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通体雪白,就像是冬日里积攒了多日的厚雪,绵软的触感就像是孩童时代摸到的小动物的毛,毫无瑕疵的皮毛,只有曾经儿时的话本上才有的。
“怎么,不喜欢?”白水见卢鱼一脸舍不得的模样,深知这傻鱼又怀疑人生了,于是乎装作很为难的模样说道,“这花了不少银子,我哪知道你不喜欢,我想着冬天你穿上就不冷了。”
卢鱼最见不得白水伤心难过,这边一见白水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说不喜欢,我很喜欢,就是因为很喜欢才舍不得,你也说了这要花很多银子,你想想就穿在我身上,我总感觉有点浪费。”
一猜就是这个原因,经过这么久的相处,白水算发现了卢鱼的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自卑,白水知道这是一个人多年形成的性子,不好改正,但他从未放弃。
“傻,这有什么浪费,对于我来说,全天下的人穿了都没你好看。”白水鼓励着卢鱼,卢鱼渐渐开始动作起来。
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然到哪里都是应验的,白水有些沉迷地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卢鱼,白皙的脸色在狐裘的衬托下更加精致,圆溜溜的黑色眼睛,颤抖的睫毛,好似刚出生的小动物,纯洁不谙世事,若隐若现的酒窝,就像是装载了世上最甜的蜂蜜,简直要把他萌到流鼻血。
白水大野狼的属性,一下子被这软萌的卢鱼激发出来,一个猛扑,将人扑倒在火炕上,大爪子肆无忌惮地在卢鱼身上来回揉捏。
卢鱼被搞突袭的白水弄的说话带着颤音,祈求着,“白水,嗯,现在天还亮着呢。”
“没事儿门锁着呢。”白水仍旧不管不顾。
直到卢鱼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才收回狼爪,将卢鱼身上早已扒下来的衣服,再度穿上,并用狐裘将卢鱼裹得严严实实。
“走,我给你找好吃的去。”
池塘里的鱼虽然少,但胜在肥美,白水想着给卢鱼做一顿鱼,就带着卢鱼往自家池塘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卢鱼身上的狐裘,当然也有嫉妒不说好话的。
卢鱼自然全数都知道,但考虑到这是白水买给自己的,怎么他也要穿给白水看,秉着这样的心情,卢鱼活得更自在了。
就在他们二人快要到自家池塘的时候,遇见了背着箩筐的卢二和文月,正准备着与文月打声招呼再走,就眼看着不远处的卢朝阳急红了眼睛一般跑向这边。
气喘吁吁说道,“快,快回家,家里出事了!”
第34章
卢朝阳回忆着不久前, 奶奶来家里大闹的场景,以往卢朝阳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温书写字,如今听了白水的劝告开始帮助家里干活, 可谁又想到, 活干得好好的,就遇见了自己的恶奶奶来家里撒泼
“我不管, 你们今天就得把钱给我。”钱氏拿着自己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地面,发出规律又让人心悸的声响, “之前让你们提点一下我们大虎, 我那死脑筋的小二哦, 就是不帮我们,如今我们大虎自强自立,自己做起了生意, 怎么的,你们不配合?”
顾氏端着茶水放在了钱氏的手边,低眉轻语,“大虎有出息自然是好的, 我们从心里替大虎高兴。”
“哼,若是真为我们家大虎高兴就拿钱来!”钱氏冷笑着,用眼睛剜了一下顾氏, 复又说道“你说说你哪有招娣半点儿聪明,生的孩子也是歪瓜裂枣,且说那朝阳,整日读书一个呆子似的, 他为家里挣过多少钱?”
“我们哪有余钱给大虎啊,娘亲,媳妇自知不得娘亲的意,但媳妇是媳妇,您的孙儿是孙儿,朝阳也是您的亲孙啊,他还要上学呢。”
顾氏深知钱氏的套路,往日拿着卢鱼不是卢家的种来问难她,如今转移目标,改为自家大儿子不会赚钱了,她这个人懦弱了大半辈子,绝对不能再让这钱氏伤害她的孩子。
“你脑筋不好哦,我先前说什么了,那朝阳是念书的命吗?念了多少年,只见他花钱,不见他往家挣钱,趁早让他下地干活。”
钱氏气得扬起拐杖就要打在顾氏身上,好在卢朝阳忍无可忍地出现,并接住了要打在自己母亲身上的拐杖。
他这么多年只顾着念书,却不知自己母亲所处的环境,还有自己的弟弟是怎样面对这自称是自己奶奶的凶悍老太婆,如今的卢朝阳,仿佛从死亡中觉醒一般。
“奶奶,如果朝阳没记错的话,我们不是已经分家了?”卢朝阳用力拽着钱氏的拐杖,“我娘亲再不对,你也不应该打她。”
“唉哟哟,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亲孙,真是不孝敬哦,我管教媳妇他来管教我哦。”钱氏眼睛一转,就丢掉拐杖,跌坐在地,鬼哭狼嚎。
“就算是分家了,我还是小二的娘,是你的奶奶,如今大虎做生意没有本钱,让你们家来接济一下,就这么难?”钱氏干嚎了一通,见没人扶她,自己坐了起来,嘴上阴阴地说着,“别以为老身不知道你们的道道儿,那白水在镇子一品斋做老板,卢鱼又是你们的亲儿子,他能不拿钱接济你们?”
“娘,你这就想多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在当初没有保护好他,让他受尽冷眼,如今哪有脸再要卢鱼的银钱,只要他能好好生活就行了。”
“你不要,那是你傻,你自己的事儿,如今你若是不给我钱,我就去管卢鱼要,怎么说他也是老卢家的孩子,我就不信他能把老身怎样?”
钱氏因想起卢鱼而无比兴奋的眼,着实吓坏了在一旁的顾氏,这样的眼神就好像山上看见猎物的灰狼,贪婪又恶心。
顾氏这厢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住钱氏的衣裙,声音无比恳切,“娘亲,鱼儿苦了十九年,你不能再给他添乱了,他是个男妻,他生不出子嗣,如今白水宠他爱他,但也架不住你来搅局啊!”
顾氏当真怕了,她深知钱氏的个性,早在分家那年她就察觉到钱氏那对着卢二要钱的眼神,如今如出一辙地要施加在她的儿子上,这若是被钱氏盯上,恐怕就是第二个她们家,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做母亲的心情我都懂,你也体谅我这个做奶奶的心情吧!”钱氏用拐杖挑起顾氏哭着梨花带雨的脸,柔声说着,“你就像以前那样做一个面团儿不就好了,我自然不会再打搅你的孩儿。”
卢朝阳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即将妥协,他奋力喊着,“凭什么我们就要任你欺压,凭什么你说要钱就要钱?”这样太奇怪了,哪有人专门靠着威胁别人来生活的。
钱氏听了没有恼,反而笑得满脸褶子,像是在看这一个傻瓜一样看着卢朝阳,“就凭我生养了你爹,你们就必须养着我到老,朝阳啊,别读书了,一是省钱,二是能清醒清醒你