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事。
裴焰开始自责,觉得自己的言辞伤到了高鑫,可是他找不到人。
高鑫一声不吭地退学了,他给裴焰写了一封信,说他从小就暗恋裴焰,太过强烈的感情让他无法继续待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打扰他和傅妙妙。
只是他不知道,他退学的同一天,裴焰跟傅妙妙正式分手了。
这是裴焰人生里第二次错过高鑫。
再后来,裴焰成了演艺圈著名的金牌作曲人,声名鹊起。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参加了一个高级酒吧派对,再次遇到了作为驻唱歌手的高鑫,他取了一个艺名,叫阿炎。
阿炎唱着当年裴焰写的歌,眉梢眼角都是难忘的旧情,灼痛了远远望着的裴焰的眼。
久别重逢,他们喝的烂醉如泥,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却什么都没发生。
之后,怀着好奇,裴焰开始接近高鑫,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高鑫,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吸引着他,他渴望着想全方位地了解这个人。
很快,就像普通情侣,他们开始一步步交往。
但是更快的是狗仔的速度,他们亲密拥抱的照片被拍到,照片寄到裴焰家,被勒索封口费,裴焰顿时就傻了眼。
在那个时代,同性恋普遍不被接受。裴焰给了钱,心里仍惴惴不安,他现在是著名的作曲人,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怎么能因为丑闻毁于一旦?
思虑再三,裴焰决定跟高鑫一刀两断。
这次的错过,就是永远。
高鑫消失了,他做了一名登山客,独自去了一座国外的大雪山,那个雪山死了不少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冒险家,高鑫同样也没能回来。
影片到了尾声,片头出现的旋律又响了起来。
中年裴焰在阳台上谱完了这段旋律,也填上了词,歌的名字叫“心火”。放下笔,他开始不计形象地哭了起来,为什么哭?多半是因为悔恨。
“他是我心头的一团火,
灼烧着皮肉灼烧着肺腑灼烧着神智和所有。
很多年前,它只是一颗小小的火星,
这些年来,它已经壮大成燎原烈焰。
第一次错过,后知后觉。
第二次错过,醍醐灌顶。
第三次错过,追悔莫及却无能为力。
他是我心头的一团火,
直到它熄灭我才明白它温暖了我这么多年。”
伴随着吟唱,低低的啜泣声在放映厅幽幽响起。
影片又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由于是体育课,教室里寥寥几人,傅妙妙正和她的闺蜜说着悄悄话,裴焰正在睡午觉,高鑫坐在他旁边的桌上,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喜欢了一辈子的男孩。
这一瞬间定格成永远。
灯光亮了,掌声陆续响起,半场才进来的江导站起身,朝傻愣愣地众媒体鞠了一躬,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微皱的西服。
“你们没什么想问的吗?媒体朋友们?”
第23章 口是心非3
回过神来,平时牙尖嘴利、不套出点什么来誓不罢休的娱记们此刻反而谨慎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的余波,纷纷在腹内打着草稿。
“江导。”一家风评不怎么好的八卦小网站记者径自站了出来,“您拍这部电影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借此机会公开承认自己的取向吗?”
一语中的。
江流年近半百,颇有艺术家气息的长发束在脑后扎了个小发髻,平时不苟言笑,此时笑起来,眼尾有几道皱纹极为深刻,像是时光的斧头硬生生凿出来的。
他摆摆手,语气平静:“《心火》这部电影只是讲述了一个平常的故事,若是非要安上个目的或初衷……我想,我是希望年轻人们能抓住机会,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可就再拉不回来了。至于取向问题,这是每个人的自由,你有喜欢女人的权利,同样,我也有喜欢男人的权利。”
一番话结束,满场哗然,这就等于是公开出柜了!
在场不少人都兴奋地举着手机和相机录像,手指一刻不停地在屏幕上上下翻飞。同时间,一段“江流出柜”的新鲜视频在网路上大肆转发传播,引发了网友空前绝后的热议,话题瞬间上了微博热搜。
“故事很感人,但主角的性别问题无疑会引发争议,同性恋的话题一直比较敏感,江导不怕这电影一旦大规模上映,会对您本人造成不利影响吗?”
“是啊,从电影里看,当年您就曾经有过同样的担心,怕取向丑闻影响事业,是什么事情让您这次突然选择公开了呢?”
为了抢夺头条,在场的娱记们从僵尸状态被炸醒,施展浑身解数开始挖掘情报。
“丑闻?”江流的眼神忽而犀利起来,准确地射向提问的记者,“这位小同志,很多年前,我与你一样,也认为这是丑闻。但我现在觉得当年的自己是多么幼稚,那种想法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另一个人,或者对一个群体,都是感情上的否定。只是取向不同罢了,何丑只有?”
那位记者被当头一棒,缩了回去。
江流也并没有显出什么恼色,客气地宣布:“稍后即将在别厅举行临时记者发布会,本人将携全剧组参加,还请各位移步。”说着,就背着手走出了放映厅。
里里外外的媒体立刻扛着大小机器一窝蜂地跟上,边走边急急忙忙打电话,让各家编辑立刻纂稿发文抢版面。
徐承渡双臂张开,护着白格走vip通道,边走边感叹,“你们这个长头发导演,胆儿真大啊。”
“嗯,勇气可嘉,这就是当初我会接下这个剧本的原因。”人群冲撞间,白格看向紧紧护着他的徐承渡,眼神晦暗不明,“如果有必要,我也会做出跟他相同的选择。”
徐承渡脊背一僵,轻哂道:“别开玩笑了,你真以为现在社会开放到对同志一视同仁了吗?你是没见过那种极端恐同组织,啧啧啧……”
“当然,冒险的前提是如有必要。”白格话锋一转,“现在看来,似乎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徐承渡:“……那你们导演,是有必要了?”
“大概吧。”
记者发布会上,整装待发精神抖擞的媒体们把气氛轰炒得热烈非凡。
“江导,电影里的高鑫最后以悲剧收场,在现实中,情况是否也是这样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全场的人的都觉得此人没有情商,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江流双手交叉置于台面上,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戚然,“电影是现实的渐近线,只能在一种有限的范围内无限接近现实。它来自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经过升华和修饰就不可能等同于生活。我能理解大家想从《心火》中找寻我的影子,电影本身的灵感也确实来源于我的一段经历,但它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