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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夫人在李夫人的示意下,终于磕磕巴巴开口了:

    “是、是啊,傅二娘子,你、你同齐大郎的事人尽皆知,若不是我们五郎重情义,如今也……”

    “也如何?”傅念君笑道:“退婚?将我甩了开去?”

    崔五郎重情义?这话可真是好笑了。

    “你怎么说话的!”长公主又是一拍桌,“自己不知廉耻在先,还有理了?”

    傅念君勾勾唇,只说着:“拿上来吧。”

    立刻就有一人端上了一个上锁的桐木匣子。

    “长公主,这里头就是我和崔家的婚书,这件事早就理得明明白白了,我不知道蒋夫人今日为何还会旧事重提。若是傅家理亏,此时婚书会在我手里吗?”

    长公主蹙了蹙眉,她虽然冲动脾气大,倒也不至于蠢得过分。

    她看向李氏蒋氏二人的神色就多了两分打量。

    蒋夫人道:“里头是什么你怎么证明?”

    崔四老爷已经回江南了,谁能作证?

    她就是咬准了傅念君没别的法子,蒋夫人挺了挺肩膀,自己总归是占着理的,她背后有李夫人和长公主,还有明摆着偏帮她们的姚氏,谁会管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娘子说什么?

    过了今天,傅念君声名尽毁,到时候就是傅家求着他们退亲!

    傅念君依然不急不缓,面对三个长辈咄咄逼人的攻势也丝毫没有怯意,“自然会有人替我证明。傅家与崔家的婚事是一回事,但是蒋夫人请恕罪,长公主和齐大郎的事要紧,我想先向公主说明一些事情。”

    长公主却不想再听她多说,她这两天因为儿子的病情整个人心浮气躁,在齐驸马和她说了杜家的事之后她就想寻个由头去出出气,可是今日还没出门,杜家的李夫人倒是先来了,告诉了她这个傅二娘子的事。

    其实无论杜淮还是傅念君,要说他们害齐昭若堕马的理由都不算充分,可长公主任性了几十年,她想的只是发泄自己身上的怒火,她的儿子不能白摔,必须有个人要来负责。

    因此李夫人带着所谓的证据蒋夫人一起到了驸马府后,长公主就毫不犹豫地把目标定为傅念君,如果不是她,就根本不会出那么多事!

    “还有何好说的,你对齐大郎因爱生恨,算计他堕马,这本来就是真的。”突然有道声音冒了出来。

    长公主整张脸顿时覆上了一层寒霜,也不责怪来人放肆,直直地朝那声音望去。

    傅梨华跳出来指着傅念君说着:

    “长公主,我是她的亲妹妹,我、我知道,她和齐大郎一直都……到了这几天才没了联系。”

    “四姐。”姚氏微愕,“这关系到你姐姐的名声,你要想清楚再说。”

    没有拉住她,也没有制止,只是让她“想清楚”。

    傅梨华突然就从眼里滚落了一串泪来,仿佛是事先就预定好地一般完美,她跪下,带着极低的泣音说着:“长公主,今日李夫人也在此,我冒着口舌大忌,不怕未来的婆母厌弃我,也要说这些话,二姐她……”

    她突然转向傅念君,眼中闪着泪光道:“二姐,你已经对不起崔五郎了,为什么连齐大郎都不想放过呢?你一直都只顾自己一时痛快,可是爹爹和阿娘,你有想过他们吗?爹爹为你的事,奔走地还少吗,他这样辛苦,我们做儿女的,即便不能为他分忧,也不能再让他如此受累啊!”

    正文 第49章 狂乱

    傅梨华继续落泪,“前天夜里,爹爹房里的灯又是一夜未灭,二姐,你就不知道心疼他吗?你只是一个女子,终身只能有一个夫君相伴,二姐,你到底还要糊涂到几时啊……”

    说罢就掩面痛哭起来。

    字字泣血,恨其不争,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话里的意思,就差直接点明傅念君水性杨花了。

    姚氏即便事先不知情,此时哪里还会有不明白的道理,也不知怎么湿了眼眶抱住傅梨华就轻泣道:

    “好孩子,难为你一直看在眼里……”

    傅念君看着这母女两个天衣无缝的配合,嘴角不由抽了抽,觉得满屋子也就自己一个正常人了。

    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梨华那些把她腻味坏了的话,可不是她的风格,必然是旁人教她的。

    她忍不住向李夫人投去一眼,那这位的品味可真是够了,也不怕酸倒自己的牙。

    前天夜里她和傅琨下棋,他老人家明明酣畅淋漓,不到天亮不许她走,怎么到了傅梨华嘴里就成了如此苦情的一幕?

    “不用再说了。”长公主的声音更冷,面对傅念君已经是彻底的厌恨,她向四周扫了一圈:“把她带走。”

    这样一个不孝不悌,还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害得她的大郎这样!

    就是投进大牢饿死她也不为过!

    傅念君微笑,“长公主,无凭无据,您要把我带去哪里呢?”

    “哪里?”长公主冷笑:“拉出去让满东京的人都知道知道你傅二娘子的不要脸面!你以为仗着傅家这座大山能如何?别忘了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太后娘娘一道旨意下来,就是白绫三尺,牵机一盏送了你归西你也要跪下谢恩!”

    长公主又一次高高在上地彰显出她皇家高贵的身份,一种视你性命如草芥的气魄。

    傅念君没有像她预想的一样跪下来痛哭求她开恩,反而只是点点头:

    “听起来似乎都是挺痛苦的法子。”

    她当然知道长公主是吓她的,她自己是什么斤两傅念君也很清楚,生杀予夺,她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

    “带下去!”长公主涂了蔻丹的十指差点要戳到傅念君的脸上去,对她这样藐视权威的行为更是怒不可遏,她爹傅琨不卖自己面子也就罢了,就这么一个小畜生,她怎么敢!

    “小贱人,你喜欢学那些**荡妇,扒了衣裳给我跪大街上去!”

    此时长公主的狂怒,大概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有几分为了齐昭若出气,她好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怒气的借口,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外说。

    她骂的是不肯像狗一样跪舔自己的傅念君,也是傅念君背后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傅琨,更是朝堂上处处掣肘她公主权力的文官们。

    她眼中狂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