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我一直以为是接近你的那些人有问题,实际上是你让他们接近你。」叶钧言用一种近乎震惊的目光瞪着他,「你一直都知道,却无动于衷……」
「这里是我的住处,总会有些别人不知道的监控,就连蒋瀛洲也没发现。」陆耘琛明白好友的愕然,笑了起来,「其实我早该告诉你这件事。」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相较于叶钧言这样的「正常人」,毫不介意被那样窥视隐私、甚至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陆耘琛显然有些「不正常」。
而这也是陆耘琛即便得知真相也没有和盘托出的原因,他确实很容易被这样的人吸引,这样的人也会靠近他,这是他自己也难以控制的事情,所以用那种手段窃取隐私的蒋瀛洲曾让他萌生感情,戴着贞操锁压抑情欲的江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觉得我是变态吧。」陆耘琛语气如常,「生气吗?」
「你瞒了我这么多年……」
「你也瞒了我这么多年。」
叶钧言登时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望着他,露出了苦笑。
这或许是陆耘琛初次见到叶钧言露出这种表情,即便叶钧言对他有过感情,却从未说出口,陆耘琛以前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但作为朋友,他不想看见叶钧言露出这种表情。
「失望了吗?」他再次问道。
「不是。」叶钧言顿了顿,「我知道你知道我……只是我们不谈,我以前以为是别的原因,所以你不能接受我,我不知道你……」对方低着头,「你是不是认为我知道之后会与你断绝往来吗?」
「是。」陆耘琛坦然道。
事到如今,他其实早就不觉得自己跟叶钧言会发展出更深一层的关系,但是作为朋友,他并不愿意失去对方,所以他不会谈论可能影响彼此关系的事情,悄悄隐藏自己异于常人的部份,让自己显得跟常人一样,让叶钧言放心。
「你是笨蛋吗?」叶钧言瞪着他,「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事跟你结束友谊?」
「远远看起来像是玫瑰花,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外表极具欺骗性的食肉植物,你不会觉得上当吗?」
「有一点。」叶钧言顿了顿,神态僵硬,「但是我更生气你觉得我会喜欢假装成玫瑰的食肉植物。我是喜欢玫瑰花,但我不喜欢假的玫瑰花。」
陆耘琛沉默地望着对方。
「就算是食肉植物,我也没说过我不喜欢或不能接受,你甚至没有问过我。」叶钧言瞧着他,用一种随意的口吻说道:「骗子。」
「抱歉。」
陆耘琛隐隐明白了什么,没有多说什么。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因为迟来的坦诚而失去一个朋友,而叶钧言也没有为此记恨他。当然,叶钧言多少是有些生气,暂时的尴尬与别扭或许也难以避免,不过这对他们而言,这还不是友谊的终点。
「你觉得我们……就这样,可以吗?」他提问道。
叶钧言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你以前交往过的(交往)物件都是那种类型吗?我是说,像蒋瀛洲那样……」
「有些是,有些不是。」陆耘琛对此并不是十分在意,毫不迟疑地回应,「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手,没什么多余问题。」
「不是,你误会了。」叶钧言用一种探究般的目光瞧着他,恍然大悟,「这么多年来,我完全错怪了那些人,我一直以为是他们有问题,我没想到是你自己吸引这些人靠近。」
「你应该是我的朋友吧?」陆耘琛反问。
「就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才对那些人感到歉疚。」叶钧言一脸懊悔,「我就像那些过度保护小孩、发生意外时怪学校怪老师怪同学的怪物家长一样。」
陆耘琛笑了一下。
叶钧言看着他,终于道:「算了,你高兴就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陆耘琛其实没想过要说实话,不过说出来之后,他忽然发觉其实没有隐藏的必要,叶钧言并不期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或失去什么,所以吃惊归吃惊,但也没有为此动怒。
尽管喜欢过蒋瀛洲,不过对方离开时一切就结束了,而陆耘琛也没打算重温旧梦。
更让他在意的,是待在楼上客房的那个人。
江临很好理解,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陆耘琛知道江临喜欢他,也知道江临不会满足于此,然而江临这个人比他想像中的克制,不知不觉,等陆耘琛回过神来,已经习惯了有对方存在的生活。
江临很好理解,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陆耘琛知道江临喜欢他,也知道江临不会满足于此,然而江临这个人比他想像中的克制,不知不觉,等陆耘琛回过神来,已经习惯了有对方存在的生活。
他甚至难以想像,以前自己是怎么独自生活的,江临让这个地方变得像是一个「家」而不只是住处,这对陆耘琛而言十分新鲜。
江临就像在驯养流浪猫一样,不会贸然靠近他,维持着谨慎的距离,但会一点一点地缩短距离,为他准备食物,为他吹干沐浴后的湿发,即便会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江临也不会因此自认为是饲主,有权对陆耘琛做出任何事情。
这到底该怎么形容?
很有自知之明?
……不,并非如此。
江临大概明白,太接近的话陆耘琛会退后,所以江临本能地维持距离,但与此同时,陆耘琛也会被对方的与众不同所吸引。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陆耘琛已经发觉,自己对江临的感觉有点不同。
就拿脚踝扭伤那件事来说,最好的解决方式当然是让江临回家休养,然而陆耘琛却主动要对方留下。他最初没有这种想法,说出口时,自己也有些错愕。
江临又不是未成年人,是个成年的大学生,脚踝扭伤而已,不至于无法行动需要旁人照顾。但陆耘琛也知道,江临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却无人照料,那或许会让伤势恶化。
陆耘琛怀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思,莽撞地要求江临留下。
江临一度要求离开,他也没有答应。
「陆先生?」
他回过神来,望见陌生的脸孔,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出版社请来的工读生。
「这里没什么事要做的,你可以下班了。」
对方点了点头,礼貌道别,安静地离开了。
这个人跟江临完全不一样,江临会一直瞧着他,用那种明亮灼热的视线凝视他,等到他回过头,江临又会匆匆转移视线,假装自己在做别的事情。
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替代江临。陆耘琛已经明白了。
工读生走了,陆耘琛起身,翻了一下冰箱。
这几天他们吃的大多是外食,但冰箱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