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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佳宁的树叶变成一小朵雏菊,大师别在小女孩的耳朵上,她的小脸这才有了一点点笑意。

    保姆谢了佳宁就抱着小孩匆匆离去,餐厅的门口居然有他们的两个随行的保镖,佳宁看看他们的背影,想,来自富裕的家庭的小孩子,小小年纪,已经拥有财富和权力,可是不会笑,是可怜的。

    她回到座上,小山刚刚收了电话,看着她:“我看见你去要签名。”

    “帮一个小孩子。”佳宁说。

    小山看看腕表:“时间还早。”

    “……还有别的节目?”

    他没有回答,拉她的右手过来,扳动她大拇指的第一节。

    “你这一节手指长得长,又很柔软,这样的人……”

    “大富大贵?”

    他笑起来:“适合做赌徒。”

    “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去玩两把?”

    “……为什么不?”

    从酒店出来,小山沿海岸向北驱车十分钟,离开了闹市区,穿过黑魆魆的园林,忽然见到更豪华的所在:喷泉之后是古老的堡垒,雕花大门,立柱被雕刻成高大的古代斗士,手臂上擎,他们被青色的地灯辉映,被名贵的车子环绕,衣着光鲜的人鱼贯而入。

    小山下车之前系上衬衫的扣子。

    “这是哪里?”佳宁问。

    “赌场。”

    “……”

    他看看她:“这个建筑横跨边境,对面就是,你的国家。”

    “……”

    “赌场的名字,你可能有点印象。”

    “……”

    “彼得堡。”

    二十六

    当然她记得这个名字,秦斌的那桩通了天的案子,显赫的高官在这里被摄在他的镜头里,他因此曾经遇险,当时救下他来的人,是眼前的这个。

    她怔怔的看着他,觉得脑筋都不够转,周小山,他布了什么样的局,只等他们落网?此时又为何带她来到这里?

    “你在想什么?”他在黑暗里看她,只有眼睛在月色下闪亮。

    “我在想,周小山,你一箭几雕?”

    他把车子熄了火,在反光镜里看着佳宁:“可是请你再用聪明的脑袋想一想,如果是我想要他的照片,还会动这么大的干戈?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手到擒来吗?”

    “……”

    “存贮胶照片的u盘,秦斌用塑胶封存,放在了红酒瓶子里,长城干红,深颜色,大约剩下三分之一。酒放在你的厨房里,壁橱第二层。你不是很喜欢做饭,厨房非常干净,大部分的炊具新的一样……”

    “你去过我家?”

    “说过了,很好奇。”小山看看她,慢慢地说,“就是很好奇。你们不在的时候,我进去看看,吃了些东西,看了你的碟片,还想,这两个人都够倒霉,都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变态。”她咬着牙挤出三个字。

    周小山微微一笑:“但我说得对。是不是?”

    “……”

    “我与这里无关。我不绑他,他自然还会遇到别的危险,我这样做了,也许救了你们也说不定。”

    “我该对你说谢谢吗?周小山。”

    “那倒好说。”他转头看看她,“走吧,去玩两把。”

    她不动,小山说:“今天不去,以后也许后悔。”

    此人言语不多,可总是话里有话,佳宁还在犹豫,周小山已经下了车。

    “彼得堡”比起维加斯,澳门或是摩纳哥的赌场规模并不很大,可是位置隐秘,装修豪华,赌具齐全,又有刺激有趣的附属娱乐项目,地处国境线上,三不管的地带,没有突然的麻烦,可以尽情的玩耍,因此受到出手豪阔又不愿意曝光身份的赌徒欢迎。

    一层是大堂和普通娱乐中心,人们换了筹码,在这里可以玩老虎机,饺子机,各式飞轮,或百家乐等传统项目;二层是包厢,赌徒们可以四人一桌或是捉对厮杀,用镶金边的扑克或缅甸玉石精致的麻将和色子,独资上不封顶,有宿怨的仇家赌上性命也可以,有人专业地善后;三楼是夜总会,香槟喷泉长年流淌,文艺表演中穿插sm游戏,还有美娇娘在橱窗里微笑,等待手气颇佳的客人,体力不支,还有药物助兴,都知道的,地球的这个地方有世界上品质最好的罂粟花。

    金钱,美人和毒药:这些是快乐凭空而来的源泉。

    还没有督麦城的时候,这里就有彼得堡。那是一九八九年之后,突然有了一批“新俄罗斯人”,手里拿着大量的现金想要寻找被禁锢已久的乐趣,却没有自由的身份,不能随意的通行东西方,这个地方应运而生,名字叫做“彼得堡”,是要客人们“宾至如归”:像这里所有的植物一样,它这样吸纳了第一笔金而后茁壮生长起来。

    y国和这个城市政局稳定而有了初步的发展之后,来这里的客人不再单一是俄罗斯人了,远洋而来的商人旅客甫一登陆,便要寻找快乐,他们成了新的更为重要的客源,当然,还有国境线另一边的近邻中国人。

    所以侍者见到她便说熟练的汉语,佳宁也就不奇怪了。她本来心事重重,意兴阑珊,却在轮盘上押大小的时候一中再中,手气顺风顺水,小山站在旁边,凑到她的耳边鼓励:“别赢太多了,记得打赏。”

    佳宁扬手就给了侍者二百美元的筹码。

    没有约好的对手,他们越过二楼,电梯却在这一层停下,上来阿拉伯人,蓄须,带着白头巾,也许是赢了钱,红着一张兴致勃发的脸,却喝的酩酊大醉,脚步不稳,好在身边有人,佳宁看一眼,又看一眼,那是张熟悉的脸,韩国的女明星,跟她在电视剧里一样的漂亮,攥着阿拉伯男人的手臂,尽心的伺候。

    佳宁转头向另一侧,周小山握着她的手。

    上了三楼,那二人隐在黑暗里不知去何处作乐。

    佳宁在妖娆的印度音乐里只见酒池肉林,一片奢靡淫乱,几乎裸体的女郎和男人在玻璃窗后微笑,他们肤色各异却一概的年轻美丽。靡靡的音乐中,忽然强光一闪,中间的舞池里,身穿皮衣的南亚女人甩鞭抽在黑男人的身上,血肉横飞。

    佳宁倒退几步,胃里翻滚,几乎要呕吐出来。却听见黑暗的席间有人叫好,巨额的筹码被扔上舞池,以资鼓励。

    姿态怪异,男女莫辨的妖人腰肢摆摆的上来,走近佳宁和小山,他手里拿着丝绒的盒子,打开看里面是细细的紫色针剂:“二位要不要试试这新药?没有副作用,效果极佳。high到一整夜。”

    佳宁转头即走,小山跟在后面。

    她脚步飞快,浑身发抖,不能控制自己。

    她是光明的社会里从容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这不是她的世界。

    今日所见,与之前在查才城,如地狱更下一层。

    终于从“彼得堡”夺路出来,佳宁在夜里微凉的风中努力镇定自己,可是胃里恶心得直到疼痛,她弯下身干呕,小山在后面轻轻拍她的背。

    她回头看他,怨恨的看他:“你不应该带我来这里。你……”

    “你在怪我吗?佳宁。”他安静的问她,手掌放在她的背上,渐渐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