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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半饷,“还有……她不是东西……还有,阿董刚刚瞪了你眼。”

    于是舜辽爷反过去狠狠瞪了阿董眼。

    “我在战场杀的无数人,这手沾了无数英灵的血,这些,都无法让我后半生活下去,我常常梦见他们,对我撕心裂肺地叫喊,可我没办法。”阿董躺在软椅子眯着眼睛,几案上一小鼎香,白烟缓缓袅袅地缠绕,“所以我不能将他拖进来。”

    宋闻礼只问她:“阿董,你想要他吗?”

    “想。”阿董说。

    “那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宋闻礼淡淡开口,“以后都没有你后悔的机会,你若是信鬼神那些麻烦事儿,他铁定会帮你斩断……阿董,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那舜辽老爷想想,他那大把年纪的老头子,除了你还会有谁要他?”

    阿董笑了起来。

    几日后阿欢可是来寻她的,如今她与老林头生活在一块,兄妹两住在个屋子里头成天出去捉贼守城,阿欢也入了锦衣卫,因为徐大人说让她将功赎罪。这么的说法可让她心里好受些,与老林头和好后,阿欢性子变得开朗起来,只是她偶尔会躲在自个屋子里哭,对此老林头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明着给她好点的生活。

    阿欢说:“你说气不气,昨日他居然说要给我寻人家,我说需不需要的,但哥非要给我找一个。”在旁的宋闻礼点点头只说:“他确实脑子不中用。”

    “好不容易才相认的,没几个月就说要同我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出去,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要的。”阿欢这么说来,气愤地将剑丢在桌上拍拍,“反正我今儿哪儿也不去就准备在你这里待着了。”

    “这么说的话,老林头是又该担心你了。”宋闻礼道。

    阿欢鲜少这么撒脾气的说话,可能是老林头的举动真将她给气着了,如今气儿依旧没消散下去,将茶盏又稳稳地放在桌上,眼底思绪万千:“如今物是人非变得极快,阿董她也快要嫁人啦,阿礼你呀却身子一点都没见好。”阿欢瞧着宋闻礼那张微笑的脸面,微微拧眉,“不说我的事儿,就连你的事儿。这命,现在你难不成是不怕的吗?”

    “按说从前我是不怕的。”宋闻礼道,“不过现在,我却是怕的……怕的话……”她弯嘴笑了笑。

    阿欢说:“那为何……”

    “我并不担心爹娘他们,因为他们还有泓祖。可我如今唯独怕的,就是阿孟了。”宋闻礼手指颤颤,接着握紧握紧拳头,道,“我不想叫他看着我伤心的样子伤心,我虽然活得够久了,可我们相处的时间却不够,我怕他一个人,一个人守着雪夜京城,没人给他煮夜宵。”她再是转转眼睛,好笑地瞧着,“我们原先讲的可是你的事情呀,阿欢。”

    阿欢转而笑道:“啊,这话说的没错。”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来躺着,“但我这事儿还能与老林哥杠上一段时间,可阿礼你,好像是不行的。”

    宋闻礼轻啊了声,缓缓开口:“嗯,我大抵也是清楚的。说起来阿董是后日成亲,你家是要带什么贺礼呢?”

    “贺礼呀?”阿欢手指头蹭着嘴唇支吾半饷,“我也不清楚哎,贺礼的话,我得回去好好喝哥哥着重商量一下,毕竟阿董姐她一直很照顾我们家。”

    “还不是要和老林头商量吗。”宋闻礼笑意晏晏地瞧着阿欢道,“那今晚上还打不打算住在这里了?我连房间都给你打理好了啊。”

    阿欢一愣,忽然笑道:“以后找个空闲时间和哥哥吵完一架再来阿礼你这里住着。”

    宋闻礼说:“噫,还要以后吗?”

    这日是阿董成亲。

    宋闻礼被观孟亲自抱上马车,他抱住阿礼说着:“还想睡吗?”她咬嘴,摇摇头:“不想。”如今正是初春,万物苏醒冰雪再融,观孟却怕她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董有些事儿没点明并不意味不明白,大大抵抵上,观孟也是晓得的,可他并不想亲耳听见,从她嘴里说出的事情,总是能让他一会儿轻飘飘地一会儿瞬间落地。

    “那就好。”观孟抱着她,却觉得自己手在颤抖。过会儿,宋闻礼将脑袋伸到车窗外头半会儿,她转头对着阿孟咧嘴笑道:“阿孟啊,你看那边的白梅林子,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彼时璀璨阳光恰好落在她身上,姑娘笑弯眼睛,拉着他的手,一如既往地喊他阿孟啊。男人嘴角微微弯起来:“在梦里,曾经见过。”

    宋闻礼噫了声:“又来骗我了。”

    抵达董府,爹娘他们早已到了,与其可亲地交谈几句,两个娘亲却忽然对她偷偷摸摸地问了几句来:“说起来,你俩……阿孟这些天是不是都很忙啊?”

    宋闻礼摇头:“没有,很早就回来了。”

    两个娘亲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么说,他除了和你同床共枕,还做过啥啊?有没有那啥。”李娘咳了声,“那个。”

    宋闻礼挑眉,心里明白这两娘究竟想说的意思,想明着装作不懂得了,于是她弯弯脑袋,笑着道:“噫,这事儿不便与你们讲。”

    两娘亲无奈扶额,真的好担心好担心没孙子抱。

    第070章

    拜堂之后。

    新郎出来对着桌桌宾客敬喜酒,观孟是坚决不许她喝酒的,宋闻礼没法子,只好端着白开水与其举酒对饮,实在想尝些烈酒味道的时候,她偷偷摸摸地给自己碗里倒了杯尝尝,等到舔尽了,孟大人也便回来了。

    他问:“你是不是偷喝了酒的?”

    宋闻礼心脏一抖一抖地:“啊?你说谁?”

    观孟平静地摁摁她鼻子,眉头微微挑着:“我鼻子,全都闻见了。”

    宋闻礼:“…………”

    狗鼻子?狗鼻子?狗鼻子不成?

    宋闻礼:“狗鼻子。”

    观孟应对自如:“回去给你点奖励。”

    宋闻礼拉住旁边正吃起劲的阿欢:“收留我一晚上。”

    阿欢一脸惊恐地瞧着宋姑娘,摇摇头摇摇头,指指那边冷脸的观孟,开口:“那人我上司,我可不敢收留您啊。”

    于是那晚上宋大姑娘都没有好受过。

    隔日她爬得费劲,却被旁边男人一把拉回被窝里,头顶传来低沉沉沙哑的嗓音:“再睡会儿。”阿礼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你今天不是很忙吗,为什么还不过去?”

    “这么想我出去?”观孟微微抱紧了她,手臂淌过她光洁的背脊,指头惩罚性地捏住她腰际堆的肉,含笑道,“说话。”

    闻礼身子抖了抖。

    按理说这日子过得极快。

    夏季快些来的时候别人已然开始穿起了薄衫,可闻礼依然觉得很冷,四肢僵冷的那种,宋闻礼知道,那是恶化起源。这时候,观孟带来一个孩子,他说是边疆外围的战争遗孤,宋闻礼想起他曾经也是遗孤,也难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