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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不再留恋的离开。

    右手却被人抓牢。那微微出汗的掌心,似灼热的铁烙从手背一路向上延烧,让人有些急得想甩开了。

    「今英──」长今突地降低的声调带着些余愠。

    今英在心底冷笑,真正有满腔困苦无处发泄的人是谁?连今日偶然遇到的长今也要来教训自己吗?

    对方却又瞬间转了语气。「今英,陪我去看看母亲好吗?我的母亲就葬在这里。」

    长今曾对她提过她的母亲。

    今英知道长今的母亲教她下土雨的时候必须用热水洗碗,教她如何用牛杂肉做好吃的料理,那个光听闻便充满智慧的女性,而今只余一截短短的墓碑,痛苦或悲伤绪也都随着碑上的字一并模糊不清。

    只剩不言半语,眼底却已泛泪光的长今。

    她知道那种感觉,曾经拥有却抓不住,到最后也不知剩下什么回忆了,就像她曾经想要深深记得的父亲和母亲。

    「我的母亲叫徐\明伊,她为了保护我被歹人所伤,我一直记得那天的事……」听闻充满回忆的叙述,今英脸上泛起苦苦笑意,长今竟连这点也是赢她的,至少长今陪着自己的母亲直到离去的一刻,而她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见过。

    「最后我喂母亲吃下的东西是山草莓正果,我本来想当做这次竞赛最后一道点心,可是现在这季节找不到了……」

    「我知道……」今英望着长今,说道:「崔家的果园,或许还有。」

    领着长今到果园,守园者一见是崔家小姐,未多问什么便放两人进去。

    「这里应该找得到妳要的东西。」领长今入园后,见其于园中四处探索,今英只动了动嘴角,站在银杏树之下,有些疲惫的倚着。

    如果当日知道点心会成为御膳比赛决胜的关键,她是否仍会带长今前往呢?

    今英只在知道落败后动过一瞬的念头,咬紧的下唇的痛楚,却告诉她已经没有这种不可能。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犹如疾飞的箭矢,就算偏离鹄的也只能死命往前,载着人生的错误坠向深渊。

    「不可能的,一定还有方法……」从御膳竞赛失败后,崔尚宫仅喃喃想着办法,在处所里踱步不已。「韩尚宫根本没参加这次的竞赛,一切都是长今搞的鬼,我要向提调尚宫要求重新竞赛……」

    今英苍白的脸色透露出一丝不忍。「娘娘,我们输了。」

    「韩尚宫根本没跟我比过,谁说我输了!」暴怒后的崔尚宫神情里反而有抹不寻常的平静。「那天妳回来崔家时,说去了果园一趟对吧?」

    今英心里一紧。

    「长今呈上的不是普通的山草莓正果,这不是山草莓正果盛產的时节。」崔尚宫的眼神比话语还冷。「因为长今的一盘山草莓正果,害崔家必须让出世代相传的御膳厨房尚宫之职,崔氏商团将因为这件事损失多少利益,崔氏家族多少人将因此丢了差事,那份遍地哀鸿的情景,我连想都不敢想。」

    「打从我当上尚宫后,便知道崔家的繁荣是我唯一的使命。身为一个宫女已经没有什么好追求的,只有家族绵延不绝的繁盛……」崔尚宫的神情仿若一道石墙,刻着不可破的誓言。「今英,妳忘了这是妳进到宫廷后,我教妳的第一件事。」

    多年前见过那强褓中无邪的笑容又浮上今英眼前,行首大人说他的公子叫崔实,如果崔氏商团失去宫庭的管道,那么稚\嫩可爱的笑脸是否会变得干瘪,那是否是她要负起的罪责……

    「娘娘,您的话今英从未忘却。」当晚她只将长今曾递给她的山草莓正果,埋在后院当中。一拨又一拨地将土覆入。今英双手盖于微微\隆\起的土堆上,久久不移,虔诚得像在进行一道仪式。

    那是与长今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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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涩的味道不断蔓延开来。

    起初是口舌,慢慢浸\淫至喉咙,就连心也感受到那股令人剧烈扭曲的酸意。

    她明明是个医女,竟对这病症束手无策,连病因也找不出。

    又或者,其实她是知道的,就像当年在御膳竞赛得胜后,明明该充满喜悦的心,却在一尝山草莓正果后变得苦涩,那是今英正站在宫殿另一端,用着冰寒彻骨的眼光看着她。

    可是在果园中,一隙阳光从叶缝流下时,今英对她的目光却是这么温暖,嘱咐她将怀中满兜的山草莓收好。

    「这是妳和母亲的连系,真好。」

    就算到了现在,她仍然不懂今英那突如其来的落寞是怎么回事,如同时常突如其来的温柔,好像两色不同的丝线,却硬生生拧绞成一股利刃,狠狠在她心上画了一道道。

    她常为今英的温柔难过,也常为今英的狠绝心生怨意。

    长今用食指圈出了一个圆状,左手紧紧覆着。

    那是当初她将山草莓正果拿给今英的姿态,也是她将一颗颗果子摆于盘上的手势,自己何尝不是一边送出了温暖,一回头又递上了匕\首?

    「今英,为什么要帮我?」

    她记得叶缝间筛落的日光,在手臂上映出一个个小圆孔,风起叶动也晃花了她的眼。

    今英却是准确无误的取过那一颗山草莓,优雅的转过身去。「天晚了,韩尚宫娘娘和崔尚宫娘娘都在等我们回去。」

    「今英……」

    「长今,站好你的位置,因为这位置随时摇摇欲坠。」

    站在宫廷狭长的甬道上,须人搀扶的崔尚宫目光却足够将人撕裂,今英冷冽的神色如同两侧漆黑的宫墙,挺直了背脊,无视的从她身边走过。

    那时她手中还握着一颗山草莓,却从此感到酸涩。

    第19章 第十一章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又或者,当白沙毅然投入黑泥当中,便下定决心要比黑泥深沉,那是一种自甘堕落的冲动和勇气。

    自从认清该走的路后,今英做坏事不再像初时那么惊慌。利用食性相克的阴谋算计,以及从韩尚宫身上学到对人的细微观察,她将两者结合用得再也顺手不过,甚至胜过于她的姑母。

    当姑母拿到长今母亲的遗书时,她只是镇定的看着那封信,看着泛黄的信纸和那双颤抖的手,听姑母说出那早从长今口中知道的名字。「长今是明伊的孩子……」

    她走向前,握住姑母的手。「娘娘,不用担心。」

    「今英,快把这封信毁去,快!」

    姑母像见到魇胜似的将信丢到她手上,她收下这封遗书,仔细折迭整齐后走了出去。

    后头令路追了上来。「今英,妳要把信拿去哪里销毁?」

    「这和妳无关。」

    「我倒有个主意,不如我们伪造徐\明伊的笔迹,不但可以陷害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