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诰命。
傅允华是什么东西?
她竟敢做如此打算!
当真是不知廉耻至极。
傅琨的女儿都未必能叫宫里挑上,他们四房不过是依附傅琨权势存活的菟丝草,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宁老夫人领着人也在门口愣住了。
傅秋华张着嘴,心里十分不解,大姐不是喜欢崔涵之吗,什么时候又改了心思,瞧上了寿春郡王了?
她转头去见傅允华,傅允华却感受到周遭火辣辣的目光,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惨白着脸一头栽倒在傅秋华怀里。
金氏听闻动静回头,见了此状心里也有数,她咬了咬牙,决定先不理姚氏,直接冲过去搂住了傅允华,大哭道:“大姐儿,可怜的大姐儿,一定是掉进水里落了病根,这样说晕就晕过去了,你要吓死阿娘了啊!哪个歹毒的害得你这样,你可真是太可怜了……”
金氏嚎啕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只好像傅允华已经死过去一般。
姚氏气得发抖。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从不知金氏还有如此泼皮的一面。
“好了!”
宁老夫人高声打断金氏。
她踏出几步,望了一眼姚氏,又回头看了一眼金氏,只道:
“大夫人,我是这家里没地位的下人,可是到底也熬了这么多年,有些话,老婆子今日就倚老卖老说上几句。”
姚氏脸色很不好看,可是她知道这宁氏当年是老夫人贴身丫头出身,颇得宁老太公和宁老夫人器重,老夫人生下大儿子后身体不好,下头两个小儿子几乎都是宁氏替她养的。
因此这么多年,傅琨对庶出的三房只有照顾,从来没有想把他们赶出去。
姚氏扯了扯嘴角:“怎么会,老爷侍您如姨母,我自然也是一样,有话您但说无妨。”
宁老夫人顺了顺气,“这样闹实在不好看,小娘子们闹了什么不体面的事,关起门来说话就是了,何必白白让下人看笑话。”
姚氏抬了抬眉毛,“正是。”
宁老夫人却很平和,“四夫人,到底大夫人是长嫂,这般哭闹也太不给她存脸面了。”
金氏眉心一蹙,这老婆子掉过头来训她算怎么回事?
可她知道这会儿情势对她们母女不利,只好咽下所有气,呜咽道:“是我一时气急了。”
宁老夫人便对姚氏道:“如此,不如大夫人让人先收拾了这满院的东西,吩咐了传饭,等老爷回来再说与他听……”
“不、不行!”金氏马上要叫,傅秋华却突然拉了拉她的袖子:
“四婶,不能让大姐这样躺在这里啊。”
她指指晕倒了却没个地方睡的傅允华。
金氏终于也咬牙认了,总归傅琨是比这个姚氏好说情。
姚氏的目的大约都达到了,也不在乎卖宁老夫人个面子,一边叫下人收拾了屋子,先把傅允华抬进去,一边让张氏把周毓白的画像和崔涵之的诗文稿都收起来,留作“证据”,看得金氏又是一阵青筋暴跳。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厨房里的厨娘等得快睡着都没人来传饭,满府下人也都饥肠辘辘的。
这天真还只有陆氏院子里因为开小灶,吃了一顿热饭食。
******
傅琨今夜与朝中大员们约了酒局,他在酒楼门口醒酒之时就已经收到了傅念君的来信,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明白。
他抬手捏捏鼻梁,这个好妻子,又嫌自己的事不够多,要来添堵了。
满府里的女眷都在等着他回去主持公道,少不得又是一阵或哭或闹。
他先命小厮立刻回府,派人去寻游历到不知哪出的傅四老爷,请他尽快归家。
总之傅大娘子的婚事是再拖不得了,把她快些嫁出去才是正经道理。
他只是伯父,不是亲父,这件事只能让四老爷去办。
他若再办不好,就没下一次出府游历的机会了。
正文 第125章 一丘之貉
还有他自己的女儿……
傅琨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四姐儿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从前他只觉得她脾气不好,便不喜欢,却也不见她如此闯祸的。
好像就是从念君突然变好开始,姚氏母女就越发不对劲了,越来越没分寸,一次次让他无法下台。
傅琨望着空中一轮朗朗明月叹了一口气。
朝中之事千头万绪,他怀念起从前与先妻举案齐眉之时,她总是替自己把府里内外打理地妥妥当当。
后来妻子过世,他不堪母亲规劝,岳家苦求,又确实怜惜两个孩子幼小,就迎娶了连自己都不甚懂事的姚氏进府。
婚后几年,他一点点教她,她似乎学得很不错,在外人看来,府里也是一片欣欣向荣,规矩甚严,可是傅琨到底是能感觉出差别的。
大姚氏在世时立下的规矩,培养过的人手都在,姚氏接姐姐的手治家并不太难,何况她又素来小聪明多,在傅琨面前常把一些事瞒得很好,不让他看见。
但是不看见,不代表不存在。
傅琨很明白这些事,否则从前的管事会接连告老还乡吗?家里从前怎么会有无故丢失的小物件?
因为姚氏苛待老人,费心夺他们的权。因为她节省开支而买来的下人,会出现手脚不干净的情况。
而念君呢?
她即便再有能耐,会有本事总是偷溜出府丢人现眼吗?她会到了十四岁连女红师傅都没有一个吗?
是因为姚氏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她真正的母亲吧。
很多事情,他知道,他想管,却管不过来。
傅念君对他的不亲密和疏离,受了别人挑唆和自己的亲兄长置气,这些,他作为一个父亲,该怎么管呢?
傅琨巴望着女儿终有一天能懂事,能够立起自己的威信,能够不依靠姚氏而活,现在她终于可以了,姚氏却仿佛被人侵犯了权威一般,一次次地不顾分寸想像从前一样将傅念君摁在泥里。
那是阿君为他留下的孩子啊!
她本来就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姚氏这几次来对傅念君的算计已经将傅琨心里的不满越积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