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生日。
三十而立,哪想刚“立”了一周不到,就和一帮朋友在酒吧玩疯了,以至于第二天江奉彦让他回江宅吃饭的电话都是一个陌生轻佻女人接的。
江奉彦在电话那头差点气死,放下电话直接把隔了两个办公大楼正在外事部的季平廷叫到了跟前,“把那个兔崽子今天给我带回来,晚饭不用吃了!关他个三顿!反了天了!”
季平廷哭笑不得,他前脚才走三天,江其恪转眼就能把老头子气成这样。
好不容易顺了老丈人的气,好歹没给弄成高血压,季平廷开始给江其恪打电话。
这回总算是本人接的。
问清楚地点后,季平廷直接开车过去把睡得云里雾里的江其恪给带了回来。
何维正式回国的派对,都是一块长大的哥们,快六七年没见了,江其恪还是很感慨的。
坐在副驾上嘀嘀咕咕,唠唠叨叨,季平廷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很有耐心,伸手把那人的额发撩上去,就听到江其恪幸灾乐祸地说道:“顾昱章这回真的惨了。我听小阿卿说最近给他严格控制酒量来着,好像他头疼的毛病更重了……但是昨天喝了不少,啧!估计这会还跪着吧哈哈……”
江其恪看热闹不嫌事大,季平廷控着方向盘,冷不丁插道:“老头子给你断食了,你想想你自己吧。”
“……”
狗腿地扒上来,江其恪要是有尾巴早就摇成风扇了,“不会的,每次你来找我就没啥事。只要不是我姐来就行,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季平廷憋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就挺感慨的……”江其恪松开手,车停了,季平廷下车不见江其恪下来,摇了摇头,过去服侍少爷,给人打开了车门。
江其恪仰头笑望,双臂一张,睡得满身酒气,头发东翘几根,西竖几根,整个人都皱巴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醒。
结婚都八年了,季平廷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撒娇。
往常脸皮薄得不行,这几年没少被他踹过。
抬手擦了擦这个人哈欠连连的眼角,“乖”,蹲下身就把人背了起来。
一背就安静了不少。看来是困得不行了,也不知道昨天玩到几点。
“季平廷……”
“嗯?”转头,把人往上抬了抬,“你怎么重了”,笑了笑,“还是缺少‘运动’,回去运动运动?”
江其恪没理,闭目埋在这人的肩上,说话声很轻:“何维喜欢的人出了车祸去世了,他爸妈不知道,昨天还打电话来劝分手……何维这次真的心如死灰了才回来的……”
脚步一顿。
何维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何家的长子,其余的一些私事他没有江其恪了解得多,毕竟他不是从小跟着他们一起混的。
“嗯。”季平廷心疼了,也不知道安慰什么,琢磨琢磨,想了想,“你别难过”。
背后早就没了声音。
把人剥光了抱去洗澡的时候江其恪还没醒,但还知道拉着季平廷的手臂,迷迷糊糊,沾了热水的毛巾敷上脸,神志才回来了些。
“难受?要不要喝点酸奶?”看人脸色有些白,季平廷把早就准备好放在一旁的酸奶给人喝了。这些年的“实践经历”早就让他在照顾江其恪这件事上游刃有余。
“唉,你怎么脾气这么好了……”江其恪不在状态,想到什么说什么,季平廷仔细低头看了看这个人的眼睛,有些红,还难过呢。
“我脾气不是一直很好。”
“哪有……”江其恪开始掰扯手指头,“刚见面的时候你还警告我来着。”
季平廷尴尬了。猴年马月的事,比不上他家江江记性好。
“咳,再喝点?”晃了晃手里的酸奶瓶子,季平廷低头仔细研究起了酸奶原味的配方。
江其恪摇了摇头,继续掰扯:“你还说什么要是不愿意……我当时还挺伤心的。还有那个、那个大明星……我昨天还在电视上看到他呢,看上去挺不错的一个人……”
季平廷下颌不自在地绷紧,手里握着酸奶不知放哪里,随便放了一边,伸手又给人试了试水温,“江江……”
“反正我玩也玩不过你。”江其恪不知道哪里又来了思路,控诉:“都七年了!你说!你有没有背着我——唔!”
可怜季平廷一大把年纪,江其恪泡在浴缸里多久,他就蹲在浴缸外多久,以至于最后实在头大,生怕再从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嘴里再听到什么戳心窝子的话——反正喝醉了醒来又耍赖不认,疼的都是他。总该让他尝尝疼的味道。把人吻住的时候,季平廷才发现蹲得腿都麻了。
这个没良心的!
最后到床上缠得紧了,季平廷直接撞了进去,拿他没办法,只能恶狠狠:“再胡说八道!”
江其恪讨饶,受不了,叫得大声了,引来了一直睡在卧房门外的狗。
这下热闹了。
季平廷挺身,有了筹码,咬住人耳朵:“以后再这么王八蛋我就把狗送走!”
江其恪急了,眼睛都红了,“王八蛋!你敢!”
季平廷胜券在握,“你说我敢不敢”。最后一个尾音直接撞上了江其恪最敏感的地方,身下的人瞬间软得没了气势,但嘴里还是不甘示弱:“季平廷,他是我的狗!”
“我还是你老公呢。”
“我才不要什么老公!还我狗!”江其恪直接蹬腿想把人踢下去。
床下的狗叫得更起劲,眼睛都亮了。
季平廷回头一个眼锋,巨型犬呜咽了两声,乖乖趴了下去。
“再说一遍。”
“……都要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