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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主人与您相识,请不用担心,她一会儿自会来相见,您身子弱,最好不要多说话,先放宽心,我先帮您擦擦手和脸,一会儿再伺候您用点稀粥……”

    宋氏病得已经不能起身了。

    这小丫头口齿清晰,几句话就交代明白了宋氏的疑惑,又手脚麻利,做事周到,宋氏这一辈子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她终于醒悟过来,这不是梦。

    知道这不是梦的宋氏随即便陷入了一阵惊惶之中。

    “我、我要回家……”

    她喘着粗气说着。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小丫头似乎早有准备,伸手替她顺着气,按摩着她的太阳穴,一边缓声说着:

    “夫人不要急,我主人马上就来见您了……”

    宋氏心中不定,诸多猜疑,可不知怎么回事,似乎闻着这屋里淡淡的安神香味道,在那小丫头絮絮叨叨的话里竟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傅念君去见宋氏之前,先叫人去请已经住下了的夏侯缨。

    夏侯缨也没有推脱,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她的职责。

    傅念君却是表现地很客气。

    夏侯缨瞧着年纪小,治病手法却老道,宋氏还昏迷着,她把了宋氏的脉,又检查了她的手足口鼻,最后说要行针。

    傅念君当然先紧着宋氏的病,带着人先回避了。

    宋氏是在微微的痛楚中再次醒来的,这种痛却又略微夹杂着轻松,好像一直混混沌沌的脑子终于清明了。

    “别动。”

    一道没什么情绪的平静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是郎中,在给你治病,不要动。”

    夏侯缨说着。

    宋氏果真不敢动弹了,她也没有那个力气动弹。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夏侯缨见差不多了,收了金针,让果果去请傅念君进来,自己则出去开方子。

    “亏损地厉害,油尽灯枯,她心存死志,已无救的必要了,不过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而已,我会尽我所能,王妃有什么要做的事,需要尽快了。”

    夏侯缨只是对傅念君这样说着。

    平平淡淡,无喜无怒,像是经历过大喜大悲,看过了人生百态后淬炼出的从容淡定。

    傅念君点点头,吩咐了人等着拿方子取药,自己带着仪兰进了宋氏的屋子。

    宋氏刚被伺候着喝了些药,现在精神好一些了,靠在床头正等着那位把自己绑来的罪魁祸首是谁。

    傅念君进门,宋氏一双无神的眼睛愣愣地对着那门口的方向,她此时只能看清一个浅浅淡淡的影子,当下就觉得非常眼熟。

    傅念君神态如常,还吩咐了仪兰去把窗打开通通风。

    她一说话,宋氏立刻就认出了她。

    宋氏那双无神的眼睛一直盯着傅念君的身影,她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傅念君坐到了她床边的凳子上,朝她道:

    “宋嫂子,对不住,我出此下策,实在也是别无他法了。”

    “二娘子……”宋氏嗫喏着唇瓣,立刻又改口:“王妃……”

    傅念君瞧着她因病中苍白的无人色的一张脸,还有一双叠在身前如枯树枝般的手,也是微微蹙了蹙眉。

    “当日宋嫂子送了我一篮子鸡蛋,味道很好,多谢了。”

    她像只是聊家常一样开了这个头。

    宋氏顿了顿,声音里带了几分忐忑,有点惶恐地问傅念君:

    “王妃……您找妾身做什么?妾身是不是哪里冒犯了您呢?”

    她似乎又觉得有点冒犯傅念君,立刻又说:

    “刚才的女郎中,也是您请的?多谢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下床来拜她。

    傅念君亲自扶住了她的胳膊。

    夏侯缨好不容易才让她恢复了些精力,断不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傅念君手下的手臂瘦骨嶙峋,看来真像是夏侯缨所说油尽灯枯之状了。

    傅念君心中一凛,很快缩回手,宋氏便躺回去小口地喘息起来了。

    正文 第505章 追问

    傅念君发觉宋氏的教养姿态还是很不错的,面对这样的场面,在重病之下她还能把话都屡清楚了来说,相比较而言,被何丹吓过的周氏,表现可完全是不同的。

    一个这样的女人,外柔内刚,确实像是能独自守寡养大儿子的。

    傅念君没有说话,宋氏便显得有些局促,手指在被褥来回摩挲着。

    “宋嫂子,我有些想问你。”

    傅念君说着。

    宋氏道:“王妃请说就是。”

    傅念君垂了眼眸,开门见山道:

    “你的儿子傅宁,他……究竟是不是我爹爹的儿子?”

    宋氏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句话,整个人浑身一怔,整张脸就立刻褪成了惨白之色。

    她抖着嘴唇,只是颤巍巍地问:“王妃这话……是去哪里听来的?这、这如何可能!简直太无稽了。”

    她下意识地否认,但是脸上的惊惶却要比愤怒来得多。

    若是一个守寡二十年,从来洁身自好的寡妇,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话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呢?

    即便傅念君是王妃,这样的话确实也是很失礼的。

    而宋氏,她明显面对着自己突然就有了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傅念君原本一直也不想将这个猜测说出口,但是宋氏病入膏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抱歉,宋嫂子,没有人告诉我,这都是我猜测的。”

    傅念君的语气很平静,对待宋氏的态度也依然柔和,她慢慢地说着:

    “在我成亲之前,有次去洛阳探亲,回来时听家中仆人说,宋嫂子在周婶子的陪伴下到我家中拜访,却不是寻我,而要见我父亲,可后来我又派人去请,宋嫂子却因眼睛不便就没有出门。我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因此之后我便抽空去宋嫂子家中拜访过一次。”

    就是她刚才提宋氏送她鸡蛋那一次。

    宋氏没有应答,可是攥着被子的手指却能清楚看到指节泛白。

    傅念君只扫了她的手一眼,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