来到吉古堂。

    崔严崔大公子与他们夫妻二人打了个照面便亲自去忙了,郡守大人的面子就是高山云府的面子,何况那还是茗华的姐姐姐夫。

    等不多时,吉古堂门前一阵喧嚣,招摇的湘北侯马车到了,车夫冲撞了人,被团团围住要求道歉。

    赵默成倚窗而望,招手叫过赵有才,吩咐告知崔严不要出面。

    回望茗华:“你不怪我?”

    茗华端坐原位,慢悠悠品着茶反问:“你有错吗?为何怪你?”

    他们最好打湘北侯甚至陇嵩州牧的旗号,不要以茗华姐姐姐夫的名义,丢人。

    僵持了一会儿,卢义恂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渭邑,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扔出两锭银子。

    这两锭银子引燃了众人的怒火,非要掀了马车不可,卢义恂这才不得以出面道了歉。

    人群散去,卢义恂芳华两人并一众随从灰头土脸地上了楼,卢义恂嘴上仍在不服:“穷山恶水多刁民,竟不识我湘北侯爷,真是愚不可及。民风至此,难怪爹爹常驻上梁了。”

    推门发现赵默成二人静坐屋内饮茶,尴尬了三秒,马上换上了堆笑的假脸,“嵩宁侯事务繁忙,卢某此来叨扰了。”

    举手不打笑脸人,赵默成有来有往地寒暄着。

    芳华则直接拉着大长脸,满脸怨气地瞪着茗华,你们两口子早到了,眼睁睁地看笑话,那些人莫不是你们安排的!

    茗华无视七姐的怒火,与卢义恂不咸不淡地见了礼。

    卢义恂没想到自己的妻妹居然打扮地如此寡淡,却有着清水出芙蓉的卓然,对比得芳华平添老气。

    这尴尬地凝视被崔严一声吆喝撞进屋来。

    听闻这是崔严崔大公子的酒楼,卢义恂马上热络起来:“早听家父说起崔公子大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崔严的生意脸马上浮现:“都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姐夫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尝尝咱高山的菜。”点手叫人上菜。

    崔严这亦真亦假的热情让卢义恂大为受用,推让道:“这里不比渭邑,崔兄的心意到了就好,不必铺张。”

    芳华一脸想你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的嫌弃,更嫌弃的是,谁是谁“姐夫”?这亲攀得莫名其妙啊。

    赵默成一听崔严直接叫上“姐夫”了,顿时青了脸,这姓崔的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茗华则一口茶喷湿了衣裳,推脱了要陪自己去换衣服的赵默成,搭着小斐出了屋。

    等茗华换好了衣服再进去时,崔严已经和卢义恂喝得热火朝天,称兄道弟了。

    “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卢义恂!”卢义恂浓重的酒气喷向赵默成。

    赵默成举起茶杯,“恕在下公务在身,不便饮酒,以茶代酒为侯爷接风了。”说罢一口干了。

    “别理这无趣的人,我陪姐夫不醉不归。”崔严拦过卢义恂的酒杯,与他碰了杯先干为敬。

    芳华看着这两个喝得七扭八歪,舌头都大了的两个人,再看看对面那个端坐如常,静自饮茶的……心中彻底翻了五味瓶。

    何况那个人还在目光频频扫向门口,这到底是谁在做东?谁的宴请?

    看到茗华进屋,赵默成微皱的眉心才舒展开,看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不易察觉地微笑,居然亲自动手为她理了理裙摆。

    芳华看得分明,端杯敬赵默成酒,谢他地主之谊。

    “默成确有事在身,这杯酒原当我先敬七姐的,就让我代了吧。”茗华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卢义恂看到,亮了眼睛,端着杯凑向茗华道:“九妹妹也当敬我一杯,嗝……”

    “咱哥俩喝得好好的,要她们女人家掺和什么!”崔严急忙把人捞了回去。

    芳华的酒杯执意擎向沉默的赵默成。

    一边是亲兄热弟,一边是死样的沉寂。

    突然有人进屋来报,“不好了,湘北侯的马匹全都被杀了!”

    赵默成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将茗华护在身后,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叫了孟大虫进来,先问清了情况,再有条不紊地吩咐他戒备酒楼,安排人手马上排查现场。

    “一定是我的仇家干的!”卢义恂瞪着眼喷着酒气,“不过妹夫你这儿的治安也太差了!这可是在你的一亩三分地……”

    不待他数落完,赵默成早已出屋了。

    “我去看看。”茗华紧跟着也出去了。

    “哎,你——”崔严话还没出口,又出去了一个。

    芳华。

    这蔺家的女儿都怎么回事?别的女人听得有案子早吓得躲远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比男人冲得还快?

    而且她们身后还跟着丫鬟随从,这一堆人?就算有凶手也早跑了吧!

    第65章 大方引狼

    芳华跟在茗华身后,看到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发现自己妻子尾随后,居然停下来等着她,急忙躲到柱子后面。

    她身后的丫鬟随从们有柱子的抱柱子,没地儿躲的就直接趴平在了地上,还好是在二楼。

    “快回去,有危险怎么办?”一楼那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原来赵默成是停下来阻止茗华的。

    “有你呢,能有什么危险?”茗华满不在乎,居然越过赵默成往前走去。

    芳华期待的训斥场面没有出现,赵默成紧赶两步,把茗华的手拢进自己的大袖里,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走了……

    走了。

    喂!这不是要去破案的吗?这男人究竟把这妮子惯成什么样了?自己想跟来看看他这个青天是怎么骗得的,居然冷不防又被这俩人秀了一把!

    “你是柯南吗?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出事。”路上的茗华还在喋喋不休。

    “什么男?”

    “我说你想清闲‘难’。”

    两人就这么嬉皮笑脸地赶到了案发现场。

    刺鼻地马血味儿灌鼻而来,芳华终于见识到了赵青天的紧张。

    他松开茗华,疾步奔向卧血的马匹,挨个儿查验刀口,甚至还探向马匹的鼻息,神情悲痛。

    几匹死马而已,这赵默成为了博个名声演得可真好,芳华离得老远还忍不住掩了鼻。

    再说这种案子还不好破?自己两口子刚来云府,哪里来的仇家?刚才酒楼门前的闹事儿的吗?不会。一定是公爹陇嵩州牧卢海钰的仇家。

    赵默成向掌柜的索要住宿在吉古堂的房客名单,命人搜查所有人员所带的物品。

    仇人会这么傻?杀了马还留宿在这里等着被抓?芳华嗤笑。

    不多时,衙差搜到有位房客所携带的行囊中有把利刀,但其坚持称刀是新买的,察验也并无血迹。

    衙差正要归还,赵默成突然出声制止道:“如果刀刃曾沾有马血,经火锻烧,刀刃就会变成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