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恭喜……不过你这样就不怕吵到勇者安睡?” 贤者终于说到了他真正想说的“扰民”这一话题。
【他不在这……就是因为怕吵到他,所以才来这的。】
恺十分讨打的解释道,他像是又回想起了什么,硕大的尾巴又欢快的摆动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其后连绵的群山几乎已被夷为平地。
贤者:“…………”
这种像传说中的二哈一样的智障欠揍龙真的会毁灭世界吗……我莫不是做了假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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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闪闪——!你看!”
莫里兴奋的将瑞嘉娜的历史笔记高高的举到额前,给他家龙看。
金发男人依言垂目看去。
“你看!原来我们学校这原来是一片山地呢!但好像我们与什么事物进行了一场大战才变成了今天的平原(*°▽°*)丿我们好厉害啊!”
恺:“……”
男人眨眨眼,突然目露出些许笑意,轻柔的将小孩抱了起来。
“对你来说……那次的确是一场艰难的大战呢。”
恺习以为常的轻啄小孩锁骨上的契印,克制、思念,而又虔诚。
“毕竟是第一次、而且我们龙族都有两个……” 男人本想解释一番对他的小勇者而言,那场“大战”是如何艰难,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还是个孩子,于是止住了声音。
“龙族都有两个……?”
小孩好奇而纯良的接下话茬。
男人默默凝视莫里许久,认输般的叹息一声,抚上孩子的发旋。
“等你长大就会知道了……应该说,就会有切身体会了。”
莫里:“?”
小孩似懂非懂,而后点点头认真的道:“那我要快点长大。”
男人竭力忍耐眼中快要溢出的笑意,怜爱的与小孩额头相抵,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龙族在某方面的表达的也异常的直白,羞耻心在他们眼里都是个渣渣;经常会让他们其他种族的伴侣觉得有些无从适从呢。
要知道我们的圣龙大人已经算其中很委婉的了(*/?\*)。
还有龙族都有两个jj这种掉节操的设定我相信老司机一定都懂的。
第14章 chapter14.
『“恺……” 青年伸出在阳光下渐渐消亡的手,露出了一贯安抚性的笑意,但这次,他却如何也安抚不了男人眼中的绝望和寂灭。
恺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拥抱怀中青年,颤抖着、祈求着,他第一次,向深恶痛绝的「规则」祷告,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
“不要……求求你不要……”
男人的语调,第一次染上了悲恸的泣音。
青年只能认命般的抿抿唇,他已经连拍拍男人的后背都做不到了。
“出去后记得再找个新的契约者吧,虽然像我这么好说话的可不多。”
勇者释然的笑了笑,【希望你,无尽的生命中,能有人陪伴】
【不然的话……就太寂寞了啊。】
他们的身后,「叹息之墙」终于又重新高高筑起,无数窜逃的「罪」如入漩涡般被吸纳而入,「世界尽头」终于再次展露出温暖的阳光——深渊时代,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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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贤者震惊的看着屋前形容枯槁与几月前大相径庭的男人,变化之大,若不是提前预知到他的到来,贤者几乎就要认不出这位本该享尽权利荣誉的「圣龙」。
贤者一时默默难言。
“他死了。”
静默许久,男人终于低低的开口道。
要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几乎用尽了他全身力气,短短三字,字字声如泣血。
血液的流淌仿佛已然冻结,男人抬目,其中青年原来最喜爱的耀眼的光辉已然不见,唯留空洞寂灭。
“……” 沉重的,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男人死死的攥紧拳头,丝丝血液自隙间滴落而下。
“既然要阻止我毁灭这一切……为什么、不赋予他同等永恒的生命?”
贤者无法回答他,他知道,男人其实是在向「规则」发问。
“我试过了一切办法……”
男人木然的继续说道,语不成句,“但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他。”
翻遍洛里亚的星河,寻遍生命树的支脉,照亮龙谷的深渊,斩开无尽的沧海,但都没有、无论如何都感应不到青年灵魂的丝毫影子。
没有灵魂,意味着青年无法拥有未来,以后的尘世里,都将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为什么?” 恺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向眼前的贤者问道,他目中隐含的疯狂就快要抑制不住。
“……” 贤者像是目不忍视的缓缓别开视线,犹豫许久,才最后尽可能用平稳的声音道:“影族的生存之地……暗城——塔尔塔罗斯,寓意永不超生之地,自造物之初,影族的灵魂就永远不可能幸获来生……「规则」、是这么规定的……”
“…………” 语落,男人放弃挣扎般木然的垂下头,垂落的发丝将面容尽数遮掩,毫无血色的干枯的嘴唇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温暖的阳光,于他而言,却炽如刀割。
既然这样,世界的存亡还与他何干?
“勇者……是为了阻止我毁灭世界而生的不是吗?” 男人像是确认了什么,突然惨淡的笑问道。
“——!”
贤者听到「圣龙」用平淡无奇的语调继续道:“那就让爱丽舍……再一次,迎来末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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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筑起的「叹息之墙」无疑应是牢靠的,任何绝对的力量都难以打破的,但此刻,墙体却颤抖着,互相推搡着,发出令人不安的簌簌声响,一道裂缝缓缓的,向上延伸出去,分叉、停滞。
些许「罪」,急不可耐的欢涌而出,来到墙边伫立的男人身旁,欢愉的围绕飘荡,像是在迎接王的归来;男人身上有令他们感到无比亲近的气息。
像是庆贺一阵,它们才零零洒洒的继续向爱丽舍缓缓的侵漫而去。
「世界尽头」终日不变的阳光再次被一些肉眼难以捕捉的黑雾萦绕起来。
世界毁灭了又如何,男人轻柔的抚上青年与他拼尽全力才修复的巍峨冰冷的墙体,像遇见了久别的恋人般柔和的轻笑着。
比「叹息之墙」坍圮更可怕的是被青年厌恶,但比被青年厌恶还更加可怕的却是再也见不到他。
然后就那么活在,活在再也没有他的永生里,活在,永远醒不来的噩梦里。
我诅咒——这可憎的永生。
木屋中,窥见这一切的贤者终是缓缓的叹息一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