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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面前,流云剑架住了红蜘蛛的金指套。

    红蜘蛛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光比内力武学,她是不如顾琊的,不过是靠着耍了些手段,才在刚才占了上风。

    她冷哼了一声,故技重施,又围着顾琊转起圈来,大红色的裙摆便在顾琊和亓官晏的面前一圈圈的绕起来,亓官晏眯起了眼睛,即便是看的到也只觉得面前俱是混乱,遑论如今似是个瞎子一般的顾琊了。

    “艮位第七。”亓官晏突然出声,顾琊会意,立刻往那处刺了一剑,果然听到兵戈相触的声音,红蜘蛛的甲套抵住了剑刃,只是红蜘蛛到底是个女子,硬碰硬的比力气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不禁被撞退了好几步。

    茶摊内本就狭小,她这一退撞翻了一张茶桌,顾琊得了机会立刻执剑而上,只听见“噗嗤”一声,流云刺进了红蜘蛛的肩头,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洒了一地。红蜘蛛行动受制,也顾不得肩上疼痛,伸手直接将剑刃拔了出来,掌心顿时添了一道极深的伤口,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曹鑫见状不对,立刻招呼着那七八个山兽门的壮汉为红蜘蛛助阵,左右如今顾琊看不见,不如一举拿下,省得夜长梦多。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流云山庄和山兽门恐怕是不能善了了,流云山庄与别的门派世家不同,庄主向来性子清冷,顾琊的父亲只娶了一位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徒弟则是一个也无,只要在此拿下顾琊,流云山庄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后手了。

    亓官晏知道情势不好,如今他与顾琊明明白白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的武功又很差,若不是顾琊相护,恐怕今日不能全身而退。

    那边的吹牛和尚和另外几个路人也加入了战局,小小的一个茶摊内竟是开始了极为混乱的缠斗,到处都是刀剑碰撞的声音。那些油腻老旧的桌椅板凳受不起这样乱飞的兵器内力,不时传出了碎裂的声音,茶壶茶碗更是碎了一地,侠士所经之处都是一片碎裂的声音。

    亓官晏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的身法还行,内力却是一丝也无,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刀光剑影,他虚虚的往后退了两步。

    顾琊似是发现了他的不安,执剑站在他身前,悄声道:“你只管站在我身后就是。”

    亓官晏得了他的一句许诺,稍稍松了一口气,往顾琊的背后躲了一躲。虽说他身为男子却躲躲藏藏,看上去很是不雅,不过如今情势特殊,若不藏在顾琊身后,缺胳膊断腿的也未可知。尤其是红蜘蛛被他点破了年纪,不禁恨起他来,三番两次想从吹牛和尚那里脱手,往亓官晏他们这处跑来。

    吹牛和尚虽然爱吹牛,也不像是个和尚,人却还是好的,红蜘蛛如今肩头掌心两处剑上,伤的又都不轻,吹牛和尚也不好意思再让顾琊这个眼睛出了点毛病的人与红蜘蛛对战,怎么样自己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直龟缩在别人后面像是什么样子。

    红蜘蛛到底年纪也不小了,久战之下竟是有些力竭,被吹牛和尚横棍一扫扫飞了出去。

    她被一棍扫到了支撑茶摊的一根木桩子上,木桩子本就不够牢固,竟是被她撞出了一点裂痕来,上面支撑着的雨布立刻摇摇欲坠的像是要掉落下来。吹牛和尚眼尖,立刻冲着里头还在互相对抗的人喊道:“这茶摊顶盖忒不结实,被和尚一棍子扫塌了,还不出去么!”

    支柱上虽只架着一面雨布,用作躲雨遮阳所用,只零碎压了几块石头,只是这么大一张油布落下来兜着人砸一脸也确是有些够呛,原本里头还在对打的人闻言立刻施展起了轻功,一个两个便飞到了官道之上。

    顾琊和亓官晏倒是一直站在茶摊的最外沿,亓官晏原本倒没奢望顾琊还能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毕竟流云山庄的冷心冷情可是出了名的,刚才的混乱之中顾琊还记得要护着自己,已经够他在江湖上吹个好几年了。

    岂料顾琊一听吹牛和尚的话,反手刺了山兽门袭来的一个壮汉一剑,而后迅速拔剑抽了出来,也没有归鞘,右手稳稳的握住了流云,左手竟是一把勾住了亓官晏的腰。

    亓官晏一时失语,反应过来后有些茫然的问道:“顾庄……主!”还未等他完全问出口,顾琊足下点地,竟是搂着亓官晏飞了出去,几个来回跳到了官道最外面。亓官晏吓得脸色发青,他气海受创,习不了内功,轻功自然也修习不得,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高速的移动过了。

    顾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将他放在了地上,也不去看那些山兽门的汉子,只一手握着流云,一手背过了身后,背对着江湖的混局,睁着一双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望向了亓官晏。

    亓官晏愣怔了一下,心下思索这位顾庄主恐怕是希望自己夸奖他几句,即便仍是惊魂未定,他还是斟酌着开口道:“顾庄主身法绝伦,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流云山庄的本家轻功蹑云逐月,的确精妙异常。”

    顾琊“嗯”了一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转过了身,看向了站在官道中央对峙的人们,似是对亓官晏的夸奖没什么反应。

    亓官晏却注意到了这位流云山庄的庄主,耳朵尖上冒了一点点的红,他不禁觉得心中好笑,世人所言顾琊冷若冰霜,面上从不带笑又待人冷淡,可与他搭上话的人十无二三,如今看来皆是世人误传,流言最不可信。

    那边的曹鑫一看茶摊子也倒了,有两个胆小怕事的路人在飞出茶摊的时候便匆匆往三七镇赶去了,拦也拦不下来,这边剩下的两个有名有姓的倒是还在,尤其是顾琊,往那一戳,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已与红蜘蛛过了几十个回合,更是看不出他如今眼前是一片混沌。

    反观红蜘蛛,如今身上两道剑伤极为可怖,而伤她最重的应是吹牛和尚的那一横棍,连茶铺柱子都裂了道口子,可见是用了十层的力的。

    曹鑫转头去看红蜘蛛,却见红蜘蛛站在那里冲他笑了一笑,他立刻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曹先生,”红蜘蛛向他行了个礼:“奴家本是为了胡郎而来,如今架也打了,伤也受了,怕是做不下去了。”曹鑫心口一跳,如今他带来的这些人里面只有红蜘蛛称得上是个高手,其他不过是山兽门的普通弟子罢了,如今红蜘蛛摆明了是想脱身,这边别说是拦下吹牛和尚和顾琊,恐怕是连那几个路人都拦不下来。

    “红姨不必自谦,”曹鑫向她拱了拱手:“红姨以前可也是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如今怎么变得胆小起来……回去了,我也不好与门主交代啊。”

    红蜘蛛突然轻笑了起来,她本就生的极美,妆容又精致娇俏,这么一笑竟也有她年轻时的三分姿色:“奴家和胡郎本就是露水情缘,如今缘分尽了,后头的奴家与胡郎的事儿就不用曹先生担心了,多操心操心山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