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外,看到外面的太阳,小丫环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就在方才,她有种窒息一般的感觉,幸好,幸好太夫人让她出来了。
只前面太夫人说的那句话,便让她浑身战栗。
这种事,她一个小丫环知道的太多,可是要丢了性命的!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会被赶出来不但不委屈还有一种劫后余后的感觉。
小丫环叫素心,她其实是宏嬷嬷自家的一个侄女,跟着宏嬷嬷进府来当差,算是宏嬷嬷自己的一个小丫环,但偏偏太夫人爱用宏嬷嬷身边的人,于是这叫素心的小丫环就成了太夫人身边的小丫环了。
有了宏嬷嬷这一层关系在,太夫人和宏嬷嬷有些事情也就没有瞒着她。
当着太夫人的面宏嬷嬷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私下里还是一再的警告她,离太夫人远一些,有一些事她一个小丫环知道的不需要太多,否则就有可能遭受不测。
这话宏嬷嬷跟她说了不止一次,素心自然记在心里。
所以这会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替他们把门关上,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里似乎没事了,但是宏嬷嬷呢。
每每说话的时候,宏嬷嬷总让她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说自己如果死了,她存的东西就全留给素心,这话里隐隐的不安成分,让素心很害怕,宏嬷嬷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可她不懂!
现在宏嬷嬷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因为靠太夫人太近出事?太夫人方才说的是二小姐吧?二小姐不是太夫人的亲孙女吗?太夫人要要了自己亲孙女的命吗?
这么往下想,素心就会害怕起来,脚步不由的往外挪了一下,生怕里面的人觉得她可能听到。
她听不到,也不想听,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可既便稍稍往外移了几步,还是能隐隐的听到一些声音,是二老爷的,二老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所以大了一些。
低的几句,素心听不到,但高的几句,还是直接素心耳朵里钻,既便只是隐隐 的几句,也让素心变了脸色。
低下头,忙站定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脸色苍白如雪。
她真的听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吗?
屋内,太夫人看着进来的卫洛武,示意他坐下,把手中的信递给他看,道:“艳丫头的事,你怎么看?”
卫洛武接过信,一目三行的看过,看完之后脸色立时变得很难看,抬头看了看太夫人:“母亲……这……是艳儿的字吗?”
“这是艳丫头写的,别人不知道艳丫头的笔迹,我还不知道吗?我只问你,这事怎么办,艳丫头如果说出当初死遁之事,现在又是你设法想把她带回府,你还有何面目在朝堂上立足?到时候恐怕不需要御史大夫参你,你这尚书的职位就保不住了!”
太夫人冷声道。
“这恐怕也是艳丫头的权宜之计吧……”卫洛武有些犹豫,再怎么说卫艳也是他亲身的女儿。
自小儿子不在身边,卫风瑶看起来又是一个省心的,唯有这么小的,平日里惯会撒娇,倒是很贴心,所以后来,宁愿担着些责任也顺了她的意思,把她送出府去,之后又为了她能登上靖远侯夫人的位置,想给她正名。
虽然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算计,但是真正算起来,自己生的几个孩子中,唯有卫艳跟自己更亲一些。
“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李氏可是死在艳丫头的手上的,我也想不到艳丫头居然这么狠心,李氏纵然自己的行为不检点,但是对艳丫头,可没有半点错处,况且还是她的亲娘,连自己的亲娘都下得了手,对你这个亲身父亲就一定比对李氏强?”
“母亲,李氏自己……就是一个不象样的……”卫洛武替卫艳辩解道。
“再不象样,她也是一个做母亲的,哪有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把自己的亲身母亲害死的!”太夫人气的不由的拔高 了声音,用力的拍了拍床沿,“象这种无情无义的,你以为她会念着你是她的亲生父亲,替你把真相掩藏起来!”
“可是,她现在大牢,不是那么好动手的!”卫洛武的犹豫也只是一瞬间,听太夫人这么一说,咬了咬道,“之前派人想去问问艳儿,但近不了她的身。”
就是说卫洛武方才的犹豫和所谓的亲情,其实也只是有一点点而已,所谓的想近卫艳的身,这里面的意思,恐怕也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再派人去!”太夫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寒意,宏嬷嬷在一边缩着身子,低头看着地面,一动也不动。
“莫华亭那边……要不要通知一声!”卫洛文心情复杂的问道。
“有什么好问的,艳丫头对于他比对你这个生父好的多了,到时候不一定扯出他来,但是把你扯出来是肯定的,你如果觉得这跟你的前途没有关碍,就随便你了。”太夫人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却让卫洛武原本还有些摇晃的心思立时稳定了下来。
“好,母亲,我会尽快派人去干的,这信既然是写给静德的,就让人装成静德的人过去,既便出了事,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卫洛武恨声道。
“这就随你了,只要你做到就行!”太夫人漫不经心的道,“事情宜早不宜迟,可别到时候又生出什么枝叉来,总是要动手就快,艳丫头留不得,这也是她嗜母的报应。”
“是,儿子明白!”卫洛武点头,匆匆离去。
太夫人合上眼睛,靠在床栏边,阴沉着脸闭目无语。
屋子里生安静,安静的让人莫名的觉得恐惧,宏嬷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时在,眼观鼻,鼻观口,太夫人不发声,她也不说话。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和太夫人想处的方式,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可以不需要说什么话。
而这会,显然太夫人并不想说话。
果然,好久之后,才听到太夫人道:“舞丫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事?”
这话宏嬷嬷有些不好接,想了想后,才道:“奴婢也不清楚静德郡主知不知情,但她才到侯府,也是才接到的信,应当是没有看过的。”
她知道太夫人是在怀疑静德郡主,不过这种事她真的不敢置吻,所以只能说的模棱两可。
这段时日下来,宏嬷嬷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位静德郡主就不是一个好惹的,至于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