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没有订婚之前尤为如此,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仿佛是知道这一把巨锁已经锁到了别人的身上, 自己倒是轻松了几分。
但若是见到了他,这种感觉又会加重, 所以还是不见的好, 可今天却注定又要见了。
邱维安却装作没事人一样的问许妙芸道:“许小姐之前为什么不肯来我的生日宴呢?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许小姐,所以连这个面子也不给了?”
许妙芸现在可算是知道邱维安的坏了, 还是应了杨月说的那句话, 他们表兄弟都是一丘之貉,哪里会是好的。
许妙芸便低着头,过了片刻故意抬起头, 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道:“你哪里得罪了,我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他那么听沈韬的话过来接她过去,可不就是得罪了自己。
“呀,那我还真的不知道了!”邱维安故意笑了起来,调笑问她:“不如许小姐告知一二?”
许妙芸看着他那张贼兮兮的脸生气,他在医院的时候明明看着很正经,怎么脱了白大褂,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邱维安却不再同她说话,反倒和一旁的洪诗雨说起了话来,问她洪大少爷的病情,如今每日的饮食起居,康复训练,脸上便没有了那种不羁的表情,顿时便的严肃认真起来。
他们表兄弟还真是一类人。
许妙芸看着邱维安便想起这一句话,脑子里哗啦一下闪过沈韬的模样。
那人半眯着桃花眼看着自己,凑到她身边道:“你的珠花又戴歪了。”
“哪里戴歪了?”许妙芸照着镜子,重新将珠花扶了扶正,那人却从身后抱住她,将她头上的珠花拆了下来,用下巴依着她的头顶道:“别带了,戳疼我了。”
许妙芸愣了愣,这才明白他说珠花戴歪的深意,那人却已经将她掰过了身子,倚在穿衣镜上。
他从后面进去,咬着她的耳朵,握住她的脸颊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看见了没有,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感觉。”
他动了一下,许妙芸只听见自己嘤*咛的声音,在镜子上呵出好大一片的热气。那人却固执的用手将那雾气擦干净,让她看清自己耽于情*欲的模样。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地上却依旧湿漉漉的,许妙芸下了车,跟在邱维安的身后,脑子却还不停回放着方才的画面,脸颊上早已经烧得通红的。
洪诗雨问她:“是不是车里太热了?”
许妙芸舒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没有。”
百乐门到了晚上才热闹,这时候刚刚开始营业,人还不多。侍应生忙着做营业前的准备,一边同邱维安打招呼,一边做最后的准备。
邱维安的包间在顶楼的总统套房里头,从大门进去,经过吧台和舞池,去到走廊的另一侧乘坐电梯。
电梯门打开,三人正准备进去,看见宋铭生从里面出来。
“许小姐也来了?”
宋铭生看了许妙芸一眼,再看看邱维安,笑着同他道:“我说你怎么这时候还没到,原来是去接贵客了。”
邱维安却不知道宋铭生同许妙芸相熟,笑着问道:“你们两个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倒是很熟稔的样子。”
许妙芸怕他误会,只小声道:“上次在嘉业百货遇到过宋先生。”
嘉业百货是宋家的产业之一,许妙芸这么说,邱维安就明白了。
“我先带她们上去,你一会儿也上来玩会儿?”
宋铭生点点头,却道:“玩就不去了,怕你的小女朋友们见了我会拘谨。”
邱维安切了一句,一旁的许妙芸却是笑了,结果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她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笑着道:“宋先生又不是面目可憎的人,大家怎么会拘谨呢?”
她原本不过就是随口一句,却让邱维安笑了起来,拍了拍宋铭生的肩膀道:“老哥,我知道……江湖传言你脸上一道疤痕,长相就跟门口贴的钟馗一样。”
宋铭生拍开他的手,见许妙芸有些不好意思,反倒对着她笑了笑道:“就是因为这些江湖传言,到如今我还是个孤家寡人。”
这句话不过稀松平常,可许妙芸听了却总觉得有些尴尬,装作不经意的偏过头去。
等她跟着邱维安他们进了电梯,宋铭生已经走远了。许妙芸抬起头悄悄的问邱维安:“宋先生年纪看着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夫人吗?”
她猜测邱维安同宋铭生是很熟的,沈韬大约和他也很熟,不然的话,花子君不会让他来医院送围巾。可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一时仍旧弄不明白。
“怎么?你想给他做红娘吗?”邱维安扭头看了许妙芸一眼,忽然笑了起来:“你可能没机会了。”
“为什么?”许妙芸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他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邱维安随口说了一句。
也不知为什么,许妙芸听了这句话,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楼上的包间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杨月和之前女校的几个女学生都在。还有几个男生,许妙芸不怎么认识,听杨月说,都是邱维安在医院的同事。
大包间里没有沈韬的身影,许妙芸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洪诗雨一起坐下,女学生们都是以前见过的,大家也不生疏,便凑在一起聊了起来。
众人说起下个月中西女校春招会的事情,早有热心的学姐说能帮许妙芸查找历年春招会的考卷,好让她们在临时抱一回佛脚。
许妙芸虽然已经记不得当年的考卷了,可以她现在的学识,考上女校肯定是不成问题的,便谢过了她们的好意,只让洪诗雨去试一下。
然而洪诗雨却不想再考了,她哥哥如今躺在床上,她已经没有办法可以安心的出来上学。
众人听了洪家的事情表示同情,又聊起了日本领事馆的刺杀事件。因为许妙芸是当日在场的当事人之一,大家便纷纷围了过来。
“我听一个巡捕房的巡捕说,这一个多月,已经将上次去领事馆的客人询问了不下三四遍,都没有什么线索,而且杀死那领事的枪还是他自己的,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领事馆里自己的人干的?如今非要赖到我们中国人头上?不然怎么会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这里都是念过书的新青年,脑子都很活络,各种猜测却也说的有理有据的。
许妙芸坐在一旁听着,想了想又笑道:“你这么说,倒也有可能,还真该让他们查查自己人哩。”
她这一句话才说完,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许妙芸转身,看见沈韬双手插在西装裤带里,正侧身靠在阳台的落地门边上。
刚才拍她的杨月便凑到她耳边道:“我们这里没人跟他相熟的,你好歹跟他说两句话呢?”
许妙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