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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青书又看了看郑大宝问道:“这位可是打虎的小英雄?”

    郑大宝见了双生子甚是好奇,又听他们说到婉娘,便觉今日应该与他无关,想起上次方言与谢管家谈话之事,他便觉一股困倦袭来。

    这时听到那人问话,郑大宝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问我啊?我叫郑大宝。”说完,又指着方言补充道:“我是他夫郎,不是傻大个儿。”

    屋内几人不禁失笑。

    见客气话似是没完了,姓白的人赶紧问道:“曹胜可还好?”

    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知道曹胜是谁,方言满脸疑惑,转头看了看郑大宝,见他也一脸茫然,遂问道:“曹胜是哪位?”

    谢管家听了半天,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忙答道:“曹胜便是绣坊的曹管事。”

    这一晚方言认全了婉娘的家人,包括婉娘的义弟白卜。

    第二日一早方言和郑大宝起晚了。

    一路颠簸,一个赶车,一个坐车,对于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二人来说,虽然坚持下来了,但是一旦放松,疲惫便排山倒海般袭来。

    二人巳时才从房内出来,听闻谢管家已经去办茶引之事,乔楚也出去闲逛了,便给请来的十几人放了假。二人吃过饭,便亲自赶着马车往东市去。

    北疆的城内分东市、西市,西市是城内百姓进行日常买卖的地方,可用银钱交易。东市则是城内百姓与胡人贸易的地方,此处有官兵巡逻,不得用银钱交易,只能以物易物。

    而茶与马的交易乃由官府的人专司,在北疆北门外另辟了一处市集。

    才走到城东便见路上有些行人,他们与汉人大不同。

    不仅穿着的服饰样式与汉人不同,便是长相也奇异得很,脸宽额高,鼻挺眼凹,而且留着满脸的胡须。

    到了东市这样的人便多得很,虽然长相都不相同,但还是能一眼看出不是汉人。

    一大早东市就很热闹,十丈见方的场地到处是人,有推着车、摆着筐卖东西的,也有背着包、挑着担买东西的。方言二人驾着马车靠在一旁,颇有些格格不入。

    这时有眼尖的胡人,见二人一车的货物,便赶紧围了过来。有买家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二人不会说胡人的语言,胡人也不会说汉话,。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围着的几个胡人,叽里呱啦吵个不停,还想伸手去摸车上的货物,方言二人被围在中间,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一片混乱之时,郑大宝以身挡开这些人摸货物的手,便有一个穿着一身粗布棉衣的人走了过来。

    这人是汉人模样,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显然过得并不富裕,他挤到方言面前叽里呱啦跟那些胡人说了几句话,那些人便安静了下来。

    他又过转身,对着方言一揖,道:“您好,我叫梁承君,看您的样子,应是听不懂胡人的话,我是汉人,懂些胡语,可帮您翻译,只要给些工钱便可。”

    梁承君的言行举止,不似个街上讨生活的,倒像个读书人。他的出现,对于方言来说便是及时雨。

    方言又上下打量了着这个人,看着面相是个好的,但人心隔肚皮,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骗。

    客栈里同来的人估计也没人懂胡语,便是回去找人也没甚用处,货物拉来拉去也总是要卖的,又抬头看了看偶尔巡逻而过的士兵,方言终于点了头。

    梁承君不禁熟悉胡语,还对东市这面的物价了若指掌,方言说了想换的东西,他便帮着讨价还价。

    才到午时正,车上的货物便卖掉了一半,地上竟然摆了好几堆货物,有些狼皮、熊皮等皮子,还有些冬虫夏草和贝母。

    看着时间该吃午饭了,方言便出了东市口去寻了个饼店,买了一摞饼。

    买回来的饼,方言吃了两个,给了梁承君两个,剩下的都进了郑大宝的肚子。

    晌午大家都要吃饭,卖东西的人大多带着干粮,就着水对付一口,来往的人少了些。

    方言本来坐在马车上与地上的郑大宝说话,待一转头看见梁承君的侧脸,便觉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郑大宝见方言盯着梁承君看,心中不高兴,脚下蹭了两蹭便挡住了方言的视线,待方言又要歪头去看时,他也跟着歪头去挡。

    方言看着郑大宝幼稚的动作,失笑道:“你做什么?”

    郑大宝自然不好说原因,便只是看着方言笑。

    知道他的意思,方言便不再看,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可觉得梁承君眼熟?”

    郑大宝监视了那人半上午,从头到脚都看过不知多少遍,一点也未觉眼熟,随即摇了摇头。

    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方言也不纠结了,正好这会儿人不多,他便想到处逛逛,看看东市都有些什么。

    显然互市开了有些年头,汉人、胡人都已经形成了习惯,交易也算乱中有序。不过天气越来越冷,这几日已经进了九,再过上些时日便是三九天,胡人也急着卖掉手中的存货,换些平日里得用的东西。

    一路走来,胡人的摊子多是卖皮子的,各种各样的动物皮子,皮毛都比较厚实,只是鲜少有做成成衣的。也有些骨头磨成的饰品,样式很好看,只是方言没甚兴趣。

    汉人的摊子则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既有棉、麻,又有成衣、瓷器,还有些卖筐、干货的,方言随便问了问价,与自己家的棉布换的东西差不多,才放下心来。

    总得来说,府城运过来的货物价格上翻了几番,若是将换来的货物都运回去,必然能赚上一大笔。

    方言闲逛了一圈,见没甚新鲜的,便想往回走,突然看见角落里有个卖水袋的,便凑过去瞧了瞧。

    摆摊的是个胡人,他面前的地上铺了块皮子,上面摆了几个鼓鼓囔囔的水袋,看着质地不错。

    来时路上方言只准备了一个水袋,因着误喝了一次酒,郑大宝便将水袋让他带着,而郑大宝多是吃雪解渴,方言于心不安,这会儿遇见卖水袋的便想换上一个。

    方言拿起一个水袋,打开来,便闻到一股酒味,还带着些酸气,不禁皱了眉,怎得一股怪味儿?

    见方言皱眉,那个胡人用生硬的汉话说了两个字,“湩酒。”

    盖上盖子,方言将那水袋放了回去,不知道什么酒,反正他不喝酒。

    起身走了没两步,方言又停住了,他不喝可以给郑大宝喝,郑大宝这一路上甚是辛苦,应当买些东西犒劳他才是。又想起新婚夜郑大宝喝醉的样子,方言脸微红,想了又想,又转身回去,问道:“你这酒换什么?”

    “药,”胡人道。

    想着运来的货中正好有药,方言便又问:“换什么药?”

    二人美好的交流到此为止,不知是方言的话那胡人没听明白,还是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