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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赵默成和郭缠虎进不了崔府的大门,转身去了酒楼,那里有一早预定的宴席。

    第二天,高山郡衙外一妇人喊冤,数十人助阵,说大牢内致人死命的庸医因何秋后不斩,何人包庇纵容。

    赵默成接了状纸却没有立马升堂,是夜,一人从郡衙后门入府。

    街头巷尾热议着青天赵大人不敢审理的悬案,同时也流传着他以往的断案奇闻。

    茶馆中一妇人认真倾听着,看到远处走来的拄拐之人急忙闪避,然而还是被那人发现了。

    “大嫂,我找你找得好苦,这么冷的天儿,您不赏我碗热茶驱驱寒么?”断腿之人自顾自坐在对面,放下拐杖。

    “你又行动不便,何苦远道追随?”大嫂一面数落一面掏出散钱叫茶。

    “我这不是为大嫂您鸣不平吗,都说赵大人青天再世,您何妨一试?”

    “我……我舍不得那孩子受苦,我听说赵大人断案凶狠哪……听说有两家人养的牛相斗,其中一头牛斗死了,赵大人判‘死牛大家吃,活牛共同耕’,一家一半……还有争伞的夺绢的都是一人判一半……”大嫂断断续续地小声说着,仿佛说起这些事都心有余悸。

    对面的人却满不在乎,道:“对,对,还有争鸡的,赵大人问他们各用什么喂鸡,一个说是粟,一个说是豆。于是杀鸡,在鸡腹中取出粟,而判说喂豆的人有罪。”

    “是啊,是啊,杀鸡杀牛,万一这孩子也判一家一半呢……”大嫂开始抹泪了。

    “咳,您多虑了,那赵大人就是再莽撞,也得想着孩子是个活人不是,再说就是一家一半您也不吃……”断腿人自顾自说着,突然发现大嫂惊恐的眼神,生生把最后一个“亏”字咽了回去。

    “咳咳,我是说状纸包在我身上,包您稳赢不吃亏。”

    妇人收起包袱抽身离去,断腿人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拾起拐杖艰难追去。

    几日后,喝茶大嫂在请杀庸医的一众人等注视下击响了郡衙外的鸣冤鼓。

    请杀庸医的妇人死死盯着喝茶大嫂。

    赵默成这次利索地升堂问案了,原告顾氏状告云府陈氏,说那陈氏自从孩子被庸医治死后得了失心疯,总说顾氏的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屡次上门抢夺孩子,自己一家不胜其扰,望大人公断。

    顾氏自然是喝茶的大嫂,而那云府陈氏正是在高山郡衙外聚众喊冤多日的妇人。

    待两妇人上堂后,初审问明两人都说那孩子是自己的儿子,并有邻居作证。

    赵默成令人带上孩子,堂下众人一致认为的滴血认亲没有出现,反而是赵大人犹豫不决,自言自语道:“一定要杀死这个孩子,事情才能了结。”

    两妇人均目瞪口呆,顾氏满眼怨恨地看向堂外,那个该死的瘸子却站在人群的前面一脸笃定。

    此时已是骑虎难下,顾氏看着衙役抬出一个大水瓮,顷刻间注满了水。

    赵默成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二人都说孩子是自己的,祸事由他而起,我为你们溺毙这个孩子,以排解纠纷。”

    陈氏以头撞地,哭求赵默成放过孩子。

    顾氏也哭得死去活来,大骂诳她告状之人不得好死。

    赵默成命衙役分别架远两妇,让孟大虫作出投孩子入水的样子,随即示意将两妇人放开。

    那陈氏痛哭失声,因急着救孩子又救不到磕头磕得血流不止而昏厥在堂下;那顾氏仍兀自骂着怂恿之人,竟然放弃施救孩子。

    赵默成即刻断定孩子归陈氏所有,母子连心,二人对孩子的表现已说明一切,围观的人都心服,陈氏抱着孩子痛哭当场,向青天大老爷磕头磕得蹦蹦响,地上一片殷红。

    赵默成质问冒认孩子的顾氏,为什么诈领别人的孩子,顾氏说自己的孩子刚好在那时死去,所以便买了一个,随即喊冤道:“陈氏自己说孩子被庸医害死,为何又来指认我所买的孩儿?”

    赵默成命衙役抱回孩子,对陈氏说:“你连日门前喊冤,说孩儿被庸医所害,现在为何抱着人家的孩子痛哭?”

    “大人,您刚才判说这孩子是我的啊!”陈氏眼泪未干,大悲大喜之后很害怕赵大人的新决断,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被衙役抱走的得而又失的孩子。

    “那就是我判错了。”赵默成无辜地扰扰头。

    啥?陈氏傻眼了,郡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既非顾氏所有,也不是你的,所以还是投水溺毙了吧。”

    大人您这是弄啥哩弄,弄死我算了!陈氏心一横,道:“大人,我的孩儿没有被庸医所害,这就是我怀胎十月的亲生孩儿,我愿滴血认亲!此次再有任何欺瞒,任杀任剐。”

    “那你孩儿墓中所埋何人?”赵默成上身前倾。

    “买……买来的童尸。”陈氏声音几不可闻。

    “什么?”赵默成这次真的没听到。

    然而近旁的顾氏听得一清二楚,扑上去厮打陈氏,道:“你这贼妇人!你竟然偷走我儿的尸首!”

    被衙役拉开后,以头怆地大哭道:“大人您可给我做主哇,方圆百里内半年中亡故的男娃儿就我家一个啊,要不是我儿的尸首被盗,我伤心欲绝之下,也不会想起买子这事啊!”

    堂外围观之人开始议论纷纷,真个天道好轮回。

    赵默成拉回跑远的主题:“陈氏我来问你,你的孩子既然好生生地活着,又为何诬告庸医误人?”

    “那是……”陈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紧了下唇。

    赵默成摆摆手,衙役抱着孩子转往后堂。

    “大人,我说!”

    陈氏说自己也是被人所迫,一年前幼子突患怪病,浑身长红疙瘩,多家求医问药不见好,家中钱财即将耗空,眼见孩子奄奄一息了,急病投医找到一个游方郎中。

    那郎中姓焦名二狗,说自己是神农氏后人,手有残本《神农本草经》,专职疑难杂症。

    结果十数草药下肚,月旬孩子居然活蹦乱跳了,陈氏千恩万谢直称神医再世。

    可那焦神医却说不是自己的功劳,他说孩子本来就不是大病,被一众医馆把小病说大,乱开药方挣黑心钱。

    半年前,有人找到自己,说知道陈家为了救治小公子的病举债,现在无力供养卧床的公婆,为人诟病,愿意给自己一大笔银钱,不仅可渡难关还可保日后生活无虞。

    条件是将陈家子带去别的郡县一段时日,让陈氏谎称陈家子被焦姓庸医治死,告他入狱,之后自会放还陈家子。

    陈氏担心孩子安危并没有答应,于是陈家相公就被诬告偷盗押入了大牢。

    陈氏没有办法答应了那人的条件,对外谎称孩子被焦姓庸医所害,还为孩子办了丧事。

    期间焦神医曾上门质询,要开棺验尸,那出钱之人带人将他打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