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卷巴收了起来,引得季然下意识抬头看他。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要不喜欢,回头我找皇上辞了便是。”陆臻压根儿不知道季然的纠结,只当他是不喜欢这官场,毕竟季然一直都锲而不舍想要辞官回乡做个吃穿不愁的土地主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季然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哎算了,管他呢,我在这瞎纠结个屁呢。”
然而,此后不过数天,季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在巫玖身体恢复差不多后,皇帝便再次开始勤于政务,与此同时,便想起了赐封陆臻镇远将军一事,一道诏令,将季然跟陆臻双双宣进了皇宫。
一番深谈下来,季然才总算是解惑了各种缘由。
原来赵刚回京复命那日,皇帝的确因为没看到陆臻特地问过,赵刚自己也含混不知,便干脆拿季然搪塞他的那番话,如是转述给了皇帝。皇帝却是深知陆臻底细的,赵刚的话漏洞百出,他稍一琢磨,就知道问题所在,虽然不知道陆臻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但只要确定人没事就对了,因为笃定陆臻迟早会回来,于是便一并下了赐封圣旨,让任长福低调送去给季然保管,谁知在皇宫就被当事人给截了胡。
至于陆臻变成婴儿一事,还是白衣道人找上门来,皇帝才知道的。
“陆臻,欢迎你回来。”皇帝将公文虎符亲手交给陆臻,本来张开手臂想拥抱下的,结果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瞥了眼某个角落,又讷讷的收回了手,改为拍了拍陆臻的肩膀,“朕真没想到,还能盼到你回来这一天。”是的,陆臻回来了,以前鬼魂的时候不算,自脱胎换骨在世为人起,这才是真正的回来,“回来就好。”
“臣定不负皇上厚望。”陆臻双手结果,托举头顶,单膝跪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我这间生死相交情同手足,就别管这些虚礼了,快快起来。”皇帝伸手就去扶陆臻。
“谢皇上。”陆臻没让皇帝扶实,谢恩后自己站了起来。
正事说完,皇帝留下两人用膳,招手叫出暗处一身暗卫打扮的巫玖,季然这才明白过来,方才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改了跟陆臻拥抱的念头,原来是在避嫌。
膳间,几人就像是家人朋友那样卸下身份的桎梏闲拉家常,皇帝也说起了他跟巫玖的打算,眼下致力培养太子,帮其肃清异党,待太子及冠成年足以独挡一片天,皇帝就退位让贤,然后跟巫玖一起离开皇宫,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接下来的日子。
“只是委屈了小九,在此之前,只能以暗卫的身份躲在暗处,没名没分。”皇帝握住身边巫玖的手,眼底满是歉疚。
倒是巫玖无所谓的嗤了一声,“我又不是女人,要那名分作甚?”说罢仰头喝光杯里的酒,态度一如既往的邪气矜傲。
季然眉心抽了抽,巫玖这话,堵得他心里忒不痛快了。这人,哪怕鬼门关捞回来,还是那么令人生厌,真不知道皇帝到底看上了对方什么,除了副皮囊,品性真是恶劣。
就这样,季然再没多说一句,全程闷头喝酒吃肉,完了当即向皇帝告辞,拉着陆臻就走,一刻都不想跟那巫玖多呆。
“你何苦生这份闲气?”等出了皇宫,憋笑一路的陆臻这才伸手给季然顺毛。
季然翻个白眼冷哼一声,对巫玖,不予置评。
“哦对了,皇上赐了我座将军府邸,离咱们家有点远,他本来是想置办在咱家隔壁或者附近的,不过没有合适的。”陆臻看着季然。
季然也看着陆臻,“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靠,这家伙几个意思?有了门户闹分居啊这是?
“将军夫人,当然要住在将军府。”陆臻咧嘴一笑,向来表情匮乏的人竟然破天荒的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狡黠,“回头布置完毕,咱们就搬家吧。”
季然嘴角抽搐,“现在那住的好好的,干嘛瞎折腾。”
陆臻但笑不语,季然连着追问了好几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对方就是故意避开不答,追问几次都这样,季然也就懒得问了。不过仔细想来,陆臻以前身份不明,住一起别人不会多想,可现在对方封官赐府,不管是他俩谁住谁那,恐怕都会惹人非议吧?
非议不非议的,倒是其次,季然不是个受世俗眼光约束的人,就是纯粹的住惯了现在那,不想搬来搬去的麻烦。
反正将军府那边还没落实,陆臻暂时还能正大光明跟季然住在一起,在陆臻的刻意回避下,两人便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情。季然这一趟边关回来,农教司积压的事情不少,忙着忙着也就给抛到了脑后。
倒是向来跟他形影不离的陆臻近来也愈见忙碌了起来,季然只当他新官上任事情多,便没有多想。
两人各忙各的,这一忙起来,粗略一算竟是半个多月没能好好坐一起吃顿饭说说话,可以说大多时候除了睡觉,他们都见不到面。
忙碌的时候季然没觉得什么,可等手上的事情忙完,闲暇下来发现陆臻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这心里就开始不得劲儿了,想找陆臻问清楚吧,偏偏还就是没碰上机会。陆臻似乎比前段时间更忙了,大多时候回来,季然已经睡下,等季然早上醒来,他人已经离开,季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竟然有这么久没有正常交流了。
想到陆臻现在任职镇远将军,这样无休止的忙碌可能会成为生活中的常态,季然就郁闷得想骂娘。这皇帝一定是周扒皮吧?肯定是,绑了他一个做牛做马不算,还把陆臻也捎上,真特么风过留痕,雁过拔毛,太他妈会算计了!
这时候季然才想起陆臻说的要搬去将军府住的事情,反射弧长的再次纠结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圣旨忽然从天而降,将他砸了个懵逼。
皇帝居然又给他和陆臻赐婚了!
季然还没从这坑爹的懵逼中回过神来,陆臻就亲自领人将一箱箱绑了红绸的聘礼抬进了家门。季然瞪着那一水儿闪瞎眼的金银珠宝,良久冲陆臻竖了根中指,转身就撇下一切径自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陆臻暗中筹备这么久,不过是想要给季然个惊喜,谁知惊喜没有,对方反而一脸怒容掉头就走,甚至还关上房门将他拒之门外,这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反应,顿时就将他给砸懵了,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季哥儿,你开开门!”在门外踟蹰半晌,陆臻才抬手敲门,“我这哪儿做的不对你出来说清楚就是,作何这般生气?”
季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这般憋气,没错,就是憋,根本不是生气一流,就是憋,憋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的好。
陆臻神龙见首不见尾,忙活这么久居然就是为了折腾这个,可是他们俩早就结过婚了,虽然阴婚和现在这个意义不同,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